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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的大善人走了!這個消息飛快的傳遍了整個瓊玉,這大善人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城中許多的百姓剛吃飽了一頓下一頓又不知在哪兒。

“左相大人可知這是怎麼回事?”鄭昔澤與即墨清和站在街頭,看着寥寥幾個相互攙扶的百姓說道。

即墨清和目視前方。

“或許是有什麼變故吧,我也不知。”承安侯沒有死的事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

鄭昔澤有些狐疑的看了即墨清和一眼,正想說些什麼,傳話的衙役卻是到了。

“左相大人,城中突然進了好些糧車,千澤許多商戶進了瓊玉公開賣糧。”

即墨清和微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這孟君,動作倒是迅速。

“原本瓊玉之人前往千澤都難以買到糧食,如今卻是主動上門賣糧,怕是有蹊蹺,左相大人不需要去看看嗎?”鄭昔澤問道。

“鄭長史去看看吧。”即墨清和扶了扶衣袖。“中書舍人丁翰傑從周邊縣中回來尚有要事稟報,我就不同行了。”

鄭昔澤看即墨清和並沒有什麼驚訝或是好奇的表情,看上去倒更像是,胸有成竹,當下在心中本就隱藏的疑雲更是深重。

“是。”鄭昔澤終是低頭道。

孟君的手筆鋪的很大,千澤國商旅的進入狠狠的打擊了瓊玉的豪門商鋪,使得大量囤積在倉庫中意圖高價出售的米糧變的不值一文。

無奈之下,瓊玉本地糧商們也只好平價開啟糧倉,瓊玉郡終於是恢復了七分生機。

“銳思,你說左相從到瓊玉郡第一天起,就似乎算好了步步計劃,看似為了百姓民生,卻處處透着不尋常的地方,此次賑災,除了平息民怨,誰的利益最是大呢?”深夜,鄭昔澤提筆盯着眼前白色宣紙說道。

“若是說利益,自然是商販們了,雖然平價買賣,但薄利多銷,想必也是有些賺頭的。”銳思站在一旁答道。

“商販。”鄭昔澤落下一筆。“維運。”

“大人您曾說過左相大人似乎與維運商會關係匪淺?”

銳思說道。

“確實如此,雖都看起來沒什麼不同,細想卻是讓人心驚。”鄭昔澤盯着自己寫下的維運二字。“若不是與維運有着利益捆綁,又何須如此。”

“當朝左相與商會利益勾連,這可是大事。”銳思當下心中也是一驚,低聲說道。

鄭昔澤將筆擱置在一旁:“此事無需與旁人說,待我等回去告知王上定奪。”

“是。”銳思領命道。

兩人的瓊玉之行算了告了一段落,丁翰傑因着被即墨清和派去盯着瓊玉流民事宜沒有和兩人一同回王都。

路途上兩人沒有再說話,一路相安無事回到昊天王都,兩人一到昊天都及時的進了宮,稽薪知他兩歸來,也留在了殿中。

爍格領兩人進來時稽薪正在擺一盤棋局,聽到通傳聲收回思緒。

“清和,昔澤,此行辛苦。”

稽薪開口道。

即墨清和與鄭昔澤皆是躬身行禮。

“此次的奏報本王已提前看過,能解此次之危二位功不可沒。”稽薪站起身。

即墨清和清朗立於大殿。

“這是臣的本務,並無辛苦。”

鄭昔澤卻是不知道在想什麼,遲遲未曾開口。

“鄭長史似是有話要說?”稽薪看向鄭昔澤。

鄭昔澤想了一想,終還是抱拳。

“臣於瓊玉此次之災並沒有太多建樹,實在愧不敢當。”

“噢?”稽薪覺得有些有趣。“本王還是第一次聽人不願領功勞的。”

“能解此次之危,多數靠着千澤商旅突然入瓊玉放糧,臣不過是做了些輔助性的事務罷了。”鄭昔澤說道。

即墨清和卻是在此刻側了側身。

“鄭長史愛民如子,此行也讓臣甚是敬佩。”

鄭昔澤微微皺了皺眉看向即墨清和,此刻說這句看似解圍之話,又是何意,一時間殿內氣氛詭異。

“既然瓊玉之危已告一段落,安撫流民之事也有丁翰傑在那兒看着,兩位奔波多日,就先退下吧。”稽薪看了看長身挺立站於大殿上的兩個人,同為天之驕子卻性情截然不同,也不知……

即墨清和剛想行禮告退,鄭昔澤卻上前一步躬身道。

“王上,臣還有些事項,望交予王上定奪。”

稽薪有些詫異的盯着鄭昔澤,鄭昔澤一身銳氣看也不看即墨清和,只是低頭等着稽薪回應,左相已準備退下,身為屬官的鄭昔澤卻還執意向王上稟報事宜,着實是稍顯無禮。

“那王上,臣就先告退了。”

但即墨清和沒有收回自己作揖的手,風輕雲淡的說道。

“那清和先去吧,鄭長史,你隨本王來。”稽薪看看狀似毫無察覺的即墨清和,又看了看端着行禮的手一副今日我一定要說模樣的鄭昔澤。

即墨清和行了禮轉身便走了出去,面上清風霽月,暗藏在袖子里的手卻是狠狠握了握。

“鄭卿是有什麼事?”稽薪帶鄭昔澤來到內殿。

鄭昔澤是第一次進內殿,牆上的五洲八國圖太過顯眼,鄭昔澤瞬間就被吸引去了目光。

“這五洲八國圖是臣見得最為詳細的一幅。”

鄭昔澤讚歎道。

稽薪站在一旁抬頭。

“此圖是本王六年前安排影衛多方探查繪製,所用人力物力皆是巨大。”

“六年?”鄭昔澤心中暗思,那時候王上才多大,竟是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思了嗎,這王室高聳,當真比想象中更是難以把持。

“呵。”稽薪轉過身。“鄭卿剛剛說有要事?”

“是。”鄭昔澤回過神。“臣與左相大人在瓊玉賑災中,發現左相大人似是與維運商會關係過於密切,我們去瓊玉第一天,左相大人就與那維運充洲分會孟君主司見了面,後來城中出現了一個似是富戶人家施粥行善,但也是突然離去,緊接着千澤商戶就開始大量湧入瓊州,這些聯繫的太過緊密,實在讓人覺着有些奇怪。”

“你是說,清和或許與維運,有着些不為人知的交易?”稽薪向來心思玲瓏,一語切中要害。

鄭昔澤低頭。

“臣不敢妄測,但,不得不防。”

稽薪是知曉鄭昔澤的銳利和正直的,即便是偶爾行事有些唐突稽薪也大多寬容。

“即墨清和從剛入仕途到官拜左相,一路走來也並非順風順水,當初旭日大戰,他也曾冒着丟掉性命的風險力挽狂瀾。”稽薪目光明亮的盯着鄭昔澤。“昔澤之意,本王已知曉,本王信任清和,就如同如今信任你,信人不疑,與你亦然。”

鄭昔澤促不及防對上稽薪清澈認真的眼睛,心中突然生出半分莫名的慌亂。

“王上信任之舉令臣慚愧,臣已知曉。”

鄭昔澤退後一步行禮道。

“對了,之前京都尉楚文洋之事,你可準備好了?“稽薪問道。

說到楚文洋,鄭昔澤微微勾唇。

“臣籌謀多時,不會出錯。”

“那便好,昊天穩固,在於民心,若是民心不平,這王也就不成王了。”稽薪輕拍了下鄭昔澤胳臂。

“是。”鄭昔澤額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