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凌陽正跪在凌氏祠堂前，凌青焱手持長鞭一臉怒氣。

“你這個逆子，今天在幹什麼！”

“不過是讓凌音顯露些身手罷了，怎麼，爹您不是也想看看左相大人的實力嗎？”

凌陽依舊弔兒郎當開口。

凌青焱氣得給了凌陽一鞭子，凌陽因着疼痛抖了抖，跪着的身子卻強撐着不倒下去。

“你這麼做置凌音於何地！”

“我做的有什麼錯？左相已經看到凌音實力，若是未來變更這守將之位，他必定是會屬意凌音，爹您不會還想着將菏澤防務交給我吧。”

凌陽喘着粗氣開口。

“你！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凌青焱呵斥道。

凌陽抬頭看向凌青焱。

“我就不明白了，同樣是您的孩子，為什麼您就一心阻止凌音進入軍中，反而拚命想讓我學習兵法，您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想學這些！”

凌青焱看着憤怒的凌陽有些頹然，這是命，都是命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他放下鞭子喃喃道，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我知道。”

凌陽跪的筆直，低聲開口。

“凌音是女子。”

“你！”

凌青焱有些驚異的轉過身。

“爹，這件事我很多年前就知道了，我也不是小孩子，女扮男裝這種事能瞞到幾時？”

凌陽嘆口氣說道。

“是啊……是。”

凌青焱看向祠堂中擺在左上角的一塊靈牌，眼中是充滿矛盾的痛苦糾結，誰也沒發現，就在此時，祠堂外一個身影閃過，瞬間遁入夜空中。

“既然瞞不了又何須如此瞞下去，除了凌音是女子這件事，爹怕是還瞞了我其他事吧。”

凌陽雖是跪着口氣卻是篤定。

凌青焱放下手中的長鞭。

“你還知道些什麼？”

“還知道？”

凌陽仰頭看天。

“她不是我親姐姐。”

沒等凌青焱開口，凌陽緊接著說道。

“爹在凌氏祠堂擺了一塊冷千秋冷氏靈牌，我早就覺得奇怪，便順着這塊靈牌查了下去，當年爹在月落一戰中受人恩惠保得性命，想必就是這位冷千秋吧，而凌音，是他的女兒？”

多年隱藏的秘密一朝被揭開，凌青焱顯得很是疲憊。

“是，當年冷千秋是個破落農戶，卻救我於水火，他妻子早亡，只有一個兩月大的孩子，臨死前將他唯一的女兒託付給我，希望我護佑她一世平安，我怕音兒的出身會讓她遭人白眼，便在你出生之時，謊稱你娘生了兩個孩子。”

凌陽低聲自嘲一笑。

“凌音自幼愛習武，嚮往軍中生活，您便自願請命到這邊境中來，隱瞞凌音的女兒身，守衛一方疆土。”

“是。”

凌青焱常常的嘆了一口氣。

“那為何如今爹您變卦了？凌音既然有心守衛國土，您又為何處處阻撓？”

凌陽的聲音突然急促。

“那是因為她現在要的不一樣了！”

凌青焱一時激動踉蹌的後退了兩步，凌陽連忙站起來扶住他。

“她現在已經長大了，她想要做將軍，她想建功立業，她想在這沙場上征戰，她想用自己的命去保護疆土！”

凌青焱，這位戰功赫赫，征戰沙場多年的老將軍，終於在此刻流露出一絲脆弱。

“我看着你們長大，你們是我的孩子，音兒，音兒她是個乖孩子，我曾立誓要護她一生平安康樂，又怎麼能將她推入這無邊苦海，朝令夕死，每一刻腦袋都別在腰帶上……”

凌陽心中微微動容，他低下頭輕聲開口。

“您也知道她長大了，又為什麼不放她展翅高飛呢？”

凌青焱認真的看了凌陽好一會兒，緩緩推開凌陽的手，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一步步出了祠堂。

凌陽盯着凌青焱的背影。

爹，我與您不一樣，我想守護一個人，定是要她得到她所想要擁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