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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伊麗莎白號。”踏進這艘飛船,王清野往身後招了招手,仁良立刻上前,用恩賜封住面前的通道,防止有任何子彈或者無人機偷襲他們。

“最老的一艘,但不是最貴的一艘。”李建成從球形飛行器里走出來,漆黑的戰甲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口袋。他從某個口袋裡掏出一包種子,像一個種田的老人一樣彎腰在機械的縫隙中埋了下去。

破損的電路閃動着電火花,學院一行五個人都小心翼翼地離開了自己的飛行器,警惕的踏進這艘巨鯨戰艦之中。

事實上,在這之前,學院並不了解這些艦船的內部構造。這應該也是別的國家首次入侵這種艦船,收集裡面的資料。

“這種技術,早就應該退役了。”仁良的身下有一個蛋殼狀的飛行器托着,整個身子擠在狹小的通道內,小眼睛盯着被他的黑洞吞噬過的電路,那裡留下了整齊的切橫,內部的構造一覽無遺。

柳御落在隊伍的最後方,伸手張開了金色的高能粒子牆,和仁良一前一後,完美的把隊伍保護在內。在他的指令下,停在缺口處五架飛行器重新拆分重組,很快變成了一個中空的通道,像一個鉗子一樣卡在伊麗莎白號的開口處,作為他們的逃生通道。

“信號正常。”柳御轉身歸隊,調試了一下信號,“朋友”的作戰計劃瞬間出現在他們眼前。

有“朋友”在,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即使這裡是“伊甸園”的地盤也是一樣。

“教堂不會那麼順利的讓我們入侵這裡。”矮小的張休說道:“我們就為了把這架機器毀掉?”

“正式開戰之前,我們缺了很多數據。包括這種艦船的構造,以及教堂的作戰方式。”王清野等一切準備妥當,帶着所有人半屈着身子在通道內奔跑,他們的反應速度都異於常人,而現在對他們來說,時間才是最寶貴的東西。

因為鍾離望的緣故,他們提前暴露了一些自己的技術。聯邦同樣珍惜着他們的性命,沒有打探清楚之前,他們並不打算潛入阿爾忒尼斯所在的地底基地。

在他們腳下,那錯綜複雜的地下設施,遠比這艘艦船來得龐大。

“離那一天還有多久?”李建成走過的每一個拐角,都有一株青翠的植物扶搖而上,爬滿了整片牆壁:“我怎麼覺得進度被加快了。”

“可能是下周,也可能是下個月,但要拖到明年,就不太可能了。”王清野說著,念力彷彿一雙大手一樣按在牆壁上,飛快地在通道內穿梭。

“真是意外,我以為這件事至少還能拖幾年。”張休和王清野平輩,雖然聯邦人不講輩分,但是縮在後面的仁良和柳御,一句話都插不上。

這幾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大。

但王清野沒有再多說一句,現在並不是閑談的時候,因為他們開始發現,這艘船有些不對勁。

他們要找到這艘船的核心,控制室,或者是任何可以引導衝突的地方。但從他們入侵到現在,兩分鐘過去了,沒有一個敵人攔在他們面前。

剛才陳列在草原上的數千架機甲,那番浩大聲勢彷彿過眼雲煙,不知去向。如果不是“朋友”的連接還保持着通暢,他們甚至以為自己來到了太空。

“怎麼回事?‘朋友’,解釋一下。”王清野的手指在空中虛點,發現所有的信號都還算正常。這艘船雖然有最先進的電磁屏蔽系統,但剛才送他們進來的飛行器,有能力pòjiě這種禁錮。

但現在,問題不在這裡。

“沒有任何異常。”這是孫無情所熟悉的電子音,“朋友”十年如一日地為聯邦服務,在孫無情離開的這一年中,沒有任何變化。

說來也是,才過了一年,對機器來說,計算集群中的每個組件都有超過幾百年的壽命。這一年,對“朋友”來說,轉瞬即逝。

“沒有?”王清野放慢了腳步,看來這裡是不需要他們奇襲的地方了。按原本的計劃,如果這裡有士兵或者其它執法者,

“從衛星反饋的數據看,黑門山脈附近沒有任何可疑的軍隊。伊麗莎白號的推進器也無啟動跡象,‘伊甸園’的代碼正在pòjiě,目前無法給出更有效的進攻策略。注意,不要離入口太遠。”

王清野舉起拳頭,停了下來。系統顯示他們距離出口已經有近百米,走過了這艘艦船近六分之一的長度,穿過幾十道鐵門,卻始終未見任何一個士兵。

仁良的恩賜可以輕鬆破除所有的障礙,詭異的黑洞沒有吸力,卻能吞噬所有遇到的宏觀物質。就是不知道格拉海德是否也能通過這個黑洞,他一直想試試。

嗡嗡聲從他座下的機械中傳來,無數的微型機器人像蒼蠅一樣化作一道道淡黑色的氣浪,朝四面八方飛去。

“這些機器人不靠譜,教堂上鎖了所有的門。”清晰的圖像傳回了仁良的戰甲,還是有很多的角落他們僅靠機器人無法突破,仁良的恩賜不可或缺,如果他們還要往前突破,就必須親自前往。

但越深,越危險。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所有人等在原地,聽從王清野的命令。但後者依舊沒能從“朋友”口中得到更好的決策,他們缺少數據,而他們就是為了獲得新資料而來。

如果教堂沒有新的動作,他們將寸步難行。

不論天空還是地面,都沒有新的敵人,沒有龐大的軍隊,沒有電磁波的蹤跡。多年以來,電子戰是所有國家的噩夢,調遣軍隊根本無法瞞過日益強大的超級計算機。

但現在,一片安靜。“朋友”無法獲得足夠的數據,即使能做到遠程技術支持,也沒有任何意義。

這彷彿又回到了幾百年前的作戰方式,只有人,才是最後的執行者。

“一路往前,找到中控室和能源核心。”沉默片刻,王清野立刻做出了決定:“建成,我需要你在這個位置往上開一個口子,我們做好隨時撤離的準備。‘朋友’,記錄這個位置,如果信號中斷,你從這裡接應我們。”

“請放心,我會隨時追蹤你們的位置,直到信號中斷。”對學院說有人來說,“朋友”的存在,就是他們最大的自信。

話音剛落,李建成二話不說,認真地捧出了隱藏的很好的種子,連帶着促生的肥料和養分一起,埋進了通道之間的縫隙中。

很快,在一股奇異的力量催生下,堅韌的藤蔓,開始這艘機械怪獸之間橫行。它們彷彿有思想的生物一樣,尋找清楚重力的方向,然後不斷的向上生長。

李建成在根莖的底端安裝好一個裝置,根據藤蔓生長的路徑,源源不斷的數據就傳到所有人的戰甲上。

“先這樣,我們沒時間了。”王清野喚回了李建成,後者收回催動恩賜的手,植物生長的速度慢了下來,但還是會完成它的使命。

這個時候,鍾離望他們也進入了這艘航空母艦。阿爾忒尼斯正在調整新的作戰計劃,而學院選擇一路向前,誓要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造成最有效的殺傷。

殊不知,教堂早就做好了準備。

這艘伊麗莎白號,在很早的時候就撤出了所有的士兵。為教堂服役了十三年的它,徹底的被“伊甸園”翻修一遍,改造成了一艘特殊的船。

此時此刻,格拉海德站在草原上,他是唯一走出地底設施的士兵,其它人都已經縮回設施內,他們的作用是在真正的戰場作戰中,而不是去對抗執法者。

各方勢力糾纏了將近二十年,其實一直認為單qiāng匹馬的執法者無法抗衡整個軍隊,但根據近幾年的數據看,這個結論需要作出改變。

在科技的加持下,軍隊很難束縛住執法者的腳步。再加上,執法者越來越多。

或許只有執法者,才能對抗執法者。

只有恩賜,才能對抗恩賜。

幽藍色的火焰從他的戰甲上噴涌而出,就在王清野下定決心往內部突破的時候,教堂也重新組織起了屬於自己的進攻。

那就是一個人,以及一艘船。

這就是全部的計劃。

格拉海德作為圓桌騎士團的一員,甚至知道連十二主神都不了解的秘密。後者只是這幾十年來科技進步發展的產物,而圓桌騎士團,則跟了喬治上千年。

他們英勇、公正、明白什麼是犧牲。

就在幾天前,喬治還對蘭斯洛特說過,自從黑暗的中世紀開始之後,像圓桌騎士長這樣的人,便很難再見不到了。

所以像這樣的衝鋒,他們義無反顧,且責無旁貸。

頭頂的伊麗莎白號是教堂最大的星際戰艦之一,僅僅是站在地面上,它就已經遮擋住全部的視線。格拉海德朝它衝去的時候,感覺就像是要落在另一顆星球之上。

總共十五名執法者,闖進了伊麗莎白號,格拉海德是第十六個。

在接近戰艦外殼的那一刻,他的身影瞬間虛化,所有的通道都無法攔住他的步伐,擁有戰艦圖紙的他,很輕鬆的找到了中央控制室。

裡面的設備還在照常運轉,不管是失落綠洲還是提烏斯學院,兩方勢力的位置都原原本本的顯示在屏幕上。

“我已經就位。”格拉海德確認了通信正常,然後用自己的權限,按下一個按鈕,並對地下基地的阿爾忒尼斯說道:“可以開始了。”

話音未落,就在控制室附近的房間里,一扇金屬門打開,數十個裝滿培養液的巨大儀器,正在迅速水位。

裡面的人體,睜開了雙眼。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