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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數據庫里,對恩賜有一個排名。不同的恩賜,放在不同的地方,能起到的影響不同。並非在數值上的強大就是強大,有些恩賜,一旦發現,就代表着一個被改變的未來。

卡塔爾的恩賜一度排名前五,但等秦楚安的恩賜出現後,被命名為“原子構成”的恩賜,便排到了第三。

緊跟在林衛和鍾離望之後。

卡塔爾的恩賜更像是一種不完整版,不管他再怎麼修鍊,也無法突破不能毀壞物質的限制。而這一點,在秦楚安去救援張靈秋的那個晚上,就已經徹底被打破了。

強大,不僅僅在於誰的拳頭更硬,也在於誰先掌握最本質的規則。

有些人天生便有了這樣的能力,但是像卡塔爾,已經四十歲了,還是在原地踏步。

執法者當然比普通人要強大,他們站在人類進化的界限上,掌管着難以想象的資源。

但就在執法者的世界中,也有着天然的階層。

恩賜,僅僅靠種類,就是衡量一個執法者潛力的標準。

像原子構成這樣的恩賜,使用者必然鳳毛稜角,他日也必定會出人頭地。

所以當這個黑衣少年站在阿爾忒尼斯面前,伸出右手,一道鐵牆先橫在仁良與他自己的黑洞恩賜之間,然後他所乘坐的飛行器,在下一秒化作了一堆廢鐵。鐵塊掉落到漆黑的地底深淵中,連回聲也聽不到。

但孫無情只是怔怔地看着,承萬里不敢帶着他懸浮在原地,而是重新化作一陣旋風,迅速的遠離這個指揮所。

明明勝利就在眼前,但本能驅使着他往後退去。承萬里自己都沒有見過那麼可怕的恩賜,堅硬無比的飛行器,就這樣在恩賜下變成了一堆廢鐵。

卡塔爾當然做不到這一點,說實話,承萬里從來不認為有人類能做到這一點。林衛可以穿越空間,鍾離望可以改變未來,但面對宏觀物質,他們向來束手無策,只能另闢蹊徑。

但現在,創造和毀滅,同時出現在了一個人身上。

“秦楚安?”孫無情喃喃自語,這個說起來有些陌生的名字觸動了他的記憶:“他現在在哪裡?你沒有他的位置?”

“我沒有,真的,我也有點奇怪。”“朋友”收回了滿口廢話:“目前我的數據庫搜不到他,我覺得有人把他隱藏了。”

“最後一次他出現在阿什隆市,我記得。”孫無情開始懷疑自己記憶的真實性,明明秦楚安的臉已經浮現在腦海里,他卻想不起最後一次見到他的細節:“但那個人好像是假的,他好像沒有恩賜。”

“你當時要離開學院就是為了找他,他確實去了阿什隆市,但我並不知道他有沒有回來。”“朋友”說道:“首都卡着所有的機密數據,他的位置,我根本拿不到。”

“不可能是他,但我好像記不清楚了。該死,吳天成可能動過我的記憶。”

“你的記憶本身就有點問題,可能是恩賜在影響,擠壓了一部分海馬體的空間。”

“聯邦不會有這樣的錯誤,派秦楚安過去,還讓他被教堂抓了,不可能。”孫無情只能靠推測:“卡塔爾去了

教堂,教堂肯定一直在研究相關的恩賜,卡塔爾相當於給了他們一把鑰匙,然後他們把原子構成複製了出來。”

“你只能這麼解釋了,喂,你現在讓承萬里飛回去,他跑什麼啊!”“朋友”說道:“現在除了讓我幫你殺了他們兩個誰還有辦法?仁良還在下面呢!”

孫無情抬起頭,正好看見王清野駕駛着飛行器和一條機械臂糾纏,這架機器人拼了命的想要靠近這裡,無數的微型機器人甚至已經出現在了指揮室的下方,為了防止孫無情再安置新的zhàyào,教堂已經可以說是傾巢出動。

整個北歐的力量正在往這裡匯聚,就算承萬里回頭,也沒辦法殺開一條退路。

“萬里叔,回去。”孫無情用身體撞了一下他,就像是逼迫一匹駿馬調轉方向。

“你瘋了孫無情,沒看到那台飛行器被毀掉嗎?”承萬里憑藉自己的經驗做出了判斷:“阿爾忒尼斯不死,在剛才那種狹小的環境下如果我被射中咱們一個都跑不了!”

“你聽我的!現在‘朋友’在我腦海里!它會幫……”

“你打開他戰甲腰下的一個臨時接口。”沒等孫無情說完,“朋友”就給他標出了一個位置。在承萬里的戰甲上,有一個隱秘的小機關,算是一個備用的維修通道。

就在孫無情下意識地碰到那個部位時,“朋友”操控着他的戰甲給手指通上了電流,一陣噼啪聲音響起,孫無情的手指就深深嵌在了那個缺口處。

承萬里剛想回過頭,但戰甲忽然響起了警報,緊接着,視野中所有的數字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行鮮血一般的紅字。

“我是聯邦超級計算機‘朋友’,現在請立刻調頭,只有我才有救所有人的機會,別忘了,學院的老師也在這裡,只有打敗教堂,我們才能出去。”

下一秒,屬於“朋友”的機密數據透過孫無情再共享給了承萬里,他也看到了自己的死亡概率,這個數字隨着他的遠離在不斷飆升。

整個平原響起了各種各樣的怒吼,裡面夾雜着金屬的碰撞聲,電磁波產生的共振聲,還有一種來自幽深地底的寒風聲,都混雜在一起,像是地獄惡魔的吼叫。

教堂根本不會給他們時間考慮,仁良的攻擊被打斷,現在對方已經反應過來,處於最中心的指揮室,必然會受到最猛烈的打擊。

現在還回去,無異於送羊入虎口。

但這卻是唯一的機會。

身經百戰的承萬里在溫蒂尼死亡,卡塔爾叛變之後似乎完全變了個人。他盯着“朋友”送到面前的數據看了半晌,沉默着往前飛行了一段距離,又猛的轉過頭往回飛去。

在恩賜的加成下,剛剛離開的指揮室,轉眼又近在咫尺。

一個巨大的黑色蛋狀物從一個鐵塊中衝出,這個鐵籠子很突兀的在指揮室剛才被撞出的缺口前出現,但依舊沒有困住仁良。

後者正用恩賜把自己完全覆蓋,手掌和恩賜間沒有一絲縫隙,不管黑衣少年如何創造或者毀滅物質,都破不開這層由恩賜構成的防禦。

在孫無情眼中,少年的恩賜強度大概在一萬左右。對大部

分執法者來說算得上強大,但和仁良相比,還是有些差距。他雖然掌握着常人無法想象的能力,但在恩賜和恩賜的碰撞中,他依舊處於下風。

這更讓孫無情確定了,這只不過是教堂製造出來的偽執法者。他的兜帽掀開了一角,經過“朋友”用數據庫比對,肯定不是秦楚安。

收不到任何支援與消息的仁良,為了自保,只能用這種方式朝黑衣少年和阿爾忒尼斯衝去。他肥胖的身軀把通道擠得滿滿當當,這座指揮室前一半被他的飛行器撞得粉碎,後一半是一條死路,而指揮室外,就是深淵。

向下的通道已經被仁良堵住,少年和阿爾忒尼斯面面相覷,開始快步往後退。

只見堅硬的牆壁就像是紙糊的窗戶一樣被少年推開一個缺口,金屬開始在腳底延伸,做了一個盤旋的樓梯一直向上,在仁良撲過來的一瞬間,少年毀掉了身後的樓梯,差點讓仁良摔了下去。

他創造的東西依舊要滿足力學定律,所以在腳下的樓梯也向下墜前,他帶着阿爾忒尼斯跳到了指揮室的天花板上。三十幾條百米余長的機械臂在他頭頂揮舞,遮擋了月光和銀河,他孤獨的站在這份黑暗之中,低着頭,給人帶來一種死神般的壓力。

再一張手,原本支離破碎的指揮室被鐵塊圍上,裡面的設備已經無關緊要,這下徹底變成了困住仁良的牢籠。

沒有飛行器,他離不開。

而這下,黑衣少年也終於能騰開手做別的事情。

一架飛行器靠在了他的身邊,就像給騎士準備的駿馬。

但還沒等他跨上去,忽然身後刺來一股寒意,少年眉頭一皺,一堵鐵牆在身後憑空生成,只聽見叮的一聲響,這一堵鐵牆竟冒出了蛛網般的裂紋,有了一處凹陷。

一陣風過,孫無情舉着拳刃落在了他的面前。承萬里再次隱入風中,等着孫無情的拳刃落下,少年抬手再擋,空氣中四散的金屬元素都是他的武器。當攻勢被攔下的瞬間,承萬里再次出現在孫無情身邊,把他帶走。

一枚炸彈也落在了少年的腳邊,但他只是低頭暼了一眼,炸彈便消失無蹤。

“恩賜的使用需要時間,從看到到物體生成需要0.5秒,平均每一立方厘米的物質生成需要0.1秒,毀滅物質的速度更快,但沒有時間創造出更堅硬的金屬,主要還是以鐵為主。”

“所以該怎麼做?”

“拼速度。”

更加狂暴的攻擊向黑衣少年襲來,穿上戰甲的孫無情快接近八級的實力,兩把拳刃舞得滴水不漏,配上承萬里的速度,黑衣少年完全不是對手。要不是勝在他的恩賜比較作弊,可能早就被孫無情劈成兩半。

強者交鋒,勝負只在毫釐之間。

迎面而來的拳刃忽然飄散成一團空氣,逼人的殺氣瞬間又出現在身後,突然的位移讓黑衣少年措手不及,但他還沒意識到這不是承萬里的功勞,而是屬於孫無情的另一個恩賜。

幻境之下,不分虛實。

下一秒,孫無情的拳刃刺進了黑衣少年的小腹。後者穿着貼身的戰甲,但鮮血還是順着武器,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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