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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忒尼斯死了。”

孫無情是第五個走進這個禁閉室的人,為他打開門的是鍾離望,他感受到王清野匆匆一瞥,後者又立刻扭過頭去,盯着椅子上的那名少女,眉頭緊皺。

房間的一個角落裡投下了一個巨大的陰影,一名冬宮戰士窩在角落,全身堆滿了灰白色的戰甲,一雙小眼睛透過鏡片,盯着剛剛走進來的孫無情,後者甚至感受到了一種實質性的壓力。

但壓力不僅僅來自於此,等他適應了房間里昏暗的光線,才發現就在冬宮士兵的身邊,還站着一個虛幻的光影。

冬宮的負責人並沒有在意死去的阿爾忒尼斯,帶着面具的他一直盯着鍾離望,即使孫無情進來,雙眼也沒有移開。

蘇盡跟在孫無情身後,也擠進了這間房。

阿爾忒尼斯旁邊的空氣似乎動了一下,上原京介帶着一絲狡猾的微笑遠離了阿爾忒尼斯的屍體。

阿爾忒尼斯是剛剛死的,她的手臂癱軟在椅子上,白皙的皮膚和滿是油漆的地板形成鮮明的對比,但現在,兩者都是不能說話的死物。

“她體內應該藏有病毒,而且是被動式觸發,就算我們隔斷了信號,如果她體內的設備沒有接收到教堂的信號,也會導致她的死亡。”“朋友”在孫無情的腦海里補充道:“我們帶來的檢查設備不夠。”

“就算夠,對方也不會給我們時間。”孫無情很快回了一句,但目光立刻集中在阿爾忒尼斯身上,剛睡醒的大腦還有些昏昏沉沉。

蘇盡把身後的門關上,站在王清野和孫無情之間,在場的五個人彼此分開站立,誰也不會更靠近誰一點。

孫無情?攘艘謊鬯站。?芭笥選被姑揮瀉退?嘎端站〉降綴退?牧聳裁礎k?孟袼?絲烊?魴∈閉鄱鮮奔洌?愎凰?尤死嘁潦跡?牡絞瀾縋┤鍘?

“如果這個男孩真的擁有聯邦的超級計算機,那麼你們對阿爾忒尼斯的審問,他已經知道了。”冬宮的人率先開頭,孫無情發現,即使那人穿了軍裝,也掩蓋不住身上bàozhà般的肌肉:“他知道,代表失落綠洲就已經知道了。這樣的談判,是不是根本不公平?”

王清野沒有理會這句話,只是眉毛下意識地挑了挑,動作很明顯,態度也一如既往的囂張。他是聯邦推出來的代言人,林衛之下,學院之上,和冬宮來的幻象,自然平起平坐。

“‘朋友’沒有權限知道我和她的談話,學院控制着所有信息流,除非他原意回到聯邦。”王清野似乎還不清楚孫無情的s級權限,不知道是被人刻意忘掉了,還是這個權限本身就不會對所有人提起。

“但這不是你們隱瞞的理由。”冬宮負責人氣急敗壞:“我們同意你們先來審問,但為什麼現在這裡只剩下屍體?!”

“死亡原因你們可以自己拿去調查。”王清野收回帶着手套的手,站回原位,冷眼看着冬宮負責人說道:“失落綠洲的上原京介始終待在這個房間里,我覺得學院沒有造假的機會。當然,更沒有造假的理由。”

“我可以作證,阿爾忒尼斯是突然死亡的。”這個時候,穿着戰甲的上原京介出現在了房間內,站在鍾離望身邊:“我全程拍下了視頻。”

“哼。”冬宮負責人冷冷的看着在場的聯邦和失落綠洲,欲言又止。

“我相信聯邦沒有拿到他們想要的秘密。”就在大家互相僵持不下的時候,一直微笑着的蘇盡靠在牆上,神情放鬆,忽然道:“教堂不會有那麼明顯的漏洞。人是死是活其實無關緊要,但如果這位姐姐確實已經死了,我們正好可以商討下一個階段的計劃,或者說,合作。”

當蘇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房間里似乎瀰漫著刺骨的寒氣。孫無情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感覺在他和“朋友”對話的幾個小時內,一定發生了什麼。

書院最喜歡講的就是合作,但這句話從蘇盡口裡講出來,反倒多了幾分他父親的狡詐味道,並且,冰冷無情。

他並沒有站到鍾離望的後面,而是和王清野等人並排站着,這個時候,他就不是代表着失落綠洲的一員,而是眾人皆知的書院公子。

院長沒來,他就應該代表書院,甚至代表東國發言。

所以沒有人打斷他說話。

“那個教堂的試驗品怎麼辦?”冬宮的負責人不死心,再次打破了沉默。

“屍體還在,但是大腦可能被我破壞了。”上原京介的語氣里似乎藏有一絲笑意:“抱歉,下手沒輕重。”

王清野和蘇盡都不約而同的會心一笑,默而不語,代表這件事也就那麼過去了。其實有關阿爾忒尼斯在這裡做的事,包括整個北歐軍團的部署,那些可怖的殺人機械,都可以繼續盤點研究。

但現在,他們的心思不在這。

“我知道冬宮顧慮的是什麼。”老油條鍾離望再次站了出來:“但情況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子,我並沒有隱瞞你們什麼。”

“包括那件事也沒有隱瞞?”冬宮說著,不自覺地?攘艘謊弁跚逡啊5?餉饗緣畝?骺雌鵠聰袷qiāng室獾摹?

“聯邦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失落綠洲,也只有我知道。”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想到自己腦海里還有一個超級計算機,孫無情對他這種說法,沒什麼意見。

鍾離望應該是和冬宮通電話的時候許諾了什麼,說了一些不方便透露的秘密。

但王清野突然有了興趣,抬起懶惰的頭,直視鍾離望問道:“什麼秘密?”

“不管聯邦知不知道都無關緊要,我告訴冬宮這個秘密,只是希望把他們綁在一條船上。”鍾離望說道。

“哼,站在冬宮的角度看,失落綠洲還沒有資格和我們談條件。我本人就是聖彼得堡首席指揮官,我希望你知道這個職位代表的權力。”

“好好好,那我沒資格。”鍾離望投降似的舉起雙手說道:“那你可以問問聯邦的態度。”

“聯邦沒有態度,政府已經向教堂宣戰。無論是失落綠洲還是冬宮,如果你們要幫教堂,也會被列在聯邦的宣戰書上。”王清野根本沒有看這個冬宮負責人一眼,環抱雙臂,從他身上傳來淡淡地藥劑味道:“如果沒有其它問題,我就走了。”

這囂張的言論讓冬宮為之氣結,他們看起來是被失落綠洲擺了一道,但看樣子整個聯邦都被這個男人拖下了水,冬宮便處於一種尷尬的境地。

如果跟着失落綠洲押上自己的籌碼,自己不一定能分到好處不說,還可能搭上大把的資源和軍隊。

但如果不跟……如果聯邦打贏了這場戰鬥,廣袤的歐洲大陸,自己可一點都分不到。教堂已經成為了所有勢力的眼中釘,這次北歐的戰鬥只是一個導火索,很快,世界範圍的戰爭將會席捲整個歐洲。

“書院的意見又是什麼?”他說道:“你們為什麼也加入這場戰鬥。教堂離你們太遠,你們得不到好處。”

“書院不主動參與任何戰鬥,並且不主動使用星際級戰艦。”蘇盡回答的很快,似乎剛剛和另一個人討論過一樣:“但一切以保護我為前提,所以說,事實上,你懂的。”他嘴角牽起一絲微笑,然後聳了聳肩。

“哼。”王清野聽到這句話,冷哼一聲。

冬宮的負責人頓時覺得場面有些詭異,站在這裡的其他人似乎心有靈犀。甚至就算他們真的沒溝通過,但目前的現狀是阿爾忒尼斯的死活他們根本不關心,而已經做好了更進一步的計劃。

聯邦和東國,能把這兩個勢力拉上賊船,再加上剛才那通電話,第一次和鍾離望打交道的冬宮,似乎顯得不夠“默契”。

這場戰爭不是兒戲,很可能是決定所有國家未來命運的一戰。但是各國的代言人又把話講的那麼輕鬆,讓他覺得到處都有貓膩。

“你說這話……”

“前半句是我父親說的。”蘇盡彷彿就知道他小看自己的年紀:“不要忘了我們的恩賜。”

冬宮的人再次語塞,但既然蘇盡連他父親的名字都搬了出來,就沒有必要再聊下去。

仔細想想,他好像還不夠格去和書院院長談話。

“如果冬宮有顧慮,當然,這是肯定的。”鍾離望又開口說道:“失落綠洲很願意和你們做交易,而且我也相信,我們給出的條件,一定比一句需求縹緲的承諾還貴重。”

沉默片刻,冬宮再度開口:“說吧。”

在聯邦和書院都碰了釘子,對方似乎根本就不打算和冬宮有任何交集。這次戰鬥,冬宮幾乎已經半隻腳上了賊船,着仗不想打也要打,區別只是在自己到底能夠爭取多少的利益。

“冬宮如果能協助我們參加接下來的計劃,我可以把失落綠洲在俄國境內建造的所有計算集群的位置,告訴你……”

話音未落,冬宮的人雙目一瞪,軍服快要被暴怒的肌肉撐破,他打斷鍾離望道:“你們在我們的土地也埋了計算機!?”

“先放鬆,我造都造了,花了十幾年造的,我覺得在你反對之前應該聽聽這些計算集群到底值多少錢。”鍾離望露出了一絲得勝的微笑:“作為‘零’主要的計算力來源,布置於俄羅斯的據點,相當於半個聯邦的計算力。”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不可能。”孫無情腦海里的“朋友”首先反對他這句話:“僅俄羅斯一家就有半個聯邦的計算力。。那零的計算力。。可能比我還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