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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該怎麼做?”

雖然是一個不太成熟的發問,但孫無情還是和林瓊露一起加入躲避的大軍之中。不管是失落綠洲還是聯邦學院,都很快被這個新建的“城市”吞沒。

上百位穿着黑袍的少年出現在草原之上,他們的力量配合位於教堂地底的超級計算機,散發的腦電波激發了設定好的命令式,這座城市的各項數據已經提前輸入進電腦,現在展示的一切,都是教堂研究的結果。

僅僅過了不到半個月,他們的研究突飛猛進。“朋友”能以秒級的速度更新系統,“伊甸園”的量子比特也能做到類似的計算。

“我首先是不明白他們創造這個地方為了什麼。”“朋友”探查出建造所有建築的原料都不是普通的建材,而是徹頭徹尾的軍事物資,所以整個城市呈現着一種詭異的灰色:“有這樣的資源,我還不如建幾艘戰艦。啊……我知道了,他們沒有能源,物資準備的額還是太倉促了,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這個打算。”

“現在是自言自語的時候?”

“我就在你的腦子裡,現在是你在自言自語。”

孫無情乾脆閉了嘴,現在他支離破碎的身體都是由這台電腦幫忙控制,要不是它和自己的想法已經逐漸趨同,他真的不想耗時間在和它鬥嘴上。

但有關這個城市的地形數據,很快經由聯邦數據庫傳到了他的眼前。

這座城市在創造恩賜下逐漸成型,但始終是一個空殼。建築內部甚至沒有合理的承重牆,大多數只是保持了一個建築的外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紙糊的玩具。

這些資源在用過之後應該還會被回收,教堂掌握的力量可不僅僅是簡單的創造,還有原子重構的技能,而這原本是屬於秦楚安的,他才是這個世界上曾經最接近傳奇執法者的少年。

他一定在這裡,在教堂。孫無情心想,沒有足夠的時間,只有血液或者DNA這種東西沒有辦法支持長久的研究。

但這個想法他沒有說出來,一旦流連在腦海,就很有可能被“朋友”捕捉到。他已經逐漸掌握和這台機器對話的技巧,至少不會簡單的讓自己的想法外泄。

但對於他自己來說,他還欠缺了一點力量。

他需要這場大戰,但他首先要做到的,是從這個戰場上活下來。

“如果教堂的表現還和之前一樣……”孫無情對教堂的力量一直有輕視,這是這幾個月來相互鬥爭的結果。自從蘇伊士運河的戰鬥過後,和教堂的戰鬥孫無情向來屢戰屢勝。

幾百年來,教堂和教堂所代表的歐洲各國,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實力。就算是在執法者的戰爭中,也是一樣。所謂的十二主神和圓桌騎士團,並不擁有能阻擋聯邦學院或者東國書院的實力。

這個觀念,直到他們進攻聯邦的北大西洋艦隊,都沒有明顯的改變,包括孫無情和“朋友”在內,潛意識的在藐視教堂的實力。

所以現在,即使深陷敵陣,孫無情也只是簡簡單單的藏在一個牆壁下,看着牆壁外面的世界,慢慢被高樓覆蓋。

我們應該……”“朋友”這行字還沒打完,一股危險的氣息迅速包圍了他們,各種異常指標迅速飆升,但對方根本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現在看起來你們只有兩個人啊。”

這道鬼魅的聲音就像地獄般的寒風,鑽進了孫無情的骨髓,連帶着身旁的林瓊露,都下意識的使用了恩賜。

但除了讓地板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外,沒有任何慘叫聲傳來。

相反,那道聲音更近了。

“聯邦學院孫無情,聯邦學院林瓊露,聯邦超級計算機‘朋友’。很好,你們在名單上。”

孫無情使用了恩賜,無數的他出現在所有人眼中,甚至包括林瓊露,都在他的幻境恩賜範圍內。

“啊,這是赫爾墨斯。”“朋友”忽然鬆了一口氣,許久沒有出現的赫爾墨斯化作一道黑影出現在他的身後,並且看起來,他對他們所有人的身份都了如指掌。

赫爾墨斯是不具備攻擊能力的,不管他的本體在哪,只是一道傳送信息的虛影,不具備任何的價值。

探察敵情,確認執法者的恩賜,甚至是他們的能力強弱,這些赫爾墨斯都可以輕鬆做到。這是他的恩賜,也是他的工作。

至少,在今天之前,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

但下一秒,令人恐懼的尖叫聲就從黑影的口中傳來。

在他們面前,赫爾墨斯的臉很快變形,然後消失不見。黑色的煙塵蔓延到天花板,裡面彷彿只剩一張嘴,正在對着空氣發出尖銳的鳴叫。

在這種地方,任何的舉動都不可能是無意義的。電影里場間的反派多話更不可能出現在現實戰場,這裡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殺人的刀。

“他們把一道信息傳了過來,針對你們的。”“朋友”二話不說,控制着孫無情拉過林瓊露就往大樓內跑去,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它或許能算到,但根本沒辦法找到解決方案。

因為這一次,孫無情要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個執法者。

而是教堂掌握的所有法則的集合。

這道尖銳的鳴叫聲回蕩在這一層樓之中,聲音內蘊藏着足量的信息,就在孫無情轉身逃跑的一刻,整棟樓都起了變化。

牆壁被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堅硬的金屬消失在空氣中,卻又很快凝聚成新的武器,對準了正在逃跑的孫無情兩人。

頭頂上落下了無數利刃,僅僅藉著重力下墜的金屬片並不能給孫無情帶來任何傷害,但“朋友”卻從上面檢測到了明顯的的恩賜波動。很可能落在孫無情身上時,這個薄薄的金屬片將會貫穿他的身體。

又或者是,腳下的地板變成了一個漆黑的深坑。

在不違反物理定律的情況下,教堂能做的事情可不少。

“我沒想到他們能把這個技術運用到這個程度。”“朋友”控制着孫無情的手給他擦了擦汗:“赫爾墨斯成了人形探測儀加信息傳輸裝置,這甚至做到了讓恩賜瞬間移動的效果……”

“現在你還能再廢話?”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太擔心,

憑空產生的恩賜沒有力量,就算他們能創造……”

“朋友”一句輕視的話還沒說完,面前就有一堵極為厚實的牆突然生成,封住了他們將要跳出的窗口。赫爾墨斯的聲音就像是臨時的恩賜激發器,藉著周圍的原料,再進一步分優化這次的恩賜攻擊效果。

這棟大樓,正在變成新的牢籠。

而這種類似的場景,發生在各種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執法者身上。

這是教堂的第一次反擊。無影無形的赫爾墨斯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除非學院和鍾離望能拿出同等級的電磁干擾設備,才能影響這些信號。

不然,就只能承受這種恩賜攻擊的折磨。無休止的牆壁和隨時能切割身體的利刃,僅僅依靠重力,教堂就能對整個軍隊造成極大的干擾。這和剛才卡塔爾的攻擊十分相似,或許兩者在這種攻擊模式上已經達成了共識。

孫無情他們需要破壁者,他應該離他們不遠,但不能僅靠他,萬一教堂對他有針對性的攻擊,那他們就孤立無援。

事實上,現在和孤立無援,就沒什麼區別。

“跟緊我,不要放鬆。”

“喂,現在是你在控制我,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F**K,你讓那個小姑娘跟緊你,不要落下了。”

孫無情反手剛剛抓住林瓊露的手腕,雙腿就極為不協調的往另一個方向奔去。有着“朋友”的幫助,無論多麼微小的漏洞都能被他發現,無論多麼極限的動作,已經重傷的孫無情都能做出來。

只要他的大腦還能用,孫無情就是“朋友”。

“我有股不好的預感……”腳尖輕點,孫無情的身體化作一陣狂暴的颶風,極為勉強的跳出了窗口。大樓外沒有一絲燈光,視線所及十分昏暗,遮天蔽日的高樓就像一個個靜穆的巨人,正緊緊盯着孫無情。

身後赫爾墨斯的聲音已經有些遙遠,但孫無情不排除這種武器還會再被使用。

“往教堂靠攏。”孫無情的視線跟着不遠處高樓上跳動的幾個身影,那看起來像是杜少尊和李建成,他們身後跟着一片黑色的巨毯,那是多的嚇人的動物和搖曳的綠葉,再微弱的燈光下,就像另一隻張牙舞爪的巨獸。

但在這樣昏暗的城市內,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是陷阱。

比如現在,就在孫無情頭頂。

凌冽的破空之聲在他頭頂響起,一把長劍毫不留情的砍向林瓊露。後者直接鬆開了握着窗沿的手,藉著孫無情的力道盪到了另一邊,勉強躲過了這次攻擊。

但襲擊者直接把擊空的長劍卸刺進大樓,另一隻手從白色的長袍里掏出一把銀白色的手槍,對準近在咫尺的孫無情,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