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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姬突在鄭國先朝寵臣,司馬祭仲和郎中令,同時也是他的岳父雍復的幫助下,選擇在立春這天篡位,封號厲公。

朝廷之上,敢站出來替鄭昭公說話的人,當即被雍復的人拖出來斬首示眾,以儆效尤,個個噤若寒蟬,無人敢再表示反對,眼看大勢已去,鄭昭公也只好趁亂溜之大吉。

好在姬突念及鄭昭公畢竟是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兄弟,並沒趕盡殺絕。

而鄭昭公在逃亡過程中,也發現了一個問題,在禁衛軍中,有那麼一支隊伍實則是在暗中保護他,甚至可以說是在幫他逃脫,以至膽小懦弱的他才得以順利逃脫,最終落腳衛國。

他在心裡暗暗琢磨:會是誰在這種時候還敢在暗中幫他呢?

鄭厲公姬突新王登基,興奮之餘,首先想到的便是要長治久安,雖然這些年來也養了不少門客,但在朝中也需要籠絡人心,穩固自己的勢力,他心中有數,畢竟有反對之心的人還不在少數。

祭仲是鄭莊公在位時的寵臣,由於是先朝元老,又位高權重,因此深受大臣們敬重,鄭厲公也不敢對其輕易憾動,但從內心來講,姬突對祭仲獨掌兵力專權很是忌憚,極為不滿,必須得想方設法逐漸削弱他的勢力才行,甚至把他當作心腹之患。

因此,姬突想到要趕緊籠絡另一個人,那就是雍復的大兒子,他的大舅哥雍糾,此人屬於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有勇無謀型的莽夫,只要給點好處,別人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姬突正是看中了他這一點,覺得有利用價值。

然而天下莽夫多的是,之所以選中他雍糾,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恰巧雍糾又是祭仲的女婿,俗話說生人怕水,熟人怕鬼,也正因為他與祭仲的這層關係,才更有拉攏的意義。

作為自己的大舅哥,姬突還是了解的,雍糾這個人也是個酒色之徒,從他垂涎三尺偷看鄭姬的眼神中足以證明。

只要找到了人性的弱點,想要拉攏一個人不算難事。

這晚,姬突又與鄭姬推杯換盞,你儂我儂,兩人喝了交杯酒,為助酒興,鄭姬還起身歌舞一番。

酒過三巡後,鄭姬也明顯有些不勝酒力,臉泛酡色,卻忽覺腹痛,便起身準備前往官房。

姬突一副醉眼朦朧,見站起來的鄭姬如風拂柳,那般婀娜多姿,更顯嬌憨可愛,便伸出手來大着舌頭說:“美人哪裡去,不要讓寡人獨守空房太久哦!”

搖搖晃晃的鄭姬扶着牆,紅着眼睛對姬突勾魂一笑,嬌滴滴地說:“大王稍安勿躁,小雅去去就來!”

有奴婢見鄭姬路都走不穩,趕緊過來將其一路攙扶進了官房。

可是鄭姬卻黃鶴一去不復返。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醒來時,鄭姬只覺頭痛欲裂,全身酸痛,手腳冰涼,卻一時想不起昨晚的事,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秋萍,秋菊,怎麼屋裡沒點燈啊?”

喚了幾聲,也不見有人回應,鄭姬心中納悶,這秋萍秋菊是自己從宋國帶來的貼身婢女,一向行事都很仔細,今日是怎麼了?不但不點燈,還叫了不應,怎麼回事?

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藉著從門縫裡投進來微弱的光,漸漸適應,這才驚覺自己竟然栽倒在官房中,竟在那冰涼的地板上蜷縮了一宿。

我怎麼會睡在這裡?鄭姬一時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怔怔地發了半天呆,終於想起昨晚的事來,看來自己是喝醉了在官房中睡了一宿。

鄭姬頓時在心裡犯起了嘀咕,怎麼沒人來扶自己回房睡?隨即又想起,是自己覺得和姬突一起親熱時讓奴婢們跟着,總有些不太好意思,所以沒有帶她們出來,她倆應該是壓根就不知道這回事。

揉了揉失去知覺的腿,鄭姬扶着牆站起來,腿腳卻突然一陣發麻,象數只螞蟻在噬咬,她不得不又跌坐在地上,用手揉捏了腿腳許久才漸漸好轉,這才再次扶着牆搖搖晃晃站起來。

當她伸手去拉門時,咦!拉不動,再拉,還是紋絲不動,鄭姬心想:以自己平日的酒力,不至於三杯就醉成這樣,連個門都拉不開啊?

莫非有人故意整自己?會是誰呢?

一個人跳入鄭姬的腦海,她就是姬突的夫人?除了她還能有誰?

鄭姬知道姬突的夫人正是郎中令雍復的女兒雍蘭,而且他也只有這一位夫人,雖然從未見過雍蘭,想必姬突與她的感情並不算太好,要不然姬突為何寧願放着自己的夫人獨守空房,而與自己保持這種關係這麼久呢?

一定是雍蘭見自己的夫君長期與別的女人在一起,倍受冷落,想要報復。

想到這裡,鄭姬唇角上揚,輕蔑一笑,抬起右腳,取下木屐,拿在手上狠狠朝門砸去,官房的門被砸得“咚咚”直響。

鄭姬聽到門外有奔跑的腳步聲傳來,便停下砸門動作,趕緊對着門縫喊道:“有人嗎?有人嗎?快來人把門給本宮打開。”

這時有宮人聽到動靜跑過來,見門上掛着“官房修繕中”的牌子,又朝門裡看了看,並未發現門內有人,摸了摸頭,轉身準備離去。

透過門縫往外看的鄭姬一看他要走,急得趕緊又用木屐砸起門來。

門外的身影又折回來,這回將臉貼在門縫上朝里看。

“看什麼看,趕緊把門打開,哪個缺德玩意兒乾的,讓本宮抓到,不揭了他的皮!”

鄭姬穿上木屐,朝着官房門踢了兩腳,卻把腳給踢痛了,更是心煩意亂。

“誰在裡面?別慌別慌,這就開,這就開。”

外面的宮人說著拔掉門上的木栓,見是鄭姬,趕緊側立一旁。

“夫人怎麼會在裡面?奴才見門上掛着修繕的牌子,門又是從外面插上的,也就沒想到裡面有人,怠慢夫人了還請夫人責罰!”

“哼!本宮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鄭姬從宮人手中奪過那塊“官房修繕中”的牌子,氣得牙痒痒,使勁朝外扔去,實際卻並未扔出多遠。

鄭姬模模糊糊想起來,昨晚自己突然感覺腹痛難忍,曾有位婢女扶自己進的官房,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這樣說來,酒里肯定有問題,扶自己進官房的婢女也有問題,看來這件事背後一定有人指使,找到那位婢女一審問,應該就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