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抱着胳膊，看着這倆貨，實在是徹底無語了。

安瑾天送林默回學校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車子停的位置，剛好可以一直看到林默的身影走進學校。

看着林默漸漸在自己的視線里，越走越遠，一直到消失不見，安瑾天心裡就蔓延着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確實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也愛着林默，他把那種感覺，定義成好感。安瑾天告訴自己，這個女孩，並不能作為自己結婚的對象，但是又控制不住那種好感。

越想越覺得自己糾結，安瑾天搖搖頭，自嘲的笑笑：誰知道以後的事呢，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說林默說不定只是和自己談談戀愛，並沒有結婚的打算啊，畢竟那丫頭也才二十歲的年紀啊。

給了自己這樣的一個解釋，一切看上去就簡單很多了，安瑾天一笑，開車離開。

“小方？這麼早？”

安瑾天直接去的公司，卻沒想到在樓下遇到左方，看看時間，還有將近一小時才到上班的時間。

“昨晚整理數據來着，就沒回家，這不，剛下來買點吃的，安大哥你吃了沒？”

左方晃了晃手裡的早餐，看着安瑾天。

“不用了，我吃過了，小方你昨晚整夜都在加班？”

安瑾天看着左方為了幫自己這樣付出着，想到以前左方的種種，他似乎也喜歡着林默？安瑾天心裡有一絲愧疚。

“是啊，所以安大哥你可得多給我加班費哈。”

左方一笑，調侃道。

“小方，謝謝你。”

安瑾天又想，或許左方是因為和林默從小一起長大，對她只是妹妹的感情吧，再說左方幫自己也是拿薪水的啊。

“好了，安大哥，正好我有事和你說呢，咱們也別在這站着了，先上樓，我拿樣東西給你看。”

左方最不喜歡太煽情的場面，更何況是個大男人嘛，這安瑾天的事還有點複雜，不過眼前的資料都整理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可以放鬆一下神經了，因為之前的一點頭緒，左方已經好幾天沒見過林默了。

想到林默有是被自己逗得表情獃獃的看着自己，有時又急的跳腳的樣子，不由的開始嘴角上揚。

“安大哥，你看看這些方案，有沒有什麼感覺？”

左方拿了不少文案給安瑾天，表情嚴肅。

“這些？好像都是這幾年來公司簽下的一些方案啊，剛接手公司的時候我看過，有什麼不妥么？”

安瑾天有些疑惑，這些方案，他粗略翻了翻，覺得眼熟，一回想，可不就是自己剛接手公司的時候要求看的文案資料嘛。

“安大哥，你看一下方案的總體設計人員，還有金額出入，和客戶名。”

左方抽出幾份比較重要的，指給安瑾天看。

“其實這些方案這樣看都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所有的這些放到一起看，安大哥，你發現什麼沒有？”

左方表情冷凝，這裡面的事，恐怕不只是針對安大哥，幾年前就開始安排，那麼這幕後的人，恐怕再不揪出來，沒多久就可以隻手遮天了。

“方案的總體設計人員？好像……好像有很多是我給你那份名單里的人？”

安瑾天按左方說的，再一看，幾份文案放到一起，有些問題及不言而喻了。

“恩，這裡面的設計人員大部分都是那份名單里的人，有的方案，是幾個人一些做的，方案的設計卻一概主要那幾個人的風格，所以方案的真正設計，似乎不是標註的這樣。”

“還有金額這一塊，我覺得也有問題。”

安瑾天看着左方，覺得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要嚴重很多，給了左方一個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左方點點頭，接著說道：“這個金額，這麼看，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安大哥，按照金額所屬的方案建立日期，對比一下當年當時的市場行情，我們的這個，讓我想起一個詞，做假賬！有些東西太完美了沒有瑕疵，反而看着不真。”

左方停頓一下，接著說：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客戶。所有方案的針對客戶，我都大致做了個調查，這些客戶有的同屬一支，有的是幾家公司背後同屬一人。”

左方說完，安瑾天已經陷入沉思。

“小方，我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坑裡，而這坑，好像很早就挖好了等我跳，我卻不知道挖坑人！”

安瑾天聽着左方的這些分析，背後有些冷汗，以前竟然都不知道，也沒有想過，原來很多事情都只是表象，內里卻不知潛藏着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

“安大哥，如果這些表面的平和都能串聯起來的話，那麼這個‘大巧合’真的是夠我們頭疼了。”

左方嘆了口氣，當初安瑾天要他來幫忙，他並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複雜。

“是啊，估計我父親也不知道這個巧合呢。”

安瑾天說這句話的時候真的覺得諷刺，真的是世事弄人，父親當年叱吒商場的時候，是何等的驕傲，如今這樣的事就在眼皮下發生，如果父親知道，會怎樣呢。

他並沒有打算告訴其他人，一來是不想打草驚蛇，二來這件事可能也是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小方，這樣，你和張經理說一聲，今天請假回去，好好休息，至於這件事，你知道，我知道就夠了，不要再告訴其他人。”

安瑾天微微思索了一下，告訴左方。

“安大哥，這個你就放心吧，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情，對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處，至於請假就不用了，我這樣請假會讓人起疑心，現在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盯着我們呢。”

左方聳聳肩，笑了笑，其實這裡面的事，既然自己當初決定要插手了，現在就不是那麼容易就能不管得了。

當初安瑾天提出需要幫忙的時候，私交只是一方面，也有些原因是想多接觸一些東西完善自己，但更多的是想要報答廖爺爺和廖奶奶當時的幫助。

對於左方來講，有恩則還情，又債則速清。雖然廖爺爺和廖奶奶並沒有要求，但是這就是左方的原則！

看看差不多快要到上班時間了，公司里的人陸續來了，左方就不適合再跟安瑾天待在一起，現在是非常時期，每個舉動每個細節都需要格外注意。

“安大哥，快上班了，你回辦公室吧，我也抓緊時間把早飯解決掉。”

左方提醒道，說話的語氣刻意放鬆，想要緩和一下安瑾天的情緒。

“看，我這都忘了，小方你快吃飯吧。”安瑾天知道左方的意圖，會心一笑。

剛轉身走出兩步，安瑾天一回頭，手輕輕拍在左方一側肩膀上：

“小方，真的謝謝你！”

左方望着安瑾天的眼神，那種感謝之情不言而喻。

沒多說話，左方笑了笑，拿拳頭請打了一下安瑾天肩膀，兩人微笑，拳對拳一擊，安瑾天這才離開。

有的時候男人之間事情是不需要多說什麼的，一個‘義’一個‘情’，一個眼神，就可以意會。

“小默默？左嫻雅？”左方手裡提着兩個袋子，在門口還沒換好鞋子就開始嚷嚷：“咦？柳柳？她們倆呢？”

左方進屋就看到柳柳坐在沙發上翻雜誌，有些奇怪怎麼沒看到林默和左嫻雅。

“你親愛滴妹妹，左嫻雅同志在卧室睡覺，至於你的小默默……”

柳柳看着左方，眼底有一瞬間閃過什麼，轉瞬即逝。回答左方的問題，順便放下雜誌，動手翻開自己旁邊的抱枕堆。

左方轉身去廚房放下手裡的袋子，才走向沙發，走過去才發現，柳柳努力翻了好久才翻個豁口出來的抱枕堆裡面，蜷着一個林默！

瞬間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後來又一想，這樣的事林默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就該習慣的嘛。

林默睡覺有個習慣，就是睡着之後，會不自覺的將身邊的東西努力抱緊，整個身體蜷縮起來，有時候就在一個角落，整個人只佔了那麼一點點地方。

左方看着林默的樣子，好想睡的不是很安穩，但有時又會唇邊帶笑，不知道是能到了什麼。

一個人的眼裡到底有多少情誼，看的最清楚的永遠都是旁觀的那個人，看着左方的眼裡化不開的疼惜，柳柳感覺自己眼睛有點發澀。

“左方你這幾天都住公司啊？”

從左嫻雅和林默那早就知道了左方已經加班好幾天了，但是這樣的氣氛柳柳有些受不了，就開始沒話找話，嘗試緩和下。

“是啊，對了，柳柳你沒吃飯吧？我回來的路上帶了些吃的，放在廚房了，你去吃吧。”

左方估計這兩個會做飯的都睡覺了，柳柳應該是沒吃東西，就笑着說。

“那好啊，我都餓死了，這倆臭丫頭，自己睡覺也不管我死活啊。”

柳柳笑嘻嘻的就往廚房去。

看着兩個袋子，裝了很多吃的，打開一看，不是林默愛吃的就是左嫻雅愛吃的，柳柳不挑食，可是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對了，左方，安大哥的事情怎麼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