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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天氣不似盛夏那般炎熱,溫度舒爽氣候宜人。含凝宮的藍丁香開的正好,香氣芳香清雅,北芮有民間傳說,丁香乃是受到神仙祝福的花兒,此花寓意一生順利榮耀,所以惠妃非常鍾愛這些花,精心照料,日日觀賞。

這日惠妃正在賞花,內侍來報昱王殿下前來問安,她笑道:“正想着他便來了,快請進來。”內侍領着霍玧進來,惠妃見他身後的內侍抱着一盆三角梅的盆栽,霍玧行禮問了安,才道:“兒子新得的盆栽,便拿來送給母親。”惠妃很是歡喜,命人收下,才拉着霍玧進入殿中吃茶。

二人正說著話,惠妃的貼身侍女綉兒走進來,在惠妃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惠妃聽罷大驚失色,擺了擺手,綉兒會意命殿中侍奉的內侍宮人紛紛退下,自己也退出去將殿門關上,站在門口。

霍玧不解,忙問出了何事,惠妃低聲道:“昨日夜裡,太子遇刺了。”霍玧聽了也十分驚詫,問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惠妃神情緊張的對霍玧擺擺手示意他靠近些,待其上前才低聲道:“你與此事無關?”霍玧道:“太子有何意外,對兒子的處境也不會有所改變。何必多此一舉呢?”惠妃聽罷長嘆了一聲,才道:“那就好。凡事不可輕舉妄動,若沒有完全的把握,按兵不動才是上策。急於一時只會斷送性命。”

原來昨日亥時,太子因處理公務勞累了,便一個人到院中漫步,恰巧沈氏做了些點心親自送過來與太子,二人見月色正好,天氣又舒爽,便坐在院中一同吃茶用點心。

太子忽然聽到偏殿的屋頂上有異響,便抬手示意沈氏安靜,沈氏見他面色嚴峻,坐在那裡不敢動。

此時兩個人影從殿旁閃過,太子連忙起身查看,只見兩個身穿黑衣的人一個健步上前,手中拿着短刀,向著太子襲來。太子是有些武藝在身上的,只是沒有兵刃,只得向一旁躲閃。沈氏見有刺客,剛要喊人,其中一個黑衣人閃到她身後,一隻手將短刀架在她咽喉處,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使得她無法叫喊。

太子見太子妃被擒住,連忙道:“你們的目標是本宮,不要傷害弱質女子。”另一黑衣人並不答話,提刀便向他刺來,行動敏捷,刀刀直逼要害,太子漸漸不敵顯出弱勢。

沈氏見太子不是那黑衣人的對手,心中十分焦急卻愛莫能助,只得扭動身體想要逃離黑衣人的挾制,可是因力量懸殊無法脫身。

太子在打鬥之中,將腳邊的花盆、盆栽紛紛踢向黑人,那人都靈巧躲過,盆栽掉落在地上發出巨響,引得府內的侍衛前來,雖輕易擒住了襲擊太子的黑衣人,卻因另一個人挾持着太子妃而不敢輕舉妄動。

府兵將黑衣人團團圍住,太子道:“你且放了太子妃,本宮可饒你不死。”那人不說話,帶着沈氏慢慢向後退,直到無路可退才停下,府兵都手持利刃,手舉火把,小院如白晝一般,那黑衣人心中清楚自己無路可逃,先將沈氏用力一推,太子連忙上前將她扶住,那人不等府兵上前便用短刀割喉自盡。

沈氏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當時暈了過去,太子忙讓侍女將沈氏扶到房中,請御醫前來診脈,自己則去查看另一名刺客。

他走上前去摘掉那人的面紗,他知道這些死士是不會招供,也不問他什麼,只命侍衛將其收押,好生看守,只是這人口中藏有毒囊,不等侍衛將其帶下去便服毒而亡。太子早已猜到這個結果,只得搖搖頭,嘆息一聲,轉身去殿內查看沈氏的狀況了。

此事自然鬧的盡人皆知,皇帝十分震怒,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霍玘知道此事後,連忙前往崇靈殿面見皇帝,剛好太子也在,他行了禮才道:“兒臣聽聞太子遇刺一事,便前來面見父皇。”他又對太子拱手道:“幸好太子無恙。”太子點點頭,道:“晟王有心了。”

霍玘又對皇帝拱手道:“父皇要命人徹查此事?”皇帝一拍桌案,道:“這是自然。太子乃是國之儲君,有人竟然要刺殺國本,豈不太過膽大?”霍玘頷首道:“父皇息怒。兒臣倒覺得,若如此大張旗鼓調查,反而查不出什麼結果。”皇帝皺了皺眉頭,看着霍玘沒說話,他道:“昨日刺殺太子的兩名刺客,都當場自戕。莫說刺殺太子,就是刺殺皇子、王爺都已是死罪了,何況是一國的儲君?兒臣想,這兩個死士,無論昨日刺殺是否成功,都不會苟且偷生,本就抱着必死的決心而來。”皇帝聽罷點點頭,霍玘繼續說道:“若是如此高調徹查此事,反而會打草驚蛇。這些人雖然不怕死,卻最怕連累家人,所以見風聲緊,定會隱藏的更深。”皇帝沉吟片刻,道:“難道此事就此作罷?”霍玘拱手道:“此事自然要查,但要暗中查訪,不可令人察覺。”皇帝聽罷,嘆了一聲道:“你說的自然是有道理。孤何嘗想不到這些,只是將要派太子往松州一帶查訪,出了這樣事情,孤哪裡放心再讓太子前去呢?”

太子上前拱手道:“兒臣知道父皇一向慈愛。只是松州一代前兩年接連受災,若不前去查訪其糧種、水壩等情況,不僅兒臣不安,父皇更不能安心。”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道:“下個月案例要到欣州邊境的獵場狩獵,太子就留在耀靈主持國事,擇人暗中查訪行刺一事。待狩獵歸來,再討論去往松州之事。”

霍玘聽罷,道:“父皇,兒臣有一奏請。”皇帝抬抬手,示意他講,霍玘拱手道:“兒臣想留在耀靈,一是能保護太子,二是幫他調查行刺之事。”皇帝沉吟片刻,道:“孤知道你二人手足情深,但依照祖制,秋季狩獵是所有皇子、公主都要參加的。若立有太子,便是太子留守耀靈,若是未立太子,由長子留守。其中的原因,不必孤說,你也該知道罷?”霍玘忙跪下道:“是兒臣有欠妥當。”皇帝抬手示意他起身,道:“無礙。孤倒是欣賞你們兄弟和睦。”說罷頓了頓,才繼續道:“孤會將此事與沈丞相、定國公及安國公等重臣商議,他們定能協助太子並確保他的安全。你就安心同孤一同去欣州罷。”霍玘拱手答是。

太子與霍玘一同退出崇靈殿,霍玘再次詢問太子昨晚之事,太子又細細與他說了一遍,霍玘道:“此事實在突然。”太子道:“身在其位,受其榮耀,必要為其勞心,擔其危險。倒也不算什麼。”霍玘點點頭,太子又道:“本宮倒是更擔心父皇秋季狩獵一事。”霍玘問其原因,太子道:“雖然獵場在欣州邊境,但更靠近雁州一帶。雁州與晏國交接,本宮聽說晏國近些日子有所異動。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保護好父皇。”霍玘拱手道:“還請太子放心。”

隨後二人各自回府不提,但說宮內,因要準備下個月狩獵之事,各宮都十分忙碌。瓊華瓊英也不例外,雖對打獵沒什麼興趣,倒也為能出宮遊玩而歡喜,衛蓁自然是要同去的,幫忙一起打點行裝,倒也十分興奮。與皇帝同行的,除了霍玘、瓊華瓊英及衛蓁,便是霍珒及袁氏、霍玧、霍琋和霍珺。尤其是霍珺,上次在宴請芸國的宴會上,因劍舞令皇帝刮目相看,特賞賜了上好的弓箭。而隨行的妃嬪則只有蓉貴妃、惠妃和德妃。皇室護衛職責則交給左丘炎,令其率領鯤鵬衛保護皇帝安全。皇帝又親邀芸國嵐王與靜姝公主一同前往欣州獵場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