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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玘聽衛蓁說有晏國人,忙把她拉到自己身後,左丘炎道:“你怕是被嚇壞了,還未見到人便草木皆兵了。”衛蓁搖搖頭,道:“除了他們也不會有別人了。”左丘炎點點頭,道:“這話也不無道理。”

三人靜待片刻,果然有一對人馬從林中而來,為首的年輕人頭戴金冠,身穿玄色金絲長袍,腰系大帶,帶上鑲嵌着一塊美玉,這人高高瘦瘦的,細長的眼睛,高高的鼻樑,鼻樑兩邊的臉頰上有幾點雀斑,他直直坐在馬上,徑直往前走,隨行的鯤鵬衛上前將他攔住,他才勒住韁繩,隨之笑起來,留出兩顆虎牙。

鯤鵬衛都將紛紛伸手去摸身上的佩刀,左丘炎抬了抬手道:“不得無禮。”說罷對那人拱了拱手,道:“不知這位貴人如何稱呼?”霍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走上前來道:“這不是晏國的瀟郡王嗎?不知有何貴幹?”左丘炎看了看霍玘,才對瀟郡王拱手道:“原來是瀟郡王,失禮了。”

瀟郡王將身子稍稍前傾,道:“算你們還有些見識。”說罷看了看霍玘身後的衛蓁,笑道:“本王見這位姑娘在深林之中,恐怕其遭遇危險,想上前關照,卻不知這位姑娘為何如驚弓之鳥,四處逃竄?”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隨從道:“想必是本王的侍衛個個面目猙獰,嚇着姑娘了。”說罷不由得大笑起來。

衛蓁聽了這話,低頭沉吟片刻,才道:“只是不知瀟郡王為何進入北芮境內?”瀟郡王看着她沒說話,霍玘道:“此處即是北芮境內,又是皇家乘黃獵場。不知瀟郡王是否是奉旨入境?如若不是,還請速速離境。”瀟郡王聽了這話,笑道:“怎麼如此冷漠,實在令人傷心。”

左丘炎上前一步,道:“殿下好言相勸,瀟郡王速速離開便無事。如若不然……”說話間他已握住佩劍劍柄道:“便得罪了。”瀟郡王笑着攤攤手,笑着說道:“何必動怒呢?本王也只是誤入北芮境內,又因擔心這位姑娘的安危才逗留,你們不謝本王還要動粗?”說罷下馬,道:“不過本王倒也很想知道北芮是否真的驍勇善戰。”左丘炎見其說話句句挑釁,自然怒不可赦,拔出佩劍蓄勢待發,鯤鵬衛見狀也紛紛枕戈待旦。

霍玘見了這情形,心中有些疑惑,雖說瀟郡王乃是晏國皇帝的侄子,即使目中無人也應有個限度,若在此動起手來後果十分嚴重,但他卻步步緊逼,好像要逼他們出手,於是攔住左丘炎道:“燁煊,凡是以和為貴。北芮與晏國相鄰,本應和睦相處,何必兵戈相向?”不等左丘炎說話,瀟郡王則笑道:“何必如此畏首畏尾呢?不過是切磋武藝,又不失械鬥。”他話雖這樣說,卻背着手站在那裡。衛蓁輕聲對霍玘說:“他是等着左丘兄長對他動手呢。”說罷走上前對瀟郡王笑道:“瀟郡王話雖這樣說,卻一直按兵不動。若是想要切磋,大可光明正大,何必擺出如此姿態呢?莫非只是想激怒我們,然後回去向貴國皇帝告狀,以挑起戰爭?如此做法,倒不像是郡王所為,我看像田間稚子打架。”霍玘聽了衛蓁的話,笑着應和道:“不可無禮。北芮與晏國一直交好,瀟郡王怎麼會做有傷兩國友誼之事呢?”

瀟郡王聽了二人的話,收起笑容,此時他倒有些騎虎難下,進退兩難,他沉默了好一陣,於是霍玘笑道:“改日瀟郡王以使臣身份來訪北芮,本王一定與瀟郡王切磋武藝,一決高下。”瀟郡王聽罷,笑道:“如此倒也罷了。”說完轉身上前,拱手道:“告辭。”說罷策馬領着隨從揚長而去。

待他走後,左丘炎收起佩劍道:“此人真是莫名其妙。”霍玘道:“我聽太子說,晏國近些日子有所異動,他是有意試探還是有其他目的便不得而知了。”左丘炎點點頭,道:“打發走了也就罷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將衛小姐送回營地。”霍玘點點頭,於是令鯤鵬衛的掌事將自己馬給衛蓁騎,自己與左丘炎也分別上馬,眾人一同往營地方向去。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天空突然烏雲密布,左丘炎道:“看這天怕是要下雨了。”霍玘也點點頭,道:“若下雨山路便難行了,趁着現在先找個能避雨的地方罷。”於是往前又走了好一段路,卻未見一個可以遮蔽風雨的地方,此時天空中已經電閃雷鳴,稍頃大雨如注。

霍玘道:“這可如何是好?”左丘炎也道:“若是我們還好說,只是衛小姐怎麼禁得住呢?”這時其中一個鯤鵬衛道:“殿下,我們再往前走一里左右,往北行有一山間小路,沿路往南再走一段便有一處涼亭。只是要繞些路才能回營地了。”左丘炎道:“你確定那裡可以避雨?”那鯤鵬衛笑道:“屬下乃是雁州人,對雁山還算熟悉。”霍玘點點頭,道:“在此也是淋雨,還是快些到涼亭避雨罷。”說罷眾人加快速度往那雲麾尉所說的涼亭去了。

待到了涼亭,雨比剛才小了些,但依然沒有雨住天晴的意思,於是眾人在涼亭中休憩片刻,待雨停了再趕路。衛蓁昨日勞累了一夜,加上晚上在山間小屋休息已經着了些涼,現在又淋了雨,本就有些不適,加上身上的衣衫濕透了,又被這山間冷風一吹,越發覺得頭暈目眩起來。

霍玘見衛蓁臉色不好,便上前詢問,衛蓁笑道:“並無大礙。”霍玘看了看她,覺得不妥,便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道:“果然有些發熱。”說罷要叫左丘炎,衛蓁忙攔住道:“哪裡嬌氣起來。何況這深山中也沒個大夫郎中的,也沒處看病吃藥。還是挺一挺,待到了營地再說罷。”霍玘沉吟片刻,道:“誰知這雨什麼時候能停?這麼生挺着也不是辦法。”說著話左丘炎走過來,拿些吃的和水與衛蓁,她笑着接了,道:“多謝。”待左丘炎走了,衛蓁才繼續對霍玘道:“這些鯤鵬衛也隨你和左丘兄長勞累一宿了,若我又生出其他事來,他們心中怕是要抱怨。還是忍一忍,到了營地自有御醫替我診脈,不比這山中的郎中要好?”她見霍玘依然面有擔憂之色,衛蓁笑道:“我自有分寸,殿下不必擔憂。”說罷又強撐着精神與他說些閑話,霍玘才漸漸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