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被徒弟喊清醒的向晚,和小徒弟一起站在這紅衣女鬼面前,這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

這女鬼既然都已經看到她和圖宏業了,僅一牆之隔,要躲也來不及。人家能穿牆,她和小徒弟那點小伎倆,拿出來還不夠這女鬼動動手指的。

既然這女鬼都說了不傷害了,賭一把又何妨!

有時候,向晚還是挺具有冒險精神的,前提是她直覺對方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

“你這小徒弟,倒是挺有意思的。”

女鬼看見圖宏業,圍着他轉了好幾圈,好像挺感興趣的樣子。

“無量天尊,女施主若是看上了我這小徒兒,請恕貧道無法割愛。”

向晚一本正經地回答,倒惹得這女鬼嗤笑起來。

“呵呵,這麼年輕的道士,道行不怎麼樣,倒是挺護犢子啊?我對你比較感興趣,帶我一程,怎麼樣?”

“不行,我師傅懼女色。”

小徒弟搶先給回絕了,向晚默默沖他送了個讚許的眼神。

沒有畏懼這隻鬼,已屬難得了。要是帶她在身邊,向晚都無法想象,自己給她當牛做馬的模樣。還是帶着小徒弟比較舒心,沒事還可以欺負欺負,紓解一下長途漫漫的寂寥。

“喂,你是道士沒錯吧?又不是和尚,懼什麼女色?再說了,本小姐看得上你?身無二兩肉,毛都還沒長齊……”

“所以,請女施主從來處來,往去處去。人鬼終究殊途,貧道願為女施主抹平在這人世間停留的痕迹,了結這一段因果。”

這女鬼,越說越言辭無狀,向晚不得不打斷她的話,了卻她心中的執念。

至於她姓甚名誰,在此地待了多少年,又是因何被困在這裡,向晚沒有興趣知道。

這底下有法陣,不是她這種道行的人能夠了解的,也不是她破壞的,就讓它怎麼破開的就怎麼消散,是最好的處置方式。

道士和道士之間,有一種不成文的規矩。凡是已經被施了法的地方,其他道士不得擅自更改或者破壞,不然就是挑釁。

布置這種陣法的人,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但他應該會有後人或者繼承人在世,斷不會任由其他道士侮辱先祖。

向晚誤打誤撞之下見證了女鬼破陣而出,說不定很快就會有其他道士過來查看。只要在人來之前將一切都擺平得毫無痕迹,必不會被發現。

她要和徒弟平安地活到最後,若是在功力不濟之時就被幹掉,豈不是成了炮灰?要是重複原主的命運,她這個穿越者就真的是太廢物了。

可惜啊,她想得很好,女鬼卻沒給她機會。

“這麼多年,我遇到的道士,要麼假裝看不到我被困,要麼是真眼瞎,也就只有你會說出這種大義凜然又符合我心意的話來。也罷,送你一份大禮,就當你我相識一場。原本我還想報仇,可這仇人都轉世好幾次了,剛才又死在我的手裡,這就叫天道昭彰、報應不爽。這世間,我也待膩了,再無牽掛,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若是輪迴後遇到你,可別躲,說不准我還可以做做你這小徒兒的師娘,哈哈哈哈……”

一陣暢快的笑聲過後,女鬼消失在院落中,籠罩在小院上的陰氣開始漸漸消散,陽光照了進來,溫度逐漸升高。

待周身全都暖和過後,向晚發現胸口有個東西鼓鼓囊囊的。將手伸進道袍里,摸出來一塊瑩白如玉的玉玦以及一方粉紅的絲帕。

絲帕上綉着蘭草和彩蝶,拿在指尖把玩,隱隱聞見一股少女的清香。

“師傅,這女鬼好不知羞,連這種東西都送,可見生前必不是良家女子,咱把它扔了吧。”

圖宏業小胳膊小腿,跳起來搶向晚手裡的絲帕,被她一抬手給躲過去了。

“徒兒,好歹是人家留的念想,毀了多可惜。說不準,下次遇到她,還真能成為你師娘。有她照看你,為師也好專心修鍊道術,壯大我三清教。”

既然已經將老道的那個道觀改名為三清觀,那麼順道再將未來門派更名為三清教,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壯大道教,這還只是第一步,必須得先確立目標才是。

“小徒兒,你就是我三清教的開山大弟子,可別墮了我教的名頭。”

話趕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順道再來個教規,似乎就得提上日程了。

但是,開山大弟子——五歲的兒童小徒兒給她潑了一大瓢冷水,

“師傅,我這個開山大弟子被你帶得都要討飯了,你確定那女鬼轉世的嬰孩,你能帶?帶着個小孩開宗立派,確定半道不會被其他門派幹掉?”

話倒是實話,向晚現在這具身體,也才十八歲多一點,帶徒弟不走心,要再帶個嬰兒,額,那畫面太美,她不敢想。

美好的想象被小徒弟消滅在搖籃里,向晚忍不住一把捏住了他的臉蛋,沒好氣道:“別打擊你師傅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心,不然,以後真就帶你去討飯!”

圖宏業默默地將臉抽出來,瞟了眼向晚手裡的絲帕,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那東西扔了,扔不了也得毀了,省得師傅一天到晚惦記。

將女鬼送的東西都收到了懷裡,向晚讓圖宏業去把包袱收拾一下,她自個則拿着桃木劍和符紙,在院子里到處揮舞,嘴裡念念有詞。遇到哪個地方有異常,抬起一腳將土踢飛,將裡面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

其實這陣法,除了用有靈氣的東西擺陣之外,還要有靈氣運行才能持久。那陣眼,已經被女鬼送給了她,其餘的東西都在陣法消散時失了靈力,逐漸露出了歲月腐蝕的痕迹,一腳下去就成了粉末,混雜在泥土中,了無痕迹。

院子里陰氣消散後,就有人在探頭探腦地tōukuī。向晚裝模作樣地做了一番法事,然後將一早就被嚇暈的人叫醒來,告訴他們惡鬼已除。

善後工作,還是需要交給官府來處理。但是張贇、王福等作惡的人無端端就死在了這裡,不給個說法,似乎也說不過去。向晚便將懷裡偷來的那本冊子拿出來,讓那些人拿着過去報官。

冊子里記錄的,都是那些被殺死的少年郎的籍貫、màishēn契、收入府中的時間。若沒有這些,恐怕官差會將這些屍體弄到亂葬崗去掩埋。

至於平雅珺,真的只是吊著一口氣在了。

常年生活在法陣當中,生機被法陣侵蝕,早就形容枯槁。向晚之前看到的畫面,恐怕是那女鬼特意作給她看的,因為她是道士,所以能看見這些,尋常人則只會看到平雅珺的真實面貌。

平雅珺命不久矣,這是她應得的下場,怨不得任何人。

官府接手,無數苦主過來認屍,張府一時間成了方圓百里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也是眾人口中了不得的大案。

功成身退的向晚,帶着小徒弟在山林間走着,一人一個雞腿,吃得滿嘴流油。

他們為什麼不走官道?

廢話,他們已經這麼出名了,萬一再遇到來請他們的人,拒絕不拒絕都不是個事兒,還不如深藏功與名,努力將法術修鍊上去。等沒錢了,再去打打秋風,讓世人不忘他們的存在,又能保持神秘感,多麼美妙的事情。

流浪?不存在的,她和小徒弟已經買了一頭小毛驢,專門背帳篷和吃食,走到哪就在哪兒就地紮營,多麼愜意!

“師傅,咱們好多天沒有洗澡了,渾身痒痒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