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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下一場,讓我去吧。”

巡視完安一他們在賭場建立的盤口,向晚拿着一大兜子銀錢,直接又tóuzhù了即將比試的宗門。圖宏業跟在她身後,忙不迭地向她發出了請求。

向晚斜睨他一眼,沒有搭話。

這小子心裡怎麼想的,向晚還是了解一二的。他不希望三清教壯大起來,肯定會輸掉這場比試。得想個法子,讓圖宏業不得不贏才行。

教育唱反調的弟子,直接來硬的,傷身又傷感情。軟刀子剌肉,又不能及時見效,着實有些難辦。

賭場裡面的人不少,向晚繼續tóuzhù的事,很是惹眼。她走後,陸續有人過來,紛紛諮詢押銀錢。

“徒兒,我三清教的宗旨是什麼?”走出賭坊,向晚一派肅穆地在街上走着。

今日天氣晴朗,街上紛紛攘攘,很是熱鬧。

無端端問出這一句,圖宏業凝眉想了想,道:“驅邪誅魔?”

向晚不置可否,伸手往旁邊紙鳶攤一指,“你看那是什麼?”

她指的地方,一群明艷嬌俏的姑娘正在相看紙鳶,臉上神采飛揚,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圖宏業不明所以,“不就是一群姑娘么?”

“天地分上下,萬物分陰陽。陰陽調和,方能衍生萬物,人,也是一樣。道法說,女子主陰,男子主陽。陽盛陰衰,則主殺伐;陰盛陽衰,則偏柔和。宏兒,為師看你這些日子火氣太盛,若不能在比試中將殺伐之氣釋放,那麼,為師便會替你擇一良緣。陰陽調和,方能傳承我三清教的教義。倘若誕下一兒半女,也能繼承你的衣缽。三清教不似平陽教和清水門那般,只偏重於一方。屆時,為師會為你的孩兒賜名,悉心教導,也算是咱們三清教,後繼有人。”

太陽正盛,在街道中站一會,便會渾身冒汗,可圖宏業卻無端端感覺渾身冰冷,就像一盆冰水兜頭潑下,讓人如墜冰窟。

“師傅,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圖宏業的眼裡,再看不見這周邊的紛擾。

“宏兒,你也到了可以娶親的年齡,為師想趁此機會,替你尋一個好姑娘。”向晚說得認真。

“你要趕我走?”圖宏業低吼,雙眼瞬間通紅,“就因為我阻攔了一下,你就要趕我走?”

“宏兒,為師……”

“建立三清教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連這麼多年的師徒情分都可以捨棄?”

“不是,你聽我說……”

“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到頭來還不如一個街頭混混,留我何用?跟你何用?”

“你誤會了,我只是想……”

“從五歲開始,師傅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現在為了宗門大比,想要把我拋下,你好,你很好!”

一言不合就想歪什麼的,偏激成這樣,向晚真不想承認這是她辛辛苦苦教出來的徒弟。

“徒兒?宏業!”

向晚一把拉住就要暴走的圖宏業,硬是將他拉到了街角無人處。如此暴躁易怒,聽話只聽一半,要她如何是好?

“圖宏業,你給我聽清楚了。你師傅我,既然收了你,這輩子,你就只能是我的徒弟!”

一把將圖宏業推到了牆壁上,向晚對着他,每一個字,都說得極重。

以前還好好的,說幾句也就說了,哪兒用得着像現在這樣,又哄又保證的,腦瓜疼!

圖宏業僵立的腦袋,緩緩抬起,眼裡的受傷刺激着向晚的神經。

他一把抱住向晚,下巴抵着向晚的肩膀,哽咽道:“師傅,不要拋下我。”

“好,不拋下。”

向晚輕拍着他的後背,柔聲安慰着。

不過就是想刺激一下小徒弟奮進,怎麼就戳中了他的敏感之處了呢?

再說了,娶了妻,不也還是她的徒弟么?怎麼就成拋下他了?

這個時候,向晚已經不想再解釋了。

解釋也沒用,估計圖宏業也聽不進去。

“我不想娶妻,只想待在師傅身邊。”

這撒嬌的語氣,莫名讓向晚心裡暖暖的。

“好,以後遇到心儀的,為師再……”

“不,我這輩子都不想成親。”

犯彆扭了,向晚有些好笑地安慰道:“話別說得太滿。以後再說,好吧。”

糾結這個幹什麼,等他長大了,知道了女子的好,定然就不會這般想了。

向晚安慰着小徒弟,也安慰着自己。

圖宏業緊緊抱着向晚,在她看不見的角落,雙眼幽深如墨。

一輪比試過後,刷下去的門派不少,留下來的宗門,除了前三大教和一些老牌門派,這次也有不少像向晚這樣的新秀。

準備第二場比試期間,有不少門派朝向晚拋來了橄欖枝,想招攬她入自己的宗門,都被向晚婉拒了。

第一輪只是小試牛刀,許多人真正的本領還沒有展示出來,三大宗門自然沒有拉攏的意思,可其他實力略弱的門派,都在想方設法拉人。指不定就撿了個大漏了呢?

當然,向晚也想拉人,當卻並沒有這麼直接。但凡看得上眼的,必定是頭腦和人品並存的,哪怕本身的本領不怎麼樣,只要教導得當,放在正確的位置上,就能發揮很大的作用。

世人有句話總結得很到位,所謂垃圾,就是放錯了地方的寶貝。

向晚要當掘寶人,自然不能少了發現的眼睛。

看到合適的人選,就讓安一他們安排手下的人去做詳細的調查。有時候,打動人的並不一定是優渥的條件,而是令他們心動的理由。

趁着圖宏業參加比試的功夫,向晚又詳細了解了下沈北銘和楊晟的近況。

這兩人,算得上是重量級的比試對手,自然不會現在就上場。

據說,沈北銘在都城的這些日子,看上了清水門的一個姑娘,每天對人家姑娘死纏爛打,無所不用其極。

進入清水門的,無一不是意志堅定的女子,又豈會被花言巧語蠱惑?論實力、論排名,清水門可不怕平陽教。

那些姑娘對沈北銘不假辭色,可把沈北銘給氣壞了。以他的名聲和實力,還沒有哪個姑娘敢拒絕他,這一次也算是破天荒頭一遭。

原本那姑娘,長得也並非傾國傾城。可人哪,有時候就是愛犯賤,越是拒絕,越是想要得到。沈北銘暗搓搓打那姑娘的主意,不是沒有人察覺。只因為在都城,天子腳下,沒人相信他會不顧名聲,行齷蹉之事。

偏偏,沈北銘就這樣做了。在他心裡,只要生米煮成熟飯,那姑娘就只能委身於他,又怎麼會去告發?

沈北銘在一處無人注意的小院里,對着那姑娘伸出魔掌,向晚就在房樑上看着。

趁着各處的主要人物都在比試現場,沈北銘欲行不軌,向晚又豈能讓他如願?

清幽的人魚之歌響起,向晚一把藥粉灑下去,直接就將沈北銘的禍根給弄得這輩子站不起來。然後,蒙面跳窗,留給那姑娘一個似是而非的背影。

做好事不留名,是她救人的一貫作風。

而且,她特別喜歡看窩裡斗。

內心的得意小因子又跑出來溜達了,向晚一把將它拍到了角落。兵不血刃,以最小的代價達到最佳的效果,殊途同歸,又有什麼不可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