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騙你，我只是，有點激動！”

向晚能控制住自己的聲音不顫抖，可她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本能。心跳加快，不僅是因為緊張，還有，身後的人說話的語氣噴在她的耳垂，那是這具身體的敏感點！身體不由自主地起了反應，向晚又尷尬又氣惱，生恨自己為什麼不關注周圍的環境，蛇化形這麼大的事兒，她居然沒有看到，還被這樣摟住了。

“瑞，祥瑞的瑞，我的名字！”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向晚渾身一顫，恍惚間，彷彿聽到了邱睿的聲音。

“女人，如果再讓我發現你走神，別怪我不客氣！”

耳邊的聲音突然間轉冷，向晚清醒了過來。她苦笑，蛇是非常敏感的生物，她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瑞，你的聲音，太好聽了。”

“你喜歡？”

“嗯，喜歡！”

這個時候，除了說這個，還有別的話可以說么？

“瑞，我想，看看你的樣子，可以么？”

“嗯！”

向晚一動不動，任由瑞用雙手抱着她的腰，提起後，又緩緩往前伸，放到了地上。

腳踏實地，向晚鬆了口氣，慢慢往身後的水裡退去。

“瑞，你別動，我走遠一點，能更好地看清你的樣子。”

水逐漸沒過腰身，覆蓋住胸口，淹沒脖頸，向晚這才感覺略安全，渾身的不自在稍微褪去了大半。

這是什麼樣的人啊，眉峰斜長入鬢，細長的桃花眼，眼眸深邃中帶着絲絲邪氣，鼻粱高挺，薄唇唇形絕美，最重要的是臉型，不像花美男那麼柔和，硬朗中帶着一絲圓潤，十分耐看。還有健碩的身軀，修長的大腿，大腿間……向晚猛地將視線抬高，剛剛才感受過它的力道，她可不想再徒增煩惱。

許是感受到了向晚的不安，瑞輕輕地笑了，眼波流轉，風流至極，抬腿便朝向晚走過去。

“別，你先別過來，我還沒穿衣服！”

“我以為，你喜歡這樣，坦誠相對！”

向晚臉色爆紅，保持和瑞之間的安全距離，不斷地朝岸邊挪動步子。內心幾乎是崩潰的，誰能告訴她，一條剛剛化形的蛇，為什麼會說四個字的成語？是她太落伍了，還是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瑞，你聽我說，既然你化了形，變成了人，就要遵守人類的規矩。我們人類，從來不會裸身和其他人相處，必須穿衣服！”

瑞擰眉思索了一番，疑惑道：“交配時，也要穿衣服？”

向晚腳下一滑，差點沒被水嗆着。這條污污的蛇，剛化形就想着交配，腦子都是怎麼長的，她嚴重懷疑瑞就是故意這麼說的，就為了看她出糗。

當她抬頭仔細觀察瑞的表情時，發現他確實是在認真地問這個問題，向晚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解釋才好。

“我們蛇，從來都沒穿過衣服，活得自由自在，為何人類要那麼麻煩？”

又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向晚想了想，剛準備解釋，眼角餘光瞅到某條蛇眼裡的精光一閃而過，她立刻縱身躍入了水裡，迅速朝岸邊游去。

特么的，剛化形，就知道她是女人，還知道心跳加快是在騙人，又怎麼會不了解人類和蛇的區別？奶奶的，差點又上當了。

向晚氣憤之餘，差點忘了，蛇本來就是狡猾又聰明的生物，何況她碰到的還是條化了形的蛇，怎麼會有單純這樣的字眼存在？

不管她再怎麼用力，又怎麼拼得過熟識水性的瑞？

還沒滑動幾下，向晚就又被一雙胳膊緊緊纏住了腰身，對方帶着她用力往岸邊游去。

再次露出水面，向晚雙手用上了內力，使勁扣開了瑞的胳膊，拔腿便往衣服所在的地方跑去。

剛剛化形的蛇，那雙腿怎麼著也沒有她用的熟練。向晚趁着瑞在適應用腿走路的功夫，飛快地將衣服套上，手裡捏着那枚鱗片，對着瑞，道：“趕緊找衣服穿上，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瑞左右看了看，雙手一攤，聳聳肩，道：“哪兒有衣服？”

向晚慢慢往後退，看到兩塊岩石邊有一副巨大的蛇皮，於是對瑞說道：“把蛇皮圍在身上！”

“那麼大，怎麼圍？”

“你就不會割幾塊下來？”

“太臟，不要！”

向晚暴躁了，“這是你自己的皮，有什麼髒的？”

“你不嫌臟？那你穿吧，把你的衣服給我！”

“還沒完了是嗎？不穿衣服，怎麼出去？”

“我們一起？”

“我自己出得去？”

瑞的眼裡閃過一抹失望，也不知道在失望什麼。

“兩種選擇，要麼，把你的衣服給我，你自己再做一套，要麼，我們就在這裡生活一輩子，就我們兩個人，與世隔絕，世外桃源，男耕女織……”

“你閉嘴，誰要和你在這裡生活了？”

“那，出去生活也一樣。”

“你給我住口，我給你做一套！”

向晚不想再打嘴仗，她發現，變成了人形的蛇，比她還會矯情。看樣子，她不給他解決衣服問題，他絕對會讓她在這裡和他生活一輩子，她還有事要做，豈能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認命地用鱗片將蛇皮割開，又做了不少細條當綁繩，總算完成了遮體這一要求。

拿給瑞的時候，他死活不接，非要向晚身上這件。向晚也不想再同他廢話，得儘快出去，到了外面，有的是衣服可以換。

向晚將身上除了內衣內褲，其他都稍微改了改，做成七分褲和背心給瑞穿上，她自己則將蛇皮洗乾淨，做了身連衣裙，用割下來的細蛇皮搓成繩子綁在身上。

要出去時，向晚讓他把自己的蛇皮帶上，可以賣錢。這條蛇，居然死活不接手，還是嫌臟。

向晚就不明白了，他自己身上掉下來的，怎麼就嫌棄成那個樣子。

沒辦法，為了籌集點路費，向晚只得認命地將蛇皮卷吧卷吧拖着走。好賴是修鍊有成的蛇皮，到市場上賣個十萬八萬的，裝逼的本錢就有了。

這會，葉知秋和曾毅一定在忙着準備他們的婚禮，一定不想看到她這個已經被判定死亡的人會出現。向晚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天道好輪迴，什麼是報應不爽。

走在她前面帶路的瑞，餘光見到向晚的神色，眼角閃過一抹笑意，當作什麼都沒發現，繼續為向晚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