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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風火火地結了親,聘禮豐厚得令人咋舌。

“向晚,我想起來,東街的一家巷子里,有個糕點鋪,那裡的芙蓉糕、桃花酥挺好吃的。一會等晚宴散了,去幫我買點回來吧。”

白天招待了廖家的人,晚上郝府舉行家宴,郝玉春臨出門前,交代了幾句。向晚點頭應了,內心卻很清楚,她這是要拿她開刀了。忍了這麼久,終於忍不住了。

東街,確實是一條比較繁華的巷子,各種吃食、店鋪,都聚集在一起。但是,一入夜,這裡便沒有任何人經過。因為,旁邊的一條街上有個如意樓,白天是酒樓,晚上則是男人的**之處,且向來只招待熟人,從不留人過夜。從那裡出來的人,大都喝了酒,跑到沒有人煙的巷子里醒酒。大多數時候,尋常女子,就連男子,天黑之後都不願從那裡經過,就怕有人醉酒鬧事。在那裡被qiáng奸玷污的女子,也不是沒有,只是官差為了省事,往往選擇將事情掩蓋過去。有氣憤不過的人去報官,最後都會被打出來,還嘲諷,深夜外出的女子,就是想來場風流韻事,官府管不了。

在郝玉春的前世,她就是在那裡被玷污的,如今仗着向晚不知道那裡的情況,就想差使她過去,重複她之前的命運。

算盤打得很好,可她是向晚,又怎麼會這麼簡單就上套?

“小姐,蘭兒哪兒去了?好些天沒看到她人影了,要是有她在,我們正好可以結個伴。”

說起來,確實好久沒看到蘭兒了。得益於小七的通報,知道蘭兒已經被郝軒悄悄命人打暈扔到了井裡淹死了。向晚現在提出這個,無非是想讓郝玉春知道,蘭兒估計已經遇害,要是半夜出現個冤魂索命什麼的,不知道會不會害怕。

向晚不知道郝玉春的系統會不會有察覺靈魂的功能,但她想試一試,探探那個系統的底。

“她呀,出去辦事了。你就別管那麼多,買了東西,早去早回。”

郝玉春飛快地轉移話題,向晚也就沒再多問,默默地跟在她身後,隨她一起去了正院。

一桌子人,圍坐在一起,好不熱鬧。只是,他們的神色各異,看着倒顯得有幾分怪異。

郝軒保養得當,樣貌與郝錚相差無幾,眉宇間多了份成熟和穩重。這個時代,到了三十歲以後,男子都流行蓄鬚,可他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與崔姨娘坐在一起,倒像是母子。

從郝玉春進了院子,郝軒的目光便時不時放在她身上,那眼中的深意,恐怕也就只有寥寥數人能看懂。

崔姨娘臉色有些僵硬,勉強露出個笑容來,怎麼看怎麼覺得虛假。郝錚眼神有些飄忽,左看右看,就是不敢正眼瞧郝玉春,好像有點心虛的樣子。反倒是郝林和石婆子,神色如常。其他丫鬟下人都低頭做事,絲毫不敢打探主人家的事情。

郝軒他們坐在桌前吃着喝着,向晚站在郝玉春身邊伺候着,沒料想,有人偷偷塞了個紙條到她手裡。

向晚遲疑了一下,便向郝玉春告了個假,拿着紙條走到偏房,瞅瞅周圍沒人,便打開看了起來。

“放心,我會幫你!”

沒頭沒尾的幾個字,讓向晚吃了一驚。她自問,在郝府的這些日子裡,安安分分,除了購買了點藥材、銀針等必須品,並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小七,是不是有人暗中在觀察我?”

這個時候,問系統是最直接的方法。

“本系統也不太確定。”

能讓系統都察覺不到的,這人一定隱藏得很深。略一思索,向晚想起了郝錚喝醉那一夜,看到的那個人影。

默默地將紙條捏碎,向晚左右看了看,沒發現周圍有人,便轉身回到了正廳。

“老爺,少喝點,傷身。”

崔姨娘在郝軒身邊勸了幾句,臉色並沒有絲毫喜悅的意思。

郝府的小姐結親,本來是件喜事,可這一家子人,除了郝玉春有點喜色,其他幾人卻都默默地或飲酒或吃飯。

說起來,郝府雖然很大,但真正管事的正主也沒幾個,都是指派身邊的人在做。不知什麼時候,郝林也被請上了桌,坐在郝軒旁邊。

“春兒定了親,接下來該是錚兒了。如柳,這些日子,抓緊時間挑一挑,錚兒也大了,是時候選一門正妻,為郝府開枝散葉。”

“是。”

說到自己的親生兒子,崔如柳的臉上才有了點血色。

這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大多數時候,都是郝軒在說話,從郝玉春小時候的事迹,一直說到現在。其他人倒沒什麼,全當聽故事,時不時還附和幾句,唯有崔如柳,手裡的杯子都要攥裂了。

還是石婆子提醒,該休息了,郝軒才回過神來,讓眾人撤了。

郝玉春施施然地往織錦軒走,邊走還不忘催促向晚出去給她買東西。

向晚應承下來,轉身便往外走,連盞燈都沒提。

點心能不能買到,她不知道,但是,郝玉春今晚,別想睡個好覺。

當著眾人的面出了門,向晚便一直沒有回去。等到半夜,她翻牆而入,來到郝玉春的卧室里,點燃了早就準備好的熏香。

門外的丫鬟早就被她點了昏睡穴,此刻正睡得人事不省。

披上白床單,將秀髮打散,向晚朝郝玉春吹了一口涼氣,便迅速轉身,站在窗口,等着她醒轉。

月光透過紗窗照進來,一個人影一動不動地站在窗戶邊,還有絲絲涼風吹進來。郝玉春迷糊間,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眼,抬頭看到一個黑影,頓時嚇得渾身顫抖,驚叫連連。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有了內息加持,向晚瞬間跳到郝玉春窗前,伸手要掐她的脖子。

郝玉春連連後退,閉上眼睛縮到了牆角,嘴裡喃喃自語:“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沒有鬼,我沒害人……”

“還我命來!”

向晚猛地俯身,順手將袖口的荷包掉落到床腳,隨後猛地跳起,趴在了屋樑上。在郝玉春眼裡,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

“啊~~”

郝玉春尖叫聲不斷,很快便將附近的人吵醒了。向晚迅速用銀針將熏香弄滅,帶走。臨了,也不忘將門口守夜的丫頭弄醒。

翻牆出去,換上了丫鬟的衣服,向晚在後門出使勁拍門。

衣衫凌亂不堪,才像她逃出魔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