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對了吧。”向月湊近撫～摸她繃緊的臉蛋，眸子的笑意充滿魅惑。“其實你對我有感覺吧？”

“沒有，我視你作好朋友、兄長。”

她心裡盼望璃快點來，不敢嚴重刺激向月。

“為什麼你不肯承認！”他指尖用力，使她的臉蛋留下紅紅的指印。“我一直看在眼裡，我看得出你壓抑自己的感覺，對我、對那個中校。”

他湛藍的瞳孔隱隱透出紅色，冰錐似的眼神穿透夜明心底。她抓緊床單，一旦他胡來自己拚死下床。

“把向月還回來。”她咬牙。

“呵呵，那個窩囊廢不見了，以後就是我和你好好相處。”說罷，他緊抓夜明攥床單的手。

早有準備的她忍着牽動全身的疼痛，側身要爬下床。惱怒的向月拉她回來，正當她要喊救命的時候房門大開。

暴怒的人影快如閃電，向月不得不放開夜明攻擊來人。

淡金短髮猶如冰冷的火焰，每一招狠辣致命；向月也不客氣，手刀往對方的致命處狠劈。擔心鬧出人命，夜明喊璃打暈向月。

糾纏的二人彷彿世仇，四目通紅瞪視對方。不管向月是否上司，璃用手肘撞擊他的後頸再說。

向月終於暈倒，殺氣騰騰的璃翻找抽屜，找出醫用膠管綁着向月的手腳。末了，他扛起向月到椅子上。

“你沒事吧？”璃幫她蓋好被子，檢查針管有沒有掉落。看見她臉上紅紅的指印，他厲色斜睨向月。“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沒有，說幾句話而已。他的心魔出現了，如果不渡過恐怕會……”她想了想，只有一個詞適用。“會人格分裂。”

璃微怔，第一次聽說心魔會使人人格分裂。他渡心魔的時候直接斃了心魔，簡單粗暴。“他今晚失控，難保有下一次。就讓他保持這個狀態渡心魔。”

說完，他捏向月的人中。

向月疼醒，茫然掃視璃和病床上的人。

察覺氣氛如在弦之箭、璃的眼神要殺人，登時他如澆冷水，寒氣從頭頂鑽入。

“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對，那不是我，‘他’是不是傷害了明？”

“司徒少將，你做了什麼難道不記得？”

他默然，其實隱約記得發生的事情。只是“他”對夜明動手，向月無法原諒自己。“對不起，我失控了。”

“向月。”她的聲音銀玲般清脆，令向月不由自主看向病床。她吃力地扭頭與之對視，“渡心魔要正視心魔，而我就是你的心魔。”

“我明白。”他無力一笑，“我會打敗那個卑鄙小人。”

她轉動眼眸，看看璃又看看向月。生命無常，總在措手不及的時候消逝，她深刻領悟何謂珍惜眼前人。“我有話對你們倆說。”

兩人側耳傾聽。

“我親眼見證浩的死亡，那一刻我的確不想活了。他是我的摯愛，沒有人能取代。你們對我的感情我能感覺到，但是我無法回應你們相等的感情。在這種情況下，你們的心意還是不變嗎？”

兩人黯然地沉默一會，異口同聲說不變。

“可是我已經成為他的雌獸。”

既然坦白，就說得明明白白，能令他們死心也好。

兩人一愣，當然明白她的意思。璃沉靜地開口：“難道你以為我會因為這個而介意、而放棄嗎？難道你不知道軍人的意志比常人堅毅？簡稱死腦筋，我註定難纏。”

向月笑了笑，“我說過還有一百幾十年等你改變主意，你認為這事和一百幾十年相比會令我放棄？”

“你們……”她哭笑不得，但為了讓向月成功渡心魔，決定實行權宜之計。“我不想傷害三個人，你們能不能給我一些時間，我想等浩醒來後和他商量。”

“嗯……嗯？”向月禁不住欣喜，嗅到一丁點希望。

“此前不準胡來。”她冷絲絲地警告，尤其瞪着向月。“好了，你趕緊渡心魔，不然禁止你進來。”

向月收斂笑容，拜託璃再打暈自己一次。

他陷入意識的海洋，長得和他一模一樣的心魔不請自來。他越看對面越不爽，那卑鄙小人用自己的身體碰夜明，怎麼想怎麼火大。

“窩囊廢！”對面不屑一顧。

“我忍受你很久了，現在讓你知道誰是窩囊廢！”白光淹沒黑暗的意識海洋。

夜明等困了先睡，餘下璃緊盯皺眉閉眼的向月。

直到天蒙亮，向月才疲乏地蘇醒，哪知肅殺之氣迎面撲來。

“對上司起殺心要軍法處置。”他抬頭，眼神清明。

璃毫不鬆懈，咄咄逼人地問他渡過心魔沒，暗地裡施展讀心術看穿向月的心底。末了，璃退減殺氣，因為讀出的是鋪天蓋地的不爽、不滿。

向月不爽璃能守她一晚，自己卻和卑鄙小人爭鬥；不滿下屬不相信自己的實力，他看起來這麼弱嗎！

“歡迎回來，司徒少將。”璃給他鬆綁。

“向月，你渡過心魔了？”夜明醒了，見他一副不滿的樣子深知不是另一個人格。

“我英明神武，那個卑鄙小人被我抽得落花流水，他以後都不會出現。”

向月起來舒展筋骨，終於耳根清凈，這段時間他懷疑自己有精神病。“抱歉，我們倆打擾了一個晚上，你和浩要快快好起來！雲中校，我們出去吧。”

接下來幾天，夜明趕兩人回去休息和刮鬍子，向月只好留下娃娃臉和松鼠照看。

夢魅的死對松鼠打擊很大，她總鬱鬱不樂沒了以前的活力。

夜明時而陪她聊天，時而睡覺。沒過兩天夜明得知冷浩醒了，但同樣還不能下床，一對愛侶隔着一堵牆惦記彼此。

很快一周過去，軍政部每次來都被向月忽悠走。夜明終於能勉強下床，每天護士固定時間來陪她走路復健，經過隔壁病房，兩人遙遙相望。

神州會議及後續工作一結束，鴻月和司徒上將馬上飛來探望兩人。單獨相處之際，鴻月緊緊握着夜明。

“義母，讓你擔心了。”她作了個“爸”的嘴型。

鴻月噙着淚花抱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