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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不得不閉上眼睛。

再睜眼,身邊環繞白茫茫的光斑,斑中帶花紋而且不停旋轉,要麼投牆上、要麼投眾人身上。

閃花花、亮晃晃,眼花繚亂。

看久了錯覺光斑似遠又似近。遠離時變大、靠近時縮小;時而膨脹時而收縮,他們如同身處萬花筒,暈眩令人犯惡。

夜明趕緊收斂心神,陰森的笑聲伴隨寒氣同時襲來。忽而一聲落地,有人跑來她身邊。“這些光斑用於擾亂心智,千萬要冷靜。”

原來是那相貌平平、話語滔滔不絕的服務生,沒想到他神情冷靜不受影響。

此人就是冷浩的手下唐僧,“獵豹”的成員之一,他瞥見毒蛇又有動靜便手握冰球。

“我感覺好多了,讓我親手對付他!”夜明言畢,影過留風。

光斑加快旋轉,敵我雙方出現嘔吐聲。不久牆上的光斑把牆壁攪出粉末;掠過桌子的攪出木屑。

夜明等人臉色巨變。

這時,向月周身籠罩淡淡的白光抵禦光斑攻擊。他對面的亞當膚白、頭髮白,連眼睛也是白色彷彿沒有眼珠。

隨着亞當的低吼,光斑削向月的護罩,滋滋的攪拌聲尤其刺耳。

向月沉着思考應對之法。電光火石間,夜明和鴻月探討的話猶在耳邊:“人剛我柔謂之走,我順人背謂之粘……”

他似有所領悟,心意一動慢慢收攏白光護盾。

海納百川,自己溫柔的白光逐漸包容密集攻擊的光斑。兩種光元素合二為一,等同小溪匯聚成河、河成川、川成大海,包容所有攻擊。

眾人噁心的感覺減弱。

亞當無比驚異,眼看向月像揉麵粉把自己的光斑吸納。

他的雙臂青筋暴突,再度使出光斑飛割。霎時廳內重現萬花筒,四處橫飛的光斑大刀闊斧,輕易割下三兩頭顱。

而且這次的光斑更多,舞廳亮如白晝。

不知從何來的急呼令向月心揪緊,他瞄見夜明和毒蛇已扭打成一團,兩人身上都掛血。

他冷麵展開光環,囊括所有來襲的光斑。圈內高速摩擦的空氣令光斑灰飛煙滅,白色光絮起舞。

然而亞當冷笑,呼喚更多光斑貼近他的大光環。

下一刻向月的光環被亞當的光斑完全吸收。就在向月驚愕一剎,吸收了光環的光斑變大三倍,足以覆蓋一半舞廳。

“呵呵,可惜你的修鍊等級還不夠。”嘲笑浮現亞當青白的臉龐。

亞當說罷竟然化身成光斑橫衝直撞,牆壁留下深深的裂痕。

能化身成能量元素,證明亞當的修鍊在六級以上。向月顧不得震驚,支撐護罩抵擋瘋狂的大光斑。

然而當大光斑飛來,他的護罩割出裂紋。

冷浩提過,自身與元素合一能使力量增強兩倍,所見非虛。他快速掃視四周,其他人無不是忙於躲避大光斑,雙方隊員殞命過半。

恐怕大家沒命離開。

此時天花板塌落大塊,水晶吊燈紛紛砸落,一片寒冰及時擋在他們頭頂,隔開沉重的水晶吊燈。

“司徒少將,現在該怎麼辦?”唐僧急喊。

大光斑飛向唐僧,堅毅的風擋在他身前。風可剛可柔,觸碰猶如電鋸的大光斑時,成柔軟的絲綢將其包裹。

向月咬緊下頜擠出一句:“我對付亞當,你們處理他的餘黨、盡量遠離光斑。”

此刻向月終於明白夜明提及的只在意招式,敵人能化身自己何嘗不能?他故意搶在大光斑面前故技重施,柔克剛,把大光斑慢慢糅合為己用。

對方彷彿知曉向月的企圖,加速旋轉把向月逼去牆角。

他的護罩越來越薄弱,根本支撐不到徹底糅合的一刻。決絕流轉眼中,他乾脆撤走護盾徒手揉大光斑。

既然他是異能本身,為何依賴異能?

噴濺的鮮血隨着大光斑的旋轉扭曲,似半圓非半圓。

在夜明眼裡,那是一個巨大的太極。她起手用風刃插進毒蛇的後背,焦灼往向月跑去。

“不要過來!”

他銀白的頭髮染紅了。

她最後一眼看見的是,一道光弧鑽入大光斑沾上的鮮血。陰不離陽,陽不離陰,兩者交融相生相剋。

下一刻,萬丈白光的爆炸使舞廳崩塌。

夜明驀地睜開雙眼,大口呼吸宛如溺水的人。映入眼帘的是完好無損的天花板,偶有微弱的晨光射入。

夢破了,夢境中的傷口呈現現實,她渾身疼痛和濕乎乎。“小貓咪你怎麼了?”熊小白跳上床,液晶眼部映入滲血的床單。

“向月!”她顧不上傷勢,抱起熊小白到隔壁房間敲門。

經歷的一切是向月布的局夢殺幻象。而司徒上將負責和海里的潛艇聯繫,將罪犯一網打盡。

現時海上第二天凌晨四點,郵輪附近多了許多遊艇的殘骸。幾艘快艇靠近郵輪,其中的船員清一色墨綠軍裝。

“向月!你的傷勢怎麼樣?”她焦急拍門,奈何裡面沒有回應。

司徒上將聽到拍門聲馬上出來查看,看見血跡斑斑的夜明便知戰況惡劣。他二話不說破壞門鎖,血腥味當即湧出房間。

床上的鮮血觸目驚心,床上臉色慘白的向月使司徒上將和夜明心涼透。忽而兩人的界面彈出向月的個人資料,修鍊等級變六級。

向月渾身是血,卻勉強擠出笑容,“終於突破了……放心……我死不去……”

“不准你說‘死’字!”她淚光隱隱。

司徒上將喚來船醫幫向月和夜明包紮,然後去看望偽裝工作人員的參戰士兵。同樣臉色蒼白的夢魅來到向月的房間,她就是夢殺幻象的施法者。

她利用眾人熟睡的時候鏈接各人的腦電波,構築“真實”的夢境。

旁觀的賓客都在討論自己做了奇異的夢,他們說夢見有人劫船並要他們交出幾千萬贖金。“那個夢好逼真,要不是能醒來我都不相信是做夢。”

“對呀,夢見一個中年女人斷了手就沒了……奇怪……”

夜明三人不言語。

是夢卻又不是夢,突然凄厲的慘叫震徹郵輪,惹更多船工和賓客往尖叫的源頭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