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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英超橫了老大夫一眼,躲開那些水漬,在屋裡快速轉了一圈後,繼續向下搜查而去。

老大夫打了個噴嚏:“阿嚏!”

小葯童忙關上房門,小聲道:“溜吧,哥,再不走,恐怕是走不了了。剛才那麼大的陣仗,他們不去保護六王爺,卻到處搜尋,我感覺不對勁兒呢。”

孟水藍目露思忖之色,道:“你說得對。看來,那個死胖子是不見了。”

孟天青驚訝道:“不見了?!”

孟水藍微微皺眉,道:“高手如雲,有些手段是你我難以想象的。”

孟天青問道:“哥,那你說,六王爺是背掠走了,還是被殺了?”

孟水藍勾唇笑了笑,道:“他那麼肥,想要虐走何其難?依靠看,她很有可能還在客棧中,所以那杜英超才會挨門去找。再者,他也狠可能被化成了屍水。總之,動手之人絕不簡單!”

孟天青立刻道:“如此危險,咱們還是走吧。你說你,非要和那秋月白約在六王爺的屋裡見,這不是腦子拎不清,自己找事呢嗎?!”

孟水藍用眼尾掃了孟天青一眼,冷冷地道:“藝高人膽大,懂?”

孟天青苦哈哈地道:“你都這樣了,還藝高人膽大呢?”

孟水藍挑眉,危險地問:“我怎麼樣了?”

孟天青道:“你風流倜儻。”

孟水藍打了個噴嚏,又吸了戲鼻子,嘟囔道:“還真是風流涕淌。”

孟天青道:“哥,你這身行頭無法凸顯你俊美的樣子,咱還是會去吧。萬一錦衣衛將所有人都看管起來,咱倆一定露陷。”

孟水藍卻搖頭道:“我與那人有約,必須履約後才能離開,我們百川閣做事,素來有板有眼,最為誠信。”言罷,冷冷一笑,眼神飽含戾氣,以及隱忍的怒火。

孟天青輕嘆一聲,趴在桌子上,道:“咱們老孟家,看來要絕後嘍。”

孟水藍又打了個噴嚏,竟讓臉上貼着的假面崩起了一角。他渾然不知,推開窗,見外面戰事已停,殺手們死得死,被抓的被抓,唯有二人,分別向著街道的兩邊逃去。

寒笑彎弓,射死一人,而後帶人去追另一人。

孟水藍眼瞧着時辰已到,再也不顧其它,擰了擰一身濕嗒嗒的衣袍,再次翻轉着穿在身上,這才推開窗口,又跳了出去。

孟天青撇了孟水藍的背影一眼,嘟囔道:“真是拎不清。如果讓我來做百川閣閣主,百川閣早就風生水起,將千瓊樓打壓得不敢喘氣了。最起碼……”一拍桌子“能錦衣玉食啊。”

孟水藍貼在窗口,勾唇笑了笑,抱起木桶,快速越過天字四號房,將其放在天字三號房的窗外,而後輕輕躍進房內。

房內,已經站着一個人。

那人身穿灰色長袍,頭戴幕籬,靜靜而立。

孟水藍站在窗前,用蒼老的聲音道:“來了?”

灰衣人取下幕籬,露出那張毫不起眼的臉,道:“恭候多時。”四個字,金聲玉潤,清朗溫雅,竟好似一把古琴,別樣動聽。

孟水藍暗道:咦?這是幾個意思,說他來晚了鄙視他?

孟水藍挺直胸膛,露出一個自認為風度翩翩的笑容,邁開露出一隻腳脖子的腿,挺着潮濕的衣袍,走向灰衣人,道:“當今武林,真是越發不成體統。後生見到老夫,連腰都不肯彎一下?還是說,你秋月白的腰,就格外珍貴?”

孟水藍在秋月白面前站定,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灰衣人秋月白道:“百川閣閣主孟水藍,二十一歲,比在下小了一歲。”不卑不亢不喜不怒,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孟水藍上下打量了一下秋月白,聲音不再偽裝,道:“被你發現嘍。”一抬手,就要去掀秋月白的假面具。

秋月白向後退了一步,避開和孟水藍的身體觸碰。

孟水藍放下手,笑道:“買賣,自然求一個誠字。你向我百川閣買消息,便要遵從我百川閣的規矩。秋城主,懂?”

秋月白道:“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銀貨兩訖,才是一個誠字。”

孟水藍挑眉,道:“哦,拿出來看看。”

秋月白揚起手,將藏在寬大衣袖裡的包裹遞給了孟水藍。

孟水藍接過,打開黑色包裹,用手指從中挑出一件艷紅色的薄紗,在秋月白的面前晃了晃,道:“嘖嘖……春妖嬈里最妖艷驕傲的紅牌,花夭夭的貼身衣物,聞一聞都有一股子艷香逼人。那花夭夭曾放在豪言,說她今生一定要服侍秋城主一回,想必秋城主拿走這套貼身衣物的時候,也定滿足了花夭夭的願望。一想到某能幫上大忙,某心甚慰。”

面對孟水藍咄咄逼人的問話,秋月白並沒有憤怒和惱火,只是道:“我要的東西,請拿來。”

孟水藍將那艷紅色的薄紗塞進包裹里,抓起包裹,扔回給秋月白,道:“穿上。”

秋月白接住包裹,沒有動。

孟水藍道:“你要的東西,放眼整個江湖,唯有我一人知道在哪裡。如此珍貴的東西,你若想要得到,必要拿出誠意。堂堂秋城城主,不會以為只要拿來花夭夭的貼身衣物,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吧?”神色一凜,“換上女裝,取下面具,讓某看看,某便將你要的東西給你,懂?”

秋月白突然出手,襲向孟水藍。他的手指修長白皙,骨骼均勻,指甲好似玉片,泛着健康的淡粉色。那手,若用來撫琴、握筆,不用聽聲,不用見畫,就能令人迷醉。

孟水藍也伸出手和秋月白打在一起。

很顯然,秋月白的武功相當了得,竟是一掌拍在孟水藍的胸口,將其逼退。

孟水藍胸口氣血翻湧,竟是湧上一口血,他為了撐場面,愣是將血咽回到肚子里。他道:“看來,秋城主是沒有交易的想法了。”

秋夢白道:“既然是交易,便要公平。你想看我女裝,也無不可,然,我不信你。你脫掉上衣,取下假面,如此,我們坦誠相待。”

門水藍一想到能看到秋月白的女裝,就算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大家都是男人,誰怕誰看?

於是,他倒也痛快,直接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