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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小築內琴聲悠揚,聞之令人忘憂。

樹蔭下,孟水藍躺在軟椅上,手持書卷,昏昏欲睡。

一隻小鳥落在他的書卷上,輕輕啄了啄書頁。

孟水藍半眯着眼睛看着小鳥,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樣。

這時,有門房來報,道:“閣主,有位故人登門拜訪。”雙手奉上一隻發簪,“這是信物。”

孟水藍道:“送過來吧。”

說話的震動聲,嚇得小鳥展翅飛起。

孟水藍一伸手,竟將小鳥抓住,笑着問:“啄了某的書,還想跑?”伸手接過門房送來的所謂信物,看了看,隨手扔還給了門房,“還回去。”

門房捧着信物退出了院子。

孟水藍張開手指,小鳥撲扇着翅膀飛遠了。

大門口,門房將發簪還給了頭戴幕籬的女子,道:“還請xiaojie拿好。”

女子收下發簪,便要往院子里進。

門房攔下女子,道:“xiaojie請回。”

女子問:“怎麼?他不請我進去?”

門房道:“閣主只說,讓老奴將發簪還給xiaojie,其它沒有吩咐。還請xiaojie回去吧。”

女子道:“他果真不見我?”

門房不卑不亢地道:“請回。”

女子突然出手,襲向門房。

門房閃身躲開,回手就是一抓。

女子的斗篷被抓掉,露出淡粉色的衣裙,格外嬌嫩。

女子腳步不停,一邊向里沖,一邊喊道:“師哥,你當真狠心不見我?”

另一位門房本要攔下她,聽聞此話,這攔阻的胳膊變得沉了幾分,竟沒攔下她。畢竟,自家閣主都這般年紀,卻一直不曾迎娶娘子,難道要一直單着?好不容易來個母的尋找閣主,聽這話的意思還有些深意在其中,那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兩名門房當了睜眼瞎,女子一路衝進迷林里。

她取下幕籬大聲,露出一張嬌俏的芙蓉面,正是筱茹兒,孟水藍的師妹,二王爺的茹夫人。

她喊道:“師哥!聽聞你病了,茹兒特意來探望一番。難道師哥忘了我們曾經的情誼?不肯原諒,不肯相見?”

無人應她。

筱茹兒舉目四望,調皮地一笑,道:“師哥定是忘了,你我可是一位師傅。你會的機關術,我也會幾分。”言罷,開始在迷林里轉悠起來,卻是越轉越迷糊。

孟天青從外歸來,走進迷林,看了筱茹兒一眼後,腳步一轉,消失不見。

筱茹兒感覺身側有人走過,轉頭去看,卻沒見到人。

孟天青走進後院,一抬手,端走孟水藍手中的烏雞湯,道:“你又不是坐月子,喝什麼烏雞湯。”一仰頭,喝下烏雞湯,咂巴一下嘴,“味道不錯。”

孟水藍挑眉道:“味道不錯?某怎麼覺得,烏雞炖紫車河的味道有些怪呢?”

孟天青的臉色一僵,問:“紫車河?”

孟水藍微微頷首,皺眉道:“噁心得吃不下啊。”

孟天青一轉身,哇啦一口吐了。

吐過後,他倚靠在樹上,虛弱地問:“公羊刁刁的這個藥方,怎如此噁心?”

孟水藍淡淡道:“鹿的紫車河,還好吧。”

孟天青惡狠狠地瞪向孟水藍,道:“孟水藍,你耍我?”

孟水藍笑道:“鍛煉你罷了。這是生動的一課,告訴你,做事不要毛躁,要穩得住。因為結果,未必如你所想。”

孟天青點了點頭,抱拳道:“受教了。”

孟水藍滿意地點了點頭,笑了笑,問:“某讓你打聽的事,可有線索?”

孟天青正色道:“戰蒼穹最後出現的地方,確實是秋城,卻又神奇的消失不見了。此時看來,和秋月白脫不了干係。秋月白有一出黑崖,專門用來關押十惡不赦之人。我們的人正在查,相信很快會有消息。不過,令人想不明白的事,若秋月白真將戰蒼穹關在了黑崖下,又是怎麼做到的?戰蒼穹的武功已經出神入化,就算秋月白技高一籌,卻不可能毫髮無傷。此事需要確定,還需更深入一步,難。”

孟水藍道:“戰魔宮的人情,可不好欠。查,務必查仔細,將這個人情還了。”

孟天青點了點頭,眉頭卻是緊鎖。

孟水藍問:“還有事兒?”

孟天青拿起大勺子,在小砂鍋里舀了半碗湯,遞給了孟水藍。

孟水藍接過,喝了一口。

孟天青道:“哥,迷林里的那個女子,你不打算見見她?”

孟水藍問:“某為何要見?”

孟天青回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可是很喜歡她的。”

孟水藍自嘲地一聲,道:“你說得對。是以前。”

孟天青道:“今天出去,聽聞一件事。”

孟水藍問:“何事?”又喝了一口湯。

孟天青盯着孟水藍道:“秋月白要和唐佳réndà婚!”

孟水藍抬頭看向孟天青,一張嘴,咳嗽得昏天暗地。他一把攥住孟天青的手,喘息道:“何事?消息可準確?”

孟天青道:“兩天後。”

孟水藍蹭地在站起身,捂着胸口,呲牙咧嘴地道:“走,去看看。”

孟天青拍了拍孟水藍的肩膀,道:“做事不要毛躁,要穩得住。因為結果,未必如你所想。”

孟水藍轉眼看向孟天青,咧嘴笑了笑。

孟天青道:“你別學佳人那麼笑。她笑得就夠滲人了,你那笑簡直要chīrén吶。”

孟水藍捂着胸口,慢慢坐回到軟椅上。

孟天青道:“佳人跑了。”

孟水藍微愣,轉而笑問:“怎麼跑了?”

孟天青道:“不知怎麼跑的,剛被秋月白抓住,又帶回了秋風渡。”

孟水藍一拍扶手,道:“孟天青,耍某呢?!”

孟天青撇嘴,道:“沒心情耍你。沒看見我這都十分惆悵了嗎?”

孟水藍道:“沒看出來。”

孟天青道:“哥,你這是犯病了。犯了和多年前一個毛病。”

孟水藍挑眉,表示疑惑。

孟天青鏗鏘有力地道:“瞎!”

迷林里,茹夫人的尖叫聲響起,刺人耳膜。

孟水藍對孟天青道:“把她送出去。”

孟天青點了點頭,走向迷林,引着茹夫人出了三日小築。

茹夫人的目的沒有達到,竟是突然昏倒在了大門口。

孟天青探頭看向茹夫人,見她露在外面的手腕處都是淤青虐痕。他用腳尖輕輕踢了踢茹夫人,茹夫人仍舊人事不知,沒給他任何回應。

孟天青只得讓人架起茹夫人,將她……送回東風客。

他又不喜歡她,他哥也不再喜歡她,自然沒有留下她的必要。從哪來,送哪兒去,沒毛病。至於她那滿身虐痕,也是自己種下的因,得了果,怪不得別人,更不用讓孟水藍知道。

剛將茹夫人送進馬車,茹夫人便醒了過來。她哭鬧着要見孟水藍。孟天青一記手刀劈下,茹夫人終於真的昏死過去。

孟天青趕着馬車,來到東風客,對門口倆護衛道:“你家茹夫人昏倒在路邊,快抬進去吧。”

守在大門左邊的護衛立刻跑進府中喊婆子丫鬟出來抱茹夫人進內院。

孟天青一甩馬鞭,直接走人了。他趕車來到秋風渡,問早已潛在周圍的影記:“可有狀況?”

土地震動,從中探出一顆頭,小聲道:“回稟二閣主,秋風渡大門緊閉,不見任何訪客。”

孟天青望着那扇大門皺了皺眉。即便心急如焚,他也不會冒然行動。但,無論如何,他必須進去看看,問問唐佳人是否真心想要嫁給秋月白。若唐佳人搖頭,他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將她帶走!

孟天青打定主意後,趕車離開。

東風客里,因茹夫人的昏厥亂了三分。

茹夫人醒來後,忙爬起身去見二王爺。心中的惶恐不安,已非筆墨能形容。

二王爺躺在搖椅里,前後搖動。吱嘎吱嘎的聲音,聽在如夫人的耳朵里,就像刀子刮肉,格外恐怖。

茹夫人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快步進門,咬牙切齒地道:“王爺,師哥不識好歹,不見茹兒。依茹兒看,他定是不想為王爺所用!”

二王爺扯起眼皮,看向茹夫人。

茹夫人臉色一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都是茹兒不好,不能為王爺分憂。”

二王爺不說話,衝著茹夫人勾了勾手指。

茹夫人跪行至王爺身邊,哆嗦着媚笑道:“王爺……”

二王爺道:“本王派人查過,你在山上拜師學藝時,與孟水藍關係非同一般。”

茹夫人真要嚇死了。她搖頭道:“不不不,王爺,師哥只是對我多有照拂,我對他卻並無它意。如若不然,怎會心甘情願入府,伴隨王爺左右?”

二王爺勾了勾唇角,笑了。

茹夫人用小手抓住二王爺的手,用自己的臉蛋摩擦着王爺的手,嬌滴滴地道:“王爺,信茹兒呀。”

二王爺提起茹夫人的下巴,道:“把衣服脫了。”

茹夫人微愣,扭頭看向敞開的大門。

守在門口的趙勝武聽到這句話,立刻關上了房門。

茹夫人站起身,用僵硬的手指扯開衣帶,道:“請王爺憐惜。”

二王爺站起身,擋住了茹夫人眼前的微光。

女子的痛苦慘叫聲從房間里傳出,一直斷斷續續持續到天黑。其中,夾雜着幾聲拔高的尖叫,以及斷斷續續的求饒聲。

六王爺端木焱從二王爺的門口經過,聽到動靜,微微皺眉。

肖勁低聲道:“二王爺在凌虐茹夫人。”

端木焱嗤笑一聲,道:“總欺負女人有何能耐?!有能耐,凌虐秋月白去!”

肖勁暗道:秋月白要娶唐佳人,被王爺記恨上了。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