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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蒼穹雖對“公羊刁刁和娘”的關係深惡痛絕,但當糖佳人請他幫忙尋孟天青時,他還是黑着臉應下了。

待大家分頭行事後,戰蒼穹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一個比較嚴肅的問題——孟天青是誰?孟天青長什麼樣?

因為不知道,所以無處可尋。

這一次,戰蒼穹有些相信,他的腦子似乎真的出了點兒問題。以往,他同意公羊刁刁給自己治病,不過是為了哄唐佳人開心。如今看來,他是真有病。

為此,戰蒼穹決定,等尋到黑貓,他便讓公羊刁刁好好兒給他看看。

至於為何尋黑毛,而不是孟天青,其原因同上。黑貓,無外乎黑色的貓;孟天青,卻不知道張成什麼狗樣。

戰蒼穹大手一揮,招攬了六位堂主,命他們去尋一隻黑貓。六位閑散了多日的堂主,終於再次得到宮主的命令,皆是虎軀一震,振臂一呼,招來潛伏在秋城的屬下,開始尋貓。

這,註定是一場聲勢浩蕩的尋貓之旅。

事情無論大小,但凡與唐佳人有關,註定都是頂頂重要的大事!

唐佳人從公羊刁刁那裡順了些藥粉後,蹬上了孟水藍的馬車,給他講述了自己的經歷。當然,她沒提秋月白他爹詐屍那段,卻說了一群貓追着自己撕咬,被她一下下敲死這件事,最後總結道:“你說,昨晚那隻貓,能不能是貓祖宗來尋仇了?”

孟水藍覺得事有蹊蹺,沉吟道:“貓確實記仇,但某卻從不知道貓會屍變。此事不好現在下結論,等尋到天青和貓再做計較。”

唐佳人點了點頭,道:“只能如此。”

一時間,二人無話。

半晌,唐佳人終是詢問道:“那個……秋月白,沒事兒吧?”她這邊的事兒,一茬接着一茬,竟沒有功夫去看看他。

孟水藍一聽這問,在心裡轉了一圈,看似隨意的回了句:“估計得修養一段世間吧。”

這話,說得實在是有技巧。

秋月白明明已經癱在床上,動談不得,他卻給出這麼一個含糊且隨意的答案,若是將來唐佳人知道真相,也無法和孟水藍較真兒。畢竟,他說得沒錯,秋月白確實得修養一段時間。至於能不能站起來,那是大夫的事兒,他孟水藍不是大夫,如何得知?

若問孟水藍為何如此回答,還不是因為一個字——嫉。

唐佳人被採花大盜掠走當晚,秋月白將她送去給公羊刁刁醫治。唐佳人的表現,哪裡像是被淫-賊-侮-辱,簡直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春風一度!此事,他不算在秋月白頭上,簡直愧對自己這顆容納百川的頭腦!

孟水藍一直不喜歡秋月白,這裡面絕對有嫉妒的原因。但是,以往那些嫉妒都是皮毛,如今發生在唐佳人身上的事,卻讓他實打實的嫉妒了。秉着能拆散絕對捏合的原則性問題,孟水藍給出了這麼一個答案。只要唐佳人不積極主動地去探望秋月白,秋月白就算知道唐佳人還活着,也不會主動來尋她。畢竟,硬傷在那放着呢。

論起心機的運用和明白徐徐圖之的道理,孟水藍是不服任何人的。

唐佳人得了答案,終是將心放下。沒有了太多的負罪感,責怪秋月白的心竟悄然升起。怎麼能惱啊?秋江灧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進了她的耳,盤於她的心。那些不曾為出口的懷疑,卻因背後一刀而終結,怕是再也無法問出口了。畢竟,在她心中,休休始終是最重要的,所以……秋月白怪她,也是一定的。

不想去想這些爛糟糟的事兒,唐佳人乾脆抓起幕籬道:“我出去尋他。”

孟水藍道:“披頭散髮,這是尋人,還是嚇唬人?”說著話,伸出手,竟是為佳人梳起長發。孟水藍的手很巧,儘管一隻手上還纏着布帶,卻並未影響他的發揮。他為佳人梳上一個髮髻,乾淨利索,很好看。

唐佳人扣上帽子,並不礙事,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你幫我告訴端木焱一聲,我沒事兒,讓他不要擔心。”

孟水藍應道:“好。”

唐佳人直接跳下馬車,去尋孟天青。

唐佳人穿着公羊刁刁的衣袍,有些長,走起路來反倒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她一路動瞧瞧西看看,雖沒看見孟天青,卻看見了唐不休!

在唐佳人的記憶中,唐不休屬於那種能躺着絕對不坐着的典型,如今……卻在逛街?!有些不可思議,卻也無可厚非。畢竟,他在陪着清荷。

唐佳人一閃身,躲到攤位的一邊。明明,她戴着幕籬,擋着臉,卻還是無法直接面對唐不休。這種彼此明明熟悉,卻好似生死大仇般無法正面彼此的感覺,實在太過糟糕。

心跳,再次變得如同鼓擊,一聲接着一聲,似乎震得耳膜發痛。

唐佳人深吸一口氣,想要閃身躲得遠遠的,卻控制不住自己的雙眼,想要去看那兩個人。找虐這種東西,是一種病,卻無葯可醫。

清荷依舊是一身白衣飄飄,看起來好似九天仙女下凡,沒得驚魂動魄。她的臉上戴着面紗,一雙眼睛嫵媚多情,隨意間一瞥,便令多少攤主面紅耳赤、雙腿發抖。所謂人間絕色,無外乎如此。

唐不休一身玄色衣跑,俊美逼人、氣度不凡

十分隨意地走在街上,視線在美食攤位上隨意掃過,偶爾會駐足買上一兩樣小吃。

清荷會將小吃抱在懷裡,隨他而行。

唐佳人覺得有些刺目,想不明白為何唐不休還留下秋城做什麼。若是以往,唐不休敢和其它女子漫步同游,她早就棍棒伺候了!可如今,路是路、橋是橋,路雖望着橋,卻是再也無法交集。畢竟,讓人橋上站着一位麗人,有了不同的風景。

唐佳人心情不好,轉身走向另一條路,在秋城裡轉悠一天,竟始終不見孟天青蹤跡,卻偶遇百川閣的人上前來盤問。

唐佳人一掀幕籬,百川閣的人便抱拳,說一聲得罪,然後快步走開,繼續去尋孟天青。

天色漸黑,唐佳人走了好一會兒,竟又被人攔住去路。

唐佳人懶得說話,乾脆一掀幕籬。

兩名男子卻突然出手,襲向唐佳人。

唐佳人正因唐不休的出現而神遊天外,一時不察,被其中一人掐住了脖子。

唐佳人瞬間回神,卻好似聽見自己脖骨碎裂的聲音。她怎甘心被人掐死,當即拼盡全力一腳踢向男子最脆弱的地方!

男子沒想到,唐佳人一出手就如此下流、狠辣,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

令一名男子已經繞到佳人身後,拔出了匕首。

唐佳人尚未轉身,就聽身後男子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啊!”她立刻回身看去,但見那男子的臉上已經是血淋淋一片!不但皮肉翻滾,且眼珠子好似爆裂開來,流淌出了漿液,混着血,糊了一臉。

唐佳人雙腿一軟,身子向後退了兩步,撞到掐她脖子的男人身上,才停了下來。

她一咬嘴唇,強迫自己清醒,然後迅速轉回身,照着掐她脖子的男人要害,便是一頓拳腳相加。她覺得自己打出去的拳頭,十分軟而無力,根本就沒給對方造成多大的傷害,卻給了他喘息的機會。

那男子見同伴受了重傷,不敢繼續捂着受傷的地方,從身後拔出匕首,就刺向唐佳人。

唐佳人眼瞧一個戴着幕籬的男子出現在那名男子的身手,揚起手,飛快地撓了一把男子的後脖子。

男子的眸子突然睜大,伸手捂着後脖子,回身去看那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幕籬男子。

幕籬男子揚起手,又給了男子一下。這一下,撓在了脖子上。

男子連刀子都沒捅出,就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幕籬男子直接躍起,跳上房檐,看了佳人一眼,就要跑。

唐佳人喊道:“天青!”

孟天青就像被嚇到般,竟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唐佳人真想狠狠捶自己一拳!她這邊滿大街的尋孟天青,卻不曾想過,孟天青定會回來看看自己。她只需要等待公羊刁刁的小院子就好。

唐佳人不敢直接看地上的二人,忙放下幕籬,這才探頭看向二人,得以確認,這已經是一人一屍了。她用腳尖踢了踢眼珠子被撓出來的男子,道:“別嚎了!不就是眼珠子出來了嘛?旁邊那位都斷氣兒了,也沒嚎得如此難聽。”

沒了一隻眼球的男子嚎叫聲微鈍,轉而又哀嚎起來。

唐佳人逼問道:“說!是誰派你來的!”

男子只是捂着臉哀嚎,不肯回答唐佳人的問話。

唐佳人想要逼問,那男子突然掄起手中的匕首,刺向佳人的小腿。

唐佳人用腳一踢,將匕首提進了男子的胸口,噗嗤一聲入肉。

唐佳人抖了抖,道:“生與死,只是一進一出。我心中惶惶,不知是該如何繼續使這刀子,你想想,給我個答覆。”她伸手在二人身上摸了摸,分別摸到一錠二十兩的銀子,拿在手中掂量了幾下,繼續道,“瞧你們二人的打扮,可不像會將銀子帶在身上的人,頂多,揣幾枚銅板。這銀子,恰好一人二十兩,為何?求解。”

佳人笑了笑,十分自然地準備將銀子收入囊腫,卻被一蒙面女子伸了去!

唐佳人下意識的去搶,那女子卻一腳踩在了刀把上,了結了男子的性命,而後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