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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蓮去了趟三日小築,不但取回來了公羊刁刁配置的解藥,還帶回來了孟水藍。

公羊刁刁打開藥罐,捏開丸藥,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當即怒道:“敢敢敢……敢動我的葯,弄死!”

孟水藍問:“果真被做了手腳?”

公羊刁刁點頭,恨恨地道:“對!”

孟水藍摸了摸根本沒有鬍子的下巴,道:“秋月白殘了,戰蒼穹傻了,孟天青變貓了,某大病初癒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卻也是氣血兩虧的厲害。”看向公羊刁刁,“你覺不覺得……”

公羊刁刁順着孟水藍的想法一想,當即道:“不不不……不是佳人方的!”

孟水藍噗嗤一聲,笑了。他道:“某是想問,你覺不覺得,咱們這些赫赫有名之輩,最近都混得挺慘烈啊。”

公羊刁刁點了點頭,道:“風風風……風水輪流轉,正常。”

孟水藍挑眉,道:“好風水轉你頭上去了?”

公羊刁刁看向惡犬,道:“絕對沒有。”

孟水藍也看向惡犬,道:“秋月白是狠,其心卻正。秋江灧自負美貌,卻是蛇蠍一枚。如今,美貌沒了,更是印證了四個字——相由心生。”

公羊刁刁贊道:“此話,有理!”

孟水藍問:“她尋你何事,為何捅傷狗?”

公羊刁刁回道:“又想讓我給給給……給她醫治鼻子。我,沒空。”

孟水藍點了點頭,道:“沒錯,公羊公子很忙。”

公羊刁刁道:“忙着救狗。”

孟水藍莞爾一笑。

公羊刁刁詫異道:“你你你……你弟都被噹噹當……當成殺人怪物,你你你……你還能笑得出來?”

孟水藍回道:“不然呢?哭給誰看?某已經派出所有可用之人去尋他了。若他執意躲起來,只能怪自己思慮不周,讓賊人抓了短處。”

公羊刁刁覺得孟水藍說得有道理,卻繼續問道:“你不好奇,那那那……那假老道如何得知,我我……我要尋個老道?”

孟水藍回道:“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再者,孟天青那樣,正常人都會想着要給他請個老道驅驅鬼怪。哎,某發現,這是有人在算計我們所有人吶。某隻是想不明白,那人圖得是什麼?”眯了眯眼睛,“若是知道他所圖,也就能抓到他的尾巴了!可惜,這動機有些不好尋吶。”

公羊刁刁將一卷宣紙展開,道:“剛畫了那那那……那個假道士。總覺得,不不……不太像。”

孟水藍將那一張張宣紙打開,嘴角都忍不出抽搐起來。

他指着一張畫相道:“你確定這是鼻子,不是靈芝?”

公羊刁刁皺眉不語。

孟水藍又指着另一張畫像道:“這是眼睛,不是蟲子?”

公羊刁刁轉開頭,不搭理孟水藍。

孟水藍抖了抖手中一疊畫像,道:“真是佩服你的韌性和勇氣……”

公羊刁刁瞬間回頭瞪向孟水藍,道:“我我我……我畫得不好,你善岐黃之術嗎?!還還還……還有什麼要說的,一次性,說!”

孟水藍笑了笑,道:“某就是想問,這到底是多個老道,還是一個老道?怎都長得如此不同?”

公羊刁刁一巴掌拍在畫像上,道:“一個。”

孟水藍提起筆,道:“術業有專攻。你說,某畫。”

公羊刁刁也不和孟水藍較勁兒,畢竟這人是出了名的沒臉沒皮、能屈能伸。再者,眼前事兒急,他可不是不分主次的人。

公羊刁刁的記憶力不錯,當即回道:“小眼細長,眼尾有有……有皺紋。左眼尾,有顆小痣,黑色。一笑,三分狡黠、七七七……七分寒磣。嘴唇,都都……都是褶。臉,乾瘦。顴顴……顴骨,高。額頭短,鼻鼻鼻……鼻子還行吧。穿着道袍,領子上還還還……還有一塊污漬。”

孟水藍問:“是否易容?”

公羊刁刁回道:“沒。”

孟水藍道:“你確認?”

公羊刁刁露出一個自負的表情,回道:“不瞎,看得明白。”

孟水藍卻道:“那假扮唐不休墜入黑崖之人,是誰?”

公羊刁刁微怔,直言道:“不告訴你。”

孟水藍點了點頭,道:“行。”凝神想了一會兒,這才提筆畫了起來。

待孟水藍手筆,公羊刁刁一拍桌子,喊道:“就是他!”

惡犬被公羊刁刁吼醒,抬起眼皮,掃了公羊刁刁一眼。

黃蓮眼尖,看見惡犬醒了,對公羊刁刁道:“公子,狗醒了。”

公羊刁刁瞬間轉過頭,滿臉喜悅地看向惡犬,大步走過去,察看了一下傷口是否感染。

惡犬動彈不得,卻是伸出舌頭,舔了公羊刁刁的手背一下。

公羊刁刁如遭電擊,僵硬地收回手,雙拐着走向孟水藍。

孟水藍吹乾了畫像,直接轉身而出,命réndà批量描畫下來,讓所有人在尋找孟天青的同時,加大力度尋找此人。如有消息,直接尋他,不許打草驚蛇。

事件交代下去後,孟水藍回過身對公羊刁刁道:“某這眼皮一直跳,唯恐有事發生。”

公羊刁刁問:“擔心佳人?”

孟水藍微微頷首。

公羊刁刁道:“戰蒼穹傻蛋,個個個……個頭也不是白長的。”

孟水藍道:“若他一直是傻蛋,佳人定能安全無憂。就怕……”微微一頓,“他突然清醒。”

公羊刁刁擺了擺手,道:“都都都……都被扎冒煙了,想清醒,難。”

孟水藍卻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如何擔保戰蒼穹就沒有清醒的時候?”

公羊刁刁略一思忖,道:“你說得對。我我我……我同你去看看。”看向黃蓮,“你留下,照顧狗。”

黃蓮不放心,道:“若不讓我跟着,好歹也得讓其他人跟着我才放心。”

公羊刁刁道:“沒沒沒……沒什麼人手。我自己,能走。”

孟水藍問道:“你那些隨從呢?”

公羊刁刁回道:“讓他們去去去……去尋天青了。”

孟水藍的眸光一暖,道:“你對他倒是用心。”

公羊刁刁揉着後脖子,恨恨地道:“逮到他,狠收拾!”

孟水藍道:“極好。某聽說貓怕扯尾巴。”

公羊刁刁用眼尾看向孟水藍,嘿嘿笑了。

孟水藍勾了勾唇角,也笑了。

二人一同出了岐黃館,直奔客棧宏安居,正趕上一個大熱鬧。

六位堂主上上下下忙乎得那叫一個熱鬧朝天,戰蒼穹則是擺出指點江山的姿勢,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宏安居的牌匾,以睥睨天下的氣場,在那裡喊道:“拆!給本宮拆得片瓦不全!”

咣當一聲,宏安居的牌匾被袁綠野一腳踩掉,方黑子舉起武器將其一分為二。荷紫朗和許紅娘、段青玥等人則是將客棧裡面拆得灰塵四起。

掌柜是掌柜,卻是弟弟,人稱小掌柜,並非接待戰蒼穹等人的哥哥大掌柜。

小掌柜在一邊急得直跺腳,卻不敢上前阻攔,只能陪着小心,說著軟話,道:“宮主大人,您看這是哪裡不順心?您說,小店一定改、一定改……”

戰蒼穹問:“我娘呢?”

小掌柜雙腿一軟,幾近哀嚎地道:“宮主大人,小人真不知道您的娘親在哪兒啊!小人若知道,一定八抬大轎……”

戰蒼穹一個眼神過去,小掌柜立刻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道:“小人這嘴,真是該打。小人一定親自去背她老人家……”

戰蒼穹第二個眼神遞過去,小掌柜不明所以,只能苦苦求饒道,“您想小人如何,小人就如此還不行嗎?”

公羊刁刁和孟水藍離得有些遠,沒聽清二人的對話,但孟水藍能讀懂唇語,單是戰蒼穹口中那三個字,就夠他心肝一顫的。只因,那三個字是——我娘呢?!

孟水藍一把扯住公羊刁刁的手腕,道:“佳人不見了。”

公羊刁刁正走得氣喘吁吁,聞聽此言竟是一甩孟水藍,奔着戰蒼穹就沖了過去。離近了,就聽小掌柜求饒道:“小人這有些銀兩,孝敬您……”

戰蒼穹一把抓住小掌柜的脖子,將他整個人都提溜了起來,沉聲問:“我娘呢?”

公羊刁刁的雙腿一軟,差點兒撲到地上去。他強撐着雙腿,一把扯住戰蒼穹的衣領,使勁兒搖晃道:“佳人呢?!佳人呢?!”

戰蒼穹一把將小掌柜甩開,一手將公羊刁刁推開。前者,直接摔進了客棧里,砸碎了一張桌子。後者,只是倒退了幾步,可見戰蒼穹確實是手下留情了。

儘管如此,公羊刁刁還是一副受了重傷的模樣,捂着胸口,虛弱地喘息着。

孟水藍攙扶住公羊刁刁,急聲問戰蒼穹:“佳人哪裡去了?”

戰蒼穹道:“說是看熱鬧去,卻沒與本宮說。”

公羊刁刁緩了倆口氣,問:“那你拆拆拆……拆客棧幹什麼?”

戰蒼穹回道:“店小二、大掌柜,都不知所蹤。”

段青玥將半死不活的小掌柜提溜到戰蒼穹的面前,呵道:“說!大掌柜去哪兒了?!”

小掌柜一張嘴,吐出一口血,勉強回道:“我哥……咳咳……我哥沒交代,只說……只說出去一趟。他真的只是自己出去的呀。”

段青玥問:“給我們打水的店小二呢?”

小掌柜回道:“他……他今天輪休。”

聽起來,毫無破綻。然,佳人卻一直沒回來。掌柜和店小二,也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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