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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清笑了笑,沒有碰那些鎖鏈,那是她痛苦的回憶不散,在這個特殊的世界,具現為鎖,牢牢的鎖住了她的執念。

除了本人,沒人能夠解除。

“想不想結束這一切?”蕭清的聲音一如既往,那是很有距離感的沉靜優雅,卻讓人想要信賴。

“我…....做不到。”謝蕭清苦笑着,那些一遍又一遍輪迴的往事,她實在是無法當做沒發生過。

只要多在意一分,怨恨多一分,這些鎖鏈,就更強。

這樣日積月累,誰又能解開自己身上的鎖?

“我沒辦法幫你解開這些鎖,但我可以幫你結束這一切。”蕭清重複說了一遍。

這次,謝蕭清聽懂了。

“真的可以么?對不起,之前對不起,求你幫幫我。”謝蕭清語無倫次的說道。

蕭清現在還沒能徹底弄懂這個世界,她其實連保持意識都非常勉強。

謝蕭清眼中,只能看到一個人形模樣,連外貌都沒有。

“不需要說對不起,這是交易。跟我說說這個世界吧。”蕭清的語氣十分輕鬆。

謝蕭清深深看了一眼蕭清,想起她剛才輕而易舉從迷霧深處找到自己,並且把自己帶出來的場景,決定賭一把。

“這裡,是求索境。”

“我其實也不清楚這裡是怎麼產生的,但是我死了之後,留着一些怨恨一直散不去,慢慢的就在這裡恢復了意識。”

“這裡,有很多像我這樣的人,因為我比較弱,所以只是被鎖住了三魂,那些執念更強的人,他們生前的經歷,幾乎形成了最真實的幻境,落地成牢。”

“如果有人不幸進去了,除非主人放過,或者自己走出來,不然只能沉淪在其中,不斷輪迴。”

“我的鎖里,這段時間也掉進來了不少人,喏……你看。”

謝蕭清說著,她身上的鎖鏈泛起淡淡的紅光,迷霧散開,一圈圈的氣泡漂浮在面前,那裡面,是熟悉的末世場景。

“但,解鎖,哪有那麼簡單,我們困了億萬年的痛苦,如果能看開早就自己解脫了。”

謝蕭清苦澀的嘆氣。

蕭清的困惑更重了,那這個任務……到底是做什麼的,求願者沒見到,小組模式才能進入,進來之後先落進幻境,百分之九十會困死出不來……

所以,這任務到底在幹嘛?

“你還知道什麼?有關這個求索境。”

“不太清楚了,但我知道,您和他們應該是來自一個地方的人吧。你們想去的,應該是皇的位置。”

“求索境的名字,就是皇取的。”

“這裡跟別的地方都不一樣,皇的牢籠,只有得到認可的人,才進得去。”

“差點忘記了……”謝蕭清突然笑了笑,那張積年累月下來,已經憔悴不堪的臉,突然綻放了一個笑容。

“我以謝蕭清的名義,認可你進入求索境。”

話音落下,一道飛舞的靈光從黑暗深處飛來,輕輕的落在蕭清額頭,留下了一枚菱形印記。

謝蕭清說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蕭清,隱隱期待着。

蕭清周身飄渺若風,凜然不可接近的氣質突然減弱了。

她靠近謝蕭清,伸出極為虛幻的手,輕輕的……柔和的……

落在謝蕭清的心臟位置。

“謝蕭清。”

一字一頓,都是不容置疑的強勢。

“不是你的錯。”

“從始至終,都不是你的錯。”

她的聲音,如風凜冽,又似風溫柔。

謝蕭清怔住了。

分明誰都知道,求索境的執念化鎖,終身無法解脫。

但她那滿身鎖鏈,在面前這個女子手中,從胸口開始,寸寸斷裂。

蕭清的身影更虛幻了,只有心臟處,一點靈光在跳動着。

那一點不散的靈光,卻讓這處世界規則,都要為她讓步。

鎖鏈消失,謝蕭清真正的魂飛魄散。

她被強留在世的這段塵緣,被人以強硬的手段,直接抹除。

……

蕭清做完這件事,整個人天旋地轉,又一次失去了意識。

某個寂靜無聲的空間內,神樂輕吟,枯骨遍地。無數青銅色的祭壇上,一圈圈梧桐色的佛珠形成一個大大的圓環。

佛珠中央,是緩緩旋轉的星軌。

星軌上五顆星星皆黯淡無光,情況好一些的,亮起了一兩顆星星。

在蕭清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代表着他們小隊的五芒星,突然連續亮起了兩顆。

亮起的星軌中,它們分別落下一縷光,隨機進入了剩餘的星星內。

……

“柚子,下一個就是你了!全校同學看着呢,可別垮了啊!”

陳柚清下意識點了點頭,反應了一會,才想起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不知道剛才自己為啥發獃,這可是元旦聯歡晚會啊!

陳柚清想起自己努力練了半個月的歌,昂首闊步走向了大幕後面。

主持人是演講社團的精英骨幹,男的乾淨帥氣,女生也明媚陽光。

兩個人一唱一和,頗為好聽的播音腔響徹整個大禮堂。

“……下面請欣賞由高二九班的陳柚清同學帶來的獨唱《赤憐》。”

大幕換換拉開,一個眉目清雅的女孩手持話筒,出現在舞台上。

雪白的旗袍上綴着朵朵紅梅,入目便是灼人的風華。

領口和袖邊的簡約軟毛邊中合了幾分冷艷,多了一點可愛的溫婉。

“戲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歡唱離合,無關我

扇開合,鑼鼓響又默

戲中情戲外人,憑誰說

慣將喜怒哀樂都融入粉墨……”

女孩清澈的聲線溫暖乾淨,似乎把所有的感情都融入了進去,微微閉着眼,唱的無比投入。

都是精力旺盛的高中生,可謂是最容易被感動的年紀。

台下的同學很多人都自發打開了手機燈光,手臂搖晃着,燈影明滅,像極了演唱會現場。

高二九班的同學最激動,這會恨不得告訴全校台上那個風光無限的人是自己班的。

九班分的位置不太好,處於大禮堂很偏的位置,在最靠近牆的角落,有一個瘦弱的人影縮在寬大的校服里,閉着眼睛,安靜的聽歌。

他叫許至極,九班最不合群的一個人。

“台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離別歌

情字難落墨,她唱須以血來和

戲幕起,戲幕落,誰是客……”

悠然而至的戲腔幽咽迷離,整個大禮堂,瞬間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