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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所屬,不要留手,全力以赴!”

蕭清的話如同她的劍法,冷厲直白,不留餘地。

修羅族雖然應戰倉促,但帝族的底蘊不容小覷,修羅變身之後,一個個如同巨人,在體型上產生了碾壓性的優勢。

人族眾位天驕不僅不怕,反而三兩組隊,利用體型小的靈活性,配合的極為默契,一時之間居然和修羅族戰了個旗鼓相當。

少族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對付一個小小的王族,居然讓他產生了一種可能會敗的感覺,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最扎心的是,他面前這個神情淡淡的少女,似乎只是隨意應付着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全部戰場上,關心着每一處交鋒。

蕭清很欣慰,雖然還有一點差距,但是這批族人已經有了幾分帝族的風範,與修羅族正面相抗雖然未能取得優勢,但已經能夠不落下風。

蕭清看着一旁姿勢優雅的顧清影,輕輕鬆鬆壓制着對面同等級的天驕,看起來瀟洒寫意。

少族長也注意到了,感受着顧清影體內沉寂的血脈,眼睛裡閃過一抹貪婪。

“調動血咒。”少族長掙扎了幾息,果斷下令。

血咒自有它的運行方式,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催動。以顧清影的天資,誰知道他會不會悟出掌控血咒的方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修羅族的少族長決定拼一把。

只見修羅族最強的五個人,齊齊吐出一口精血,青色的玄氣光芒附着其上,轉眼就變成一道不起眼的血色印記。

印記一成,便自動封鎖了顧清影的周身空間,讓他的玄氣運轉居然產生了瞬間的凝滯。

顧清影暗道一聲不妙,便覺得體內沉寂的血脈突然沸騰起來,他反應極快的點下周身數個穴道,踩着飄忽的步伐,試圖躲過這針對性極強的攻擊。

可惜沒用,印記似乎伴隨着導航效果,輕飄飄的落在顧清影身上,讓他拚命壓制的血脈瞬間破封,恐怖的血咒又一次浮現,強烈的痛感幾乎剝奪了顧清影的理智。

顧清影的眼眸中還殘留着幾分清醒,但身體已經完全支撐不住的緩緩倒下。

修羅族少族長心中一喜,手印一變,旁邊幾位天驕便跟着一起變。絲絲縷縷的紅色血絲從他們體內延伸,張牙舞爪的纏向顧清影的方向,毫無阻隔的穿過了中間的阻礙物,包括恰好站在中間的人族天驕。

距離顧清影最近的木箏反應已經很快了,玄氣化盾幾乎秒現,但是瞬息而至的紅線輕巧的穿過盾牌,密密麻麻的纏繞在顧清影身上,瘋狂生長。

蕭清的一劍後發先至,卻沒有損傷那些絲線,直接斬落在地上,印出一道深深的劍痕。

少族長唇角微勾,十指聯動,顧清影的身體便不受控制的騰起,朝着他的方向飛去。

就在這短短的交鋒之內,失去五大高手的修羅族直接落入下風,甚至已經產生了傷亡,兩人死亡,一人重傷。

少族長根本不在乎,只要顧清影到手,哪怕再死十個八個他也能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知修羅族用的什麼手段,居然暫時免疫了玄氣攻擊。

這般危急的時刻,蕭清看着顧清影急速消失的身體,唇角的笑意緩緩消失。

“姬瑀,我去對付那五個人,你帶隊屠了修羅族。”

蕭清的聲音清冷逼人,只讓人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到了天靈蓋,莫名打了個寒顫。

修羅族是顧清影的心魔,這一趟至尊試煉之行,心裡身體的雙重打擊不僅沒把他壓垮,甚至還成為了他突破的動力。

對於這件事,蕭清一直有點愧疚,顧清影如果好好的沒事,蕭清還能心安理得。但如今他幾乎被修羅族硬搶,蕭清那點愧疚立刻就冒了出來,讓她心氣不太順。

蕭清如果心氣不順,她的敵人就別想好過。

既然破壞不了這着詭異的血線,蕭清也不和這個秘術死磕。

不再壓制的劍意擴散開來,頓時山巔之上的每個人都覺得眼前一暗。

蕭清劍勢盪開,道道清厲的劍光似乎從天外飛來,分明鋒芒內斂,卻讓陽光都微微顫抖。

五個人正在施展秘法,似乎處於奇特的結界之中,蕭清的劍芒無法命中。

蕭清也不急,只見她身影莫測,出劍速度越來越快,上一道光影還未消失,下一道就已經出現在五人身前。

殘留在空氣中的劍芒越來越多,漸漸的圍成一個牢籠狀球體,蕭清身上青藍色的玄氣環繞,讓人看着就升不起反抗心。

在顧清影的身體到達五人身前三步之遙的時候,蕭清的長劍光芒大盛,渾厚的玄氣不要錢一般灌輸進佩劍之中,少則劍甚至發出了陣陣悠長的劍吟。

一劍凌霄,劍氣為引。

那劍芒牢籠瞬間收緊,將五人全都包裹在內,唯獨將顧清影隔離在外。

神秘的血色絲線,似乎是被恐怖的劍意直接崩斷。

蕭清一句話也不說,既沒有管浮在空中的顧清影牌血繭,也沒有關注那邊的戰場。

她的神情不似往常一般靜默,竟浮現出幾分微不可見的煩躁,讓她的劍法都稍顯凌亂。

從天而降的一道絢麗劍芒從劍牢頂端直插而入,凄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千刀萬剮般的痛苦,讓修羅族的天驕直接失去了反抗能力。

蕭清突然仰頭清嘯一聲,身體里傳出一點悶響,原本安靜的盤旋在心臟和肝臟處的先天之氣突然暴躁起來,控制不住的向腎臟方向衝擊。

第三道輪迴鎖,鎖住的,是靈。

腎主水,水利萬物,養神魂,潤氣血。開啟腎之秘藏,可大幅度提升悟性和靈覺。

蕭清只覺得剛才的煩躁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極為舒暢的幽靜感,萬事萬物在她眼裡更為清晰,似乎一眼看過去,便能辨別真假虛實。

蕭清突破三道輪迴鎖,心情大好,剛打算徹底了結了這五個送“帝”令,並充分發揮磨刀石作用的好人小隊。突然感覺到一點不一樣的動靜,讓她停下了動作。

那團看不出人形的血繭突然劇烈顫抖,道道裂縫從上面傳來,與此同時,一道讓在場所有修羅族恐懼和臣服的威壓從中升起,他們體內的血咒也不受控制的浮現而出。

蕭清笑了,周身的勢緩緩收斂,揮手取消了那邊五人正承受的折磨,後退了三步,含笑看着血繭的方向。

光影朦朧,血霧於空。

一道修長的身影邁出了那厚厚的束縛,一頭墨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那身稷下學宮的學院袍,微微泛着血色,他的眸子一隻是妖異的紅,一隻是深邃的黑。

他就靜靜的站在那裡,抬起了右手。

一瞬之間,在場的修羅族人,除了少族長在勉力支撐之外,所有人齊齊跪倒。他們朝着他的方向,痛苦但崇拜,恐懼卻臣服。

稷下學宮顧清影,終是掌控了這一身的神品血脈。

福禍難料,宛如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