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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被雨水淋到的動物植物全都發生了變異。

植物開始瘋漲,有些誕生了靈智,絞殺各種路過的生物。

動物似乎受上蒼眷顧,血脈返祖,力量,靈敏,體型全都大變,比原來可怕太多。

最可怕的是昆蟲,想象一下,蜘蛛,蜈蚣,蚊子,蒼鷹,那些原本可以被我們一腳碾死的弱小存在,突然長到和人類差不多大,甚至比人類還大的時候,連猛獸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偌大的藍星,自詡萬物之靈的人類,直接掉到了生物鏈最低端。

或許是天不絕人類,被雨水淋到的人,有一些直接當場爆體而亡,體內覺醒的東西,這副軀殼根本承受不住,除了死亡沒有別的出路。

有一些依然平平無奇,既沒有爆體而亡,也沒有發生奇異的變化,原來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子。

只有很少的幸運兒,或許是基因突變,或許是另一種概念的返祖,覺醒了一些不得了的能力。

三個小時,翻天覆地。

而沒有淋到雨的人,完美的錯過了這次劇變。

無論是午覺睡了太久不小心錯過,或者是恰好在房間里,親眼看到不斷有人在雨中爆炸成一團團的血花而畏懼不前,都失去了覺醒能力的機會。

三個小時之後,全球放晴,熾熱的陽光違反常理的照射了全球每一個角落,青綠色的煙氣從地上不斷浮起,在陽光下散成虛無。

中科院大概是國內反應最快的地方,天降大雨之後,這群科學家第一反應就是弄點進來研究研究。

有些瘋狂的直接自己喝了,更多的人選擇慢慢測試,科研可是急不得的。

可三個小時之後,收集的樣本全都消散不見,所有青綠色的雨水,全都恢復清澈透明。

如果不是庭院里遮天蔽日的植物,全球範圍內不斷傳來的人類被動植物殺死的案例,這場劇變,更像一個不真切的噩夢。

……

蕭山中學,位於浙江省杭州市,是省內最好的高中之一。

林蕭清正是這所高中的學生。

五月十二日,周二。

由於上午最後一節課十一點五十五下課。所以中午十二點時,大部分學生都是剛走出教室。

雨水剛落之時,所有人都沒發現不對勁,大多都在抱怨天氣預報不準,又得淋雨了。

林蕭清不喜交際,但察言觀色,心細如髮已經刻在了她的骨肉深處。

看着落在手背上的雨滴,林蕭清眉頭一皺,這是……

酸雨?

不對勁啊,酸雨什麼時候有顏色了?

林蕭清沒想太多,暗自吐槽了幾句越來越嚴重的大氣污染,面不改色的從書包里掏出一把雨傘。

迎着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淡定的吊在人群末尾,跟着大部隊慢慢走着。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人群中突然有人倒地不起,身上四處鼓起腫塊,青筋暴起,神色猙獰。

周圍的人害怕的閃開了一大圈,居然沒有人敢去碰他,連打120都忘記了,一群人獃獃地看着這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滾。

林蕭清認出來這是他們班的一個男生,平時為人還不錯,正打算掏出手機打給醫務室,就見到站在不遠處的沈柔不由分說的小跑過去。

不到一米六的小姑娘眉頭一皺,扛起一米八的男生就往醫務室方向趕。

林蕭清……

真沒看出來,天天柔柔弱弱,彷彿一陣風都能吹倒的班長大人,內里居然是這樣的!

她林蕭清今天服了。

大家見事情有人管,也不再關心,眼見雨越下越大,越來越多的人發現雨水顏色不對,完全被轉移了注意力。

林蕭清本着自己為數不多的善良,目送了一下沈柔,若這姑娘背不動人,摔倒了什麼的,她也好直接打電話給保安處。

於是,林蕭清成為了第一個完完整整見證了人體爆炸的人。

被沈柔抗在肩膀上的少年,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體宛如充氣的皮球,不斷膨脹。沈柔手足無措,只好一邊語言安慰一邊加快速度。

林蕭清漂亮的丹鳳眼牢牢地盯着那個異變的少年,握着傘柄的手指逐漸用力,指尖發白,整個人呆在了原地。

棕色的瞳孔映出前方飛濺的血色,爆炸形成的一塊塊碎肉劈頭蓋臉灑滿了沈柔全身。

沈柔那永遠不沾灰塵的白色連衣裙,被染成了猩紅。

瘦弱的女孩雙手握着一堆碎肉,滿臉血污,瞳孔驟縮,就像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

林蕭清心神俱震,耳邊翻天的喧鬧之聲似乎離她遠去,只覺得手腳冰涼。

大雨也無法阻擋圍觀,活生生的生命消逝,對這群未成年人的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已經有人害怕的哆哆嗦嗦,將一切推給了沈柔,撿起地上的石頭,陰狠的砸在沈柔身上。

“魔鬼,你這個魔鬼!”

沒有人看到剛才爆炸的場景,誰都不知道少年是如何死的,除了林蕭清。

看着被惡意圍攻的沈柔,林蕭清一言不發,合上礙事的雨傘,雙手扒拉開人群,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一手把沈柔從地上拽了起來。

沒等她解釋,人群中一個女孩兒以相同的過程,變成了一攤血肉。

所有人都沉默了。

片刻之後,瘋狂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每個人都失去理智,不顧一切的向校外跑去。

林蕭清看着抱膝而坐少女,心裡嘆了口氣,撐起了她黑色的雨傘。

漫天青綠色的雨水倒灌而下,越來越寂靜的校園之內,渾身血跡的少女雙目獃滯,宛如一座雕塑。在她的身旁,一位身形高挑的女孩靜靜佇立。

黑色的雨傘擋住了這瓢潑大雨,也擋住了沈柔的恐懼。

“謝……謝。”溫溫柔柔的聲音斷斷續續響起,沈柔伸手摸過臉上的血痕,站起身說道。

林蕭清我行我素慣了,剛才那一堆人的惡意莫名戳到了她的痛處,這才難得管了管閑事。

這會只是點了點頭,並不多言。

林蕭清表面高冷的一批,心裡糾結得不行,好像把人放在這也不是,送回去更麻煩。

真是沒事找事。

正打算說話,突然劇烈的痛楚從周身襲來,握着傘柄的手瞬間失去力氣,黑色的雨傘當頭砸下,林蕭清痛苦的蜷縮在地。

“要死了吧。”見證了兩起爆炸的林蕭清,莫名閃過這道思緒。

沈柔顧不上害怕,她心思轉的快,就覺得是這場詭異的大雨惹的禍,一手扛起林蕭清,一手打傘,極快衝進教學樓,隔開了這漫天大雨。

林蕭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沒死,腦子一片漿糊,高燒不退,全身都痛。

半昏半醒之際,迷糊感覺到有人在給她降溫。

五月十二日,林蕭清異能覺醒,高燒不退,身體瀕臨崩潰。

沈柔撕下連衣裙的裙擺為布,砸開教學樓內的飲水機取水,不停的給林蕭清降溫。

林蕭清醒來之時,沈柔正在給她換額頭上的抹布。

“謝謝。”冷冰冰的少女猶豫片刻,說道。

沈柔笑了笑,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