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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陸遙出門之後就聽到了一則算是意料之中的消息。

“哎,你們聽說了嗎,方家和萬家翻臉了?”

“不會吧,他們兩家可是親戚,方氏集團的董事長方京華和萬氏集團的董事長萬驚天可是挑擔啊,方家之前不會一直對萬家挺關照的嗎?”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商場如戰場,戰場之上還無父子呢,更別說是沒有血緣關係的挑擔了。”

“那倒也是,你說說,究竟是那麼回事?”

“據說萬家得罪了方家的一位頂級尊貴的客人,方京華親自發號施令,從昨晚十二點開始,方家斷絕一切和萬家有牽連的生意往來,相關的利益還請了專門的律師前來處理……”

“真的假的,你這說的也太厲害了吧,這哪是翻臉啊,這簡直是結仇啊!”

“哎,你看看你這人,這玩意我還騙你幹嘛,我女婿,你見過的,他在新都市的九天和律師事務所上班呢,昨天晚上他都已經睡下了,硬是被他們老闆給打電話催着趕到了雙塔市,據說這一次九天和律師事務所幾乎是全員出動,就為了給方氏服務這件事情的。”

“那……”

“……”

對於這些事情陸遙根本就不關心,他此時最關心的莫過於別克的身體情況。一個人很難靜下心來出來走走,朝着天心武館的方向走去。

剛進門,前台的女接待員便快速的朝着陸遙走來,一臉緊張的說道:“陸助理,您去看看吧,黃助理說是要辭職,老闆又不在,別人也沒辦法勸她,您去給勸勸吧!”

前台接待的這位女孩子在天心武館上班也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他知道武館中的一些基本的事情,天心武館的兩位老闆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之前王平在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他說了算,後來王平離開了,很多事情本應該陸遙或者別克去承擔的,但是陸遙又因為其特殊的身份原因,也總是不來武館,這樣一來,平日里武館的大小事情基本上都是黃助理在打點,此時黃助理要走,她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原本幾個前台接待商量着要不要給那位神秘的老闆打個電話的,可是她們幾個畢竟人微言輕,想了想只能放棄,此時陸遙進門,恰好讓她們的心裡一下亮堂起來。

“一個企業人員的來來往往不是很正常嗎,為什麼你們看起來這麼著急?”陸遙平日里也不關注武館的事情,此時他也是想從側面了解一下武館最近這些日子的情況。

“陸助理,您不知道,黃助理人可好了,平日里對武館大小事務都是分外操心,對所有的員工也好,我們不想她離職。”

“對對對,不能讓她離職。”前台的另外一位接待員也是附和着說道。

陸遙的年齡放在那裡,平日里武館來的也不多,平日里見人也都是笑呵呵的,所以大家並不怕在他面前說這些話。

“你們忙吧,我去看看!”陸遙想了想,朝着兩位接待員說了一句後,朝着黃助理的辦公室走去。

……

……

“你真的想好了?”

黃助理的辦公室中,陸遙看着低着頭坐在自己對面的黃助理,淡淡的問道。

“嗯!”黃助理不敢抬起自己的眼睛去看陸遙,在她自己的心裡首先就過不了昨晚的那一關,那是一個關於職業操守和人性底線的逾越,是她一輩子也抹不去的污點。

“既然這樣,那你就把手頭的工作都和吳大靖交接一下吧,這個月的工資等會我會讓人送到你的辦公室來的。”陸遙淡淡的說道。

陸遙本來還想要挽留一下黃助理的,但是一想到黃助理昨夜的所作所為,到嘴邊的話硬是讓他給咽了回去,欺騙自己不要緊,但是她不應該盜取天心武館的各種資料。

天心武館不同於一般的武館,它是靳玉龍的一處秘密基地一般的存在,是屬於國家的,這樣的地方不能出一丁點的失誤,如果昨夜不是自己發現,如果昨夜不是方星這樣的富二代的一場小鬧劇,如果是敵對勢力,如果是犯罪團伙,那麼這些資料泄密帶來的後果會有多嚴重,陸遙已經不敢去想象了。

王平臨走的時候,叮囑過自己,要自己有時間多操心一下武館的事情,現在王平不在,他必須要快刀斬亂麻,不能有婦人之仁。

對於黃助理,離開對於她或許是最好的選擇,昨夜的事情就到此為止。

說完之後,陸遙就離開了辦公室,朝着別克的宿舍走去。

黃助理看着陸遙離開,心裡的失落感空前的濃烈,說實話,她不想離開天心武館,在這裡她也曾付出過很多的汗水。武館剛開始成立的時候她就應聘到這裡上班了,從一個普通的前台接待一步一步成長到今天的她,這都是用汗水和勤勞換來的,多少個日日夜夜的通宵達旦,多少個日日夜夜的不眠不休,才熬到今天的這個位置,對於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孩子來說,這其中的艱辛很多人都不能體會,可是如今隨着自己的一次無奈,這一切都要成為過眼雲煙了。

黃助理的雙眼忍不住淚眼婆娑,不告訴自己,這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造成的,可是他終究還是疼不住的落下了傷心淚。

直到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她的雙眼早已經是哭的通紅通紅……

……

……

陸遙並不知道在黃助理辦公室里發生的事情,他來到別克的門口,看到門沒有鎖,只是虛掩着,推門直接走了進去。

看到別克一個人端端的坐在床上,臉上既有高興,又有一絲的傷心。

看都陸遙進來,強迫自己擠出一絲微笑,說道:“陸遙,你來了?”

“嗯!”陸遙點點頭,坐在別克對面的板凳上,說道:“別克大哥,我……”

“好了,陸遙,不要說了,我都已經知道了,感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別克說的這些話都是他的心裡話,並沒有半分的作假,而且他的性格也不會說謊話。

“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陸遙也不去過多的解釋,只是簡單的問道。

“身上那種難受的感覺已經消失了,我的一身功夫也隨着消失了,說不得好,也說不得不好。”別克如是說。

“別克大哥,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卻沒有合適的機會,今天就咱們兩個人,我能問你嗎?”陸遙說道。

“你問吧!”別克坦然的說道。

“你的這身橫練功夫是跟什麼人學的?”陸遙小心翼翼的問道。

別克突然抬頭看了陸遙一眼,並沒有馬上就回答陸遙的問題。似是在考慮該不該說,又似是在醞釀該如何去說。

“別克大哥,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說了。”陸遙馬上解釋道。

別克聽了陸遙的話擺擺手,說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出生在一個草原的游牧人家,家裡雖然也有幾匹馬,幾隻羊,但是那些遠遠不足以養活我們姐弟八人,父母為了不讓我們被餓死,便跑去給大戶人家放牧賺點錢來養活着一大家子。”別克回憶着自己的童年往事,時而臉上掛滿笑容,時而臉上陰雲密布,說道:“我是家裡的老大,所以在我六歲的時候我便輟學回家去幫家裡人幹活,撿牛糞,拾柴,挑水,放牧,每一樣我都要學,本以為我的這一本子就要和其他的哈薩克族孩子一樣度過了,或許是日月憐憫,新月賜福,讓我在大草原上遇到了我的大恩人,我們哈薩克族偉大的戰士瑪熱勒拜,是他帶我走上了學習摔跤和格鬥的道路……”

陸遙一直很安靜,很認真的聽着別克講述自己同年和參軍之前的事情,他的心情也隨着別克充滿艱辛和險阻的童年生活而變化,時而位別克的好運而高興,時而為別克的慘痛經歷而傷心,就好像自己和別克經歷過同樣的事情一樣。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麼別克一直不願意放棄自己身上的這一身橫練功夫。

別克可以說是他的大恩人瑪熱勒拜的繼承人和傳承者,瑪熱勒拜當年之所以看重他,是因為他的特殊的身體條件和天賦,唯有別克這樣的人才能學習瑪熱勒拜家族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橫練功夫。

本以為自己的一生會是追隨者大恩人瑪熱勒拜一樣征戰于格斗場上面的,可是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他的大恩人瑪熱勒拜再一次境外非法武裝入境的時候被殘忍的殺害了,而當時他如果不是家裡有事請假回家,估計也是難免一死的。

到現在他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瑪熱勒拜一個格鬥選手會被境外的非法武裝給盯上,一家上下老老少少十餘口人全部被害。

而這也是促使別克放棄格鬥的道路,毅然決然踏上參軍的光榮道路的一個決定性的原因,只要參加了部隊,只有到了特種部隊,只有回到邊境上執行任務,他才有機會接觸到當年那些人,才有可能找到這個困擾了自己半輩子的疑惑的答案。

這一身功夫是他對於大恩人瑪熱勒拜的懷念和紀念,他沒日沒夜的練習,就是想要親手找到殺害恩人的那些傢伙,將他們親手給送上斷頭台。

可是如今,事情沒有完成,他的橫練功夫也沒有了,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大恩人瑪熱勒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