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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林木就來到了一條燈火通明的街道,他停下車子看了看裡邊,然後調轉車頭朝着另一邊的巷子開了進去。

少頃,他把車子停在了陰影的地方,下車,左右看了看,然後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在響了兩聲之後就被掛斷了,很快,不遠處有個小門打開啊了,一個人影從裡邊走了出來,對着林木揮了揮手。

林木也抬手應了一下,鎖了車,大步的走了過去。

等到了近前,林木開口道,“好久不見,樂叔!”

林木要來見的人是已經和他許久未見的曾經在大富豪唱歌時候的經理成天樂。

成天樂擺擺手,“你現在忙,我懂,來吧!進來聊!”

林木也沒矯情,點點頭,跟着上來,成天樂回頭問了一句,“口罩?”

“哎!”林木伸手把口罩掏出來帶上,拉了拉頭上的鴨舌帽。

兩人進的就是大富豪的後門,這邊是卸貨搬運垃圾的通道,從進來之後,不時的還有服務生抬着一筐一筐的酒瓶往外搬。

兩人走過了後邊之後,也沒去吧台,而是上樓了。

沿着樓上的走廊走着,林木低頭看着下邊的燈紅酒綠,這是真的算是故地重遊。

當年還在這裡的時候,那時候差不多應該是六七年之前了,這裡的裝修雖然改變了不少,整體的風格也開始朝着主流的culb貼近,但是以前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很快,兩人到了成天樂的辦公室,進來之後,林木看了一圈,摘下口罩,笑着道,‘喲,樂叔,您還挺念舊的啊!’

整個大富豪已經開始向市場妥協,不再和以前主打那種小資情調和文青的風格,開始貼近主流市場,倒是成天樂的辦公室和幾年前還是一般無二。

成天樂聞言搖了搖頭,“喝點什麼?格蘭威特?”

林木擺擺手,“開車,不喝酒!鐵則!”

“行行行,那你就喝水吧!”成天樂也沒堅持,給他倒了一杯白水,然後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晃着杯子過來。

“坐!”成天樂抬手招呼道。

林木呼了口氣,坐下,雙手交叉在身前,雙肘支在膝蓋上,“樂叔,我們……算是朋友吧!”

“她……人呢?”

成天樂苦笑着搖搖頭,呼了口氣,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放下杯子,起身回去到自己辦公桌那邊拉開抽屜,拿過了一張書本,從裡邊掏出來一張支票。

“諾!她還你的。”

林木看着成天樂把那張支票放在他面前,低頭看看,又抬頭看着成天樂不說話。

成天樂和林木對視着,沉吟着。

片刻……

“好啦好啦,怕了你們了!”成天樂舉起雙手投降,拿過一旁的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收斂起臉上的笑意。

“她當初從這裡離開之後是去美國那邊治療,然後沒有什麼起色,經人介紹,到了香江,在那邊治療了一段時間,好轉之後又回了老家。”

“到現在來說,她算是康復了,不過拿掉了一些什麼東西……”

成天樂說著在自己肚子的部位微微的比划了一下,“你懂的。”

“我不知道你們什麼情況,不過她……這些都是她這次來找我的時候我旁敲側擊了解到的。”

“這是她托我還給你的,一共是四百二十五萬八千。”

“你……要見見她么?”

成天樂有些吃不準林木的想法,有些遲疑的看着他。

林木看着桌上的支票怔怔的出神,彷彿沒聽到成天樂的話。

少頃。

“呼……不用了,她……現在好么?”林木問道。

成天樂想了想,“應該不錯,有專車接送,看樣子是重新復出了。”

“哦,對,她還拜託我跟你講,那首歌,她拿走了。”

林木聞言抿嘴笑笑,“嗯!”

說著,他伸手拿起桌上那支票端詳了片刻,伸手撕成了兩半,丟進垃圾桶。

“行了,樂叔,嗯,謝謝。”

成天樂看了看垃圾桶里的碎紙,倒是也沒怎麼意外,“果然是你啊……”

“哈哈!”林木呼了口氣。

“過去了,都過去了,時過境遷,如果再遇到她,告訴她,那首歌送她了!”

“好!”成天樂鄭重的點頭。

林木起身,“那行,樂叔,我……就不打擾了,最近我還在拍戲。”

“明白,明白,你現在忙!”成天樂聳聳肩,“下次過來,別開車,我們喝一杯!”

“一定!”林木點頭,重新戴上了口罩。

成天樂又重新的送林木從樓上下來,回到了剛才的小巷子,看着林木上車,發動了車子,又倒車離開,這才嘆了口氣,搖搖頭,重新的回去了。

……

離開了大富豪,林木開着車,心裡有些悵然,又有些輕鬆。

剛才他們說的那個她就是很多年前和他們一起在這邊唱歌的歌手李惠珍,講真,近水樓台先得月,那個時候,她的機會比小二和周公子還大,只是後來不聲不響的消失了。

在知道她是因為生病了之後,一開始的時候林木都會在自己的片酬里拿出一些來寄給她。

雷打不斷,只是後來他紅了,忙了,這些事情就交代給了公司的財務,除開一開始的那幾年是零零碎碎的錢,後來都是定期每年給那張卡里打錢。

每一次的數額都是足夠支持一年化療所需要費用的總和還要多一些,一直到現在。

今天收工的時候,成天樂忽然打電話過來說,李惠珍來找他了,還有東西要交給他,所以林木才瞞着一圈悄悄的過來了。

他的生活很亂,亂到不足以再支撐多一個人擠進來,顯然,她也沒想過這些。

也許當時只是一時激情的萌動,而隨着生死的掙扎和歲月的沉澱,這一份所謂的萌動開始慢慢的沉澱成了一種介乎於友情和親情之間的情感。

如何定義,無論林木還是她,也許都已不自知。

如果真的要給這一份莫名的情感來一句定義和詮釋的話,林木覺得,也許當初曾經他寫的一個劇本里的一句話,更適合。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

開着車子,林木心裡默默的想着,思緒有點亂,一念及此,搖頭笑笑。

山高水長,有緣再見!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