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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好聞言也不過是笑笑,“敢問王爺,妾身不過是嫌棄湯藥苦澀難以入口,又怕王爺擔心,讓這姑娘幫妾身喝一碗葯罷了,這不,還賜了上好的玫瑰花蜜呢。奴才為主子試藥吃藥本就是常見的事情,您為何如此大動干戈?”

安慶郡王不過是被愛妾急吼吼的拉過來,之前並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不想竟然是如此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一時間面色極為精彩。

這話音一落,趙萱便只覺得全身無力,一下子癱在地上,今天的樁樁件件,今日……怕是不好了。

蘇好看趙萱的模樣,垂下眼睫,面上緩緩的綻開了一抹笑來,看起來容顏絕色。

笑眯眯的樣子看得趙萱更加膽寒,突然就覺得,大病初癒醒來的王妃,已經不是前些日子可以讓人搓圓捏扁,任意磋磨的性子了。

蘇好讓湘潭去尋的秦大夫乃是從小看着原主長大的老人家,祖上乃是太醫院的院判,後來告老還鄉醫術也就一路傳下來了。

少時喪了髮妻,難得的情深似海,一直未娶,也就沒有子嗣,自小就極為疼寵原身,將她當做自家女兒來看待。

後來原身家中突變,因着怕連累了老人家便將老人家遠遠的送走了,後來和郡王府結了親事才將老人家接到近前來。

只是怕勞累了老人家,尋常病症並不前去叨擾,如今看來,卻是不叨擾不行了。

湘潭尋到秦大夫的時候,老人家正在茶社裡頭看人下棋,除了醫術以外獨愛棋藝,卻又是個臭棋簍子,便只好看別人下一下棋。

“秦老先生,”湘潭笑眯眯的打招呼。

秦大夫見了湘潭,頗為嚴肅的老臉上布滿了慈祥之色,“是湘潭啊,怎麼又來看我老人家,我呀好的很,你就好好兒把丫頭守着就好了啊。”

湘潭直言道,“今日就是小姐讓我來尋老先生的呢,還勞煩老先生去郡王府一趟呢。”

“可是丫頭有什麼事兒?”秦大夫一聽這話便覺得不好,徑直站起來就往外走,“那我們快些走,可不要耽誤了丫頭的事兒,哎呀你也是,跟我還說什麼客氣話,這少幾句話的功夫,我們都可以走到茶樓外頭了!”

自從家中突變,再也沒有人這般說過話了,見慣了人情冷暖,此時湘潭頗有些淚眼盈睫。

“好好好,是湘潭的錯!”湘潭收了思緒,扶着老人家往樓下走,“秦大夫你慢點兒,小姐沒什麼大事兒。”

秦大夫老當益壯,並不相信湘潭的話,噔噔的就快步往郡王府走,一路上話也不說,顯而易見是擔心得厲害了。

到了蘇好寢殿,看蘇好好好兒的坐在床上這才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規規矩矩的向安慶郡王行了禮,看到癱軟的趙萱還有一旁早就沒有了熱氣的湯藥心中早就有了計較。

定然是丫頭有了麻煩這才火急火燎的叫自己過來,既然來了就沒有白跑一趟的說法。

“秦大夫,”蘇好伸出手來,柔柔的道,“麻煩您了。”

秦大夫向蘇好笑笑,手搭上去凝神靜氣細細的把了一會兒,最初面色還好,到了後來都是毫不掩飾的震怒,就連手都開始不停的抖動起來了。

安慶郡王原本以為不過是小毛病,此時見秦老大夫這般模樣,心裡也沒有底了,“老人家,不知王妃身子到底如何啊……”

秦大夫收回手,強自鎮定了一會兒,這才冷笑道,“這丫頭如今娘家沒有得力的人兒了,老夫不才一直看着這丫頭長大,託大乃是長輩,當初郡王您說會對丫頭好,可是丫頭體內積蓄了這麼久的菟絲草之毒,郡王,您就是這般對丫頭好的嗎!”

唯恐秦大夫激怒了安慶郡王,蘇好忙道,“好了,秦叔,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嗎,你可不要這般疾言厲色,怪嚇人的,當務之急是要好好兒的找出到底是誰想要害我才對,您說呢,郡王?”

最後這句話是對着郡王說的,眼睛看着的卻是癱軟在地上的趙萱,意思已經再也明白不過了。

可是如今眾目睽睽之下,這事兒不得不追究,安慶郡王只得問道,“這菟絲草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老人家你如此大驚失色?”

“這菟絲草產自西域,乃是製作胭脂的東西,”秦大夫面色愈加不憤,“製成的胭脂無毒,可是菟絲草直接入葯乃是極惡的慢性一毒藥,若是丫頭再吃一陣子,恐怕就藥石罔顧了。”

安慶郡王聽了只覺得心神具震,若是有人用這個法子害他,那……

“這菟絲草可有何藥性?”安慶郡王急忙道,“還請先生一一道明,本王也好排查府中一應人等。”

秦大夫剛剛想要說話,蘇好便道,“這事兒也不急,左右做了就有蛛絲馬跡留下來,秦叔你年紀大了,好不容易來一趟,正好看看我平日裡頭喝的葯可有需要改的地方,也免得日後來一趟。”

“好,好好,”秦大夫正要說這事兒,此時聽了自然應得極好,“不知王妃的湯藥在何處,老夫來看看可好?”

蘇好便將那綠漪沒有喝下去的湯藥讓湘潭奉給秦大夫,到底是老大夫,和藥材打了一輩子交道,聞到了湯藥的味道面色就不好了,“王爺,不知道這王妃平日里的湯藥都是誰負責啊?”

安慶郡王不明就理,直言道,“是我府上的妾室趙萱,前些日子王妃身體不適,萱兒為了顯示她對於王妃的尊敬,一應湯藥都是過的萱兒的手。”

“這湯藥中,就有很多的菟絲草!”秦大夫直勾勾的盯着趙萱,“不知這位娘娘有何解釋?”

趙萱一時間就連想好的說辭也磕磕巴巴的說不好,只是可憐兮兮的看着安慶郡王,見他一臉漠然,便知道這事兒不好,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安慶郡王面色如同覆蓋了一層冰霜,開口淡淡的道,“這間屋子裡的人,在結果出來之前,所有人都不準離開,秦老先生,讓您看笑話了,怠慢了。”

說完這話,安慶郡王便徑直往外面走去,今天這事兒不管是誰做的,他都要查個水落石出,除了面子上好看以外還有就是,他堂堂安慶郡王府,既然屈尊降貴取了一個商人之女,自然是看中了她的。

竟然有人明晃晃的這樣打他的臉!

再說了……既然敢在王府里做這樣的腌臢事情,今天是用在王妃身上,來日若自己做了什麼事兒不合那人心意兒,莫不是這般的腌臢手段就直接用到自己身上來了不成?!

安慶郡王離開後,湘潭便招呼着秦大夫喝茶吃點心,秦大夫氣呼呼的對着這顯而易見的討好愛理不理的,眼睛卻一直瞟着蘇好,擔心的模樣看得人心裡暖洋洋的。

蘇好見了秦大夫這個樣子,不知怎麼的就想笑,心裡又暖洋洋的,就變着法兒的逗趣兒,直到秦大夫面上有了笑模樣這才停歇下來。

“莫不是……”蘇好眼神在綠漪臉上轉了一圈兒,忽而綻開了一抹及其燦爛的笑容,“這小姑娘,長得確實水嫩,既然郡王看上了,妾身便選個好日子將她開了臉面做姨娘如何?”

這話一出,最先反應的並不是安慶郡王,而是一直在一旁不行禮不說話做壁上觀的年輕女子。

“王妃!”年輕女子乃是安慶郡王的小妾趙萱,仗着安慶郡王寵愛,將她這個王妃並不放在眼裡,“綠漪乃是我的貼身侍女,她已然有了中意的兒郎,這事兒,老爺也是知道的,還請王妃莫要拆散有情人!”

蘇好彷彿這才看到趙萱一般,挑眉笑道,“喲,這是萱兒妹妹啊,早就聽聞萱兒妹妹賢良淑德,最是重禮數的,剛剛一直沒看見妹妹你,倒是我失禮了。”

趙萱眉角輕跳,卻也只能夠盈盈下拜,“妾身擔心綠漪伺候王妃不周,情急之下忘了禮數,還請王妃恕罪。”

此時蘇好卻又另起了話頭,“既然郡王知道這姑娘有心上人,那麼我就不做惡人了,那王爺急急忙忙的過來,可是擔心妾身安危?”

安慶郡王此時尷尬得很,忙不迭的點頭,“是是是,本王就是怕綠漪伺候不好王妃,這不,才急急忙忙的過來嗎。”

原本以為這事兒就過去了,卻不想蘇好又道,“既然如此,湘潭,便將從小照顧我身子的秦大夫叫過來吧,讓他給我把把脈,順便看看我喝的藥劑,也好讓郡王放心,王爺,你覺得呢?”

後面還有很多事兒要仰仗蘇好,安慶郡王點點頭,很是關心的模樣,“那好,湘潭你就去把秦大夫找過來吧。”

一直跪在地上的趙萱此時面色煞白,尖聲道,“不可!”

蘇好這才回過頭來看趙萱,笑道,“萱兒妹妹怎麼還跪着呢,快快請起,不知剛剛妹妹那話是從何說起,本王妃不過是想請個大夫罷了,妹妹你為何如此?”

安慶郡王只覺得心煩意亂,揮揮手,“不過是一個大夫,去請去請!”

湘潭笑眯眯的應了聲兒,轉身便自去尋秦大夫,雖然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想要什麼,但是看樣子……有些人會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