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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梳洗好,喝了些燒酒,舒服了很多,便邊擦頭髮邊坐發獃......

那個大魔頭怎麼還沒有回來?這些日子,他疲憊不堪的表情,說明了教中有什麼事情,可是自己又不能問他,該如何幫他呢?雪兒坐在窗前,輕輕觸着脖頸處的紫色曇花,看着外面的銀裝素裹,看的久了,眼睛酸酸,腦袋也昏昏沉沉起來。迷迷糊糊當中,雪兒感覺有一個聲音在耳邊縈繞:“月妖雪,曇花仙子?”便沒了知覺,伏在窗台上睡著了。

睡夢之中......

雪兒看到眼前仙氣繚繞,白雲飄飄,滿地的金碧輝煌,尤其是那高昂的大殿,竟有八個廊角,每個廊角都卧着一隻石雕的豹子,那豹子栩栩如生,好像要擇人而嗜,真是刻工了得,雪兒暗暗咋舌,這裡有一種特殊的壓抑感,另雪兒不敢有一點造次。

看着腳下的白雲,甚至伸手可及的繁星,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天宮——一個地名忽的嘣入她的腦海里。是自己在做夢吧!可是所有的感覺都好真實,她走上前小心的觸碰着那緋紅的不知名的花兒,涼涼的,很舒服。

“別打擾我,人家正在睡覺。”那花兒竟然冒出人言,美麗的花瓣不客氣的合攏。

這一定是夢,是夢!雪兒這樣安慰自己,

前面傳來好聽的簫聲,那聲音如訴如泣,好像多情的人兒,站在小橋流水旁邊,簫音里含着痛,含着深深的不舍,宛如在與心愛的人兒分別。

雪兒循着聲,拐過一片不知名的植物。眼前一下豁然開朗,好漂亮!她看的眼睛都掉了,許許多多淡紫色的曇花靜靜的浮在半空中,組成了一個足足有兩丈寬,三丈長平台。多麼神奇的力量!不過,為什麼這裡如此熟悉?好像在記憶的深處,某個被封印的地方掀開一角。

一個女子婀娜的身影出現在上面,黑色的長髮直達腰際,淡紫色的羅裙包裹着她完美的身軀,可惜,她背對着自己,完全看不到容貌。

正在惋惜間,一個溫柔的聲音從雪兒的身後傳來:“雪兒,曇花仙子......”

穿着紫色羅裙的女子應聲轉過了身子,.“轟”一道驚雷,那不正是自己?那樣彎彎如月的眉梢,那樣清澈如水的眼眸,只是眉心處綴着正盛放的紫色曇花。雪兒與她的目光一接觸,整個人就被吸了過去。

頭腦一陣暈眩,在睜開,卻感覺身子被人輕輕的摟着。什麼,雪兒不可思議的發現自己居然附身在曇花仙子的身上。

“你也是來送我走嗎?天寶君?”曇花仙子美目中閃着淚光。

“我......”

“難道就連你也?”曇花仙子絕美的容顏閃過凄然之色。

“我......!”被叫做天寶君的男子將曇花仙子的頭攏過來,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低聲呢喃。

曇花仙子的臉龐滿懷着希冀:“帶我走,好嗎?帶我離開這裡,便是天涯海角我也隨你去,好不好?天寶君?”

雪兒透過曇花仙子的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正是花無情?為什麼叫天寶君,那不是天上三尊的別名?只見他的面容有着出塵謫仙般的純凈與美麗,可是為什麼他的表情那麼痛苦,好像在做着什麼極為困難的決定。良久,雪兒看見一滴淚從天寶君的眼裡滑出:“我不能帶你走,天宮還有眾多的生靈,我們不能,以己的私心害了他們。”

靈寶君的手從曇花仙子的身上慢慢的移開:“原諒我......”

曇花仙子凄然的一笑:“原諒你......”她揮了揮衣袖:“罷了,既然你也讓我選擇使命,我大不了......成全你。”

“你......!”酷似無情的靈寶君的表情充滿傷痛:“你想幹什麼?”

曇花仙子凄然的一笑,眉心間的紫色曇花閃着妖異的紅。

“最壞,便是灰飛煙滅,罷了......”

隨即畫面轉黑,換進某個可怕的刑房場景,不少神仙圍繞着自己,不斷地念誦着讓她心脈寸斷的咒語。

不要,不要......雪兒聽到酷似無情的靈寶君絕望的聲音在耳邊吶喊,可那謫仙般的臉龐慢慢的消失在眼前。

為什麼這麼冷?為什麼眼前這麼黑?為什麼身體好似被什麼束縛起來?完全動不了。漆黑的空間之中,有破碎的聲音在黑暗中來回的回蕩,伸展着巨大翅膀的雄鷹在峭壁上慘烈的哀鳴,空氣中充滿着怨恨的氣息,像一首來自地獄的哀歌。

心好痛,好痛啊......深深的怒火和滔天的怨氣讓雪兒渾身發燙,她狠狠的咬着唇,頑強的抵抗那沉沉的力量拉扯着自己的眼皮,血的腥味在口腔里滿楊,刺痛感讓雪兒睜開了眼睛。

“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雪兒感覺自己的身上完全被汗浸濕。舌頭刺痛的厲害,手指一摸,點點血漬妖艷就如那夢中曇花仙子發怒時眉眼間曇花的顏色。

門吱呀一聲打開,魔走了進來,他的眉眼當中帶着淡淡的憂慮,明顯,他發見了她的夢魘。

“女人,你,怎麼哭了?”魔皺着眉頭身形一閃,就到了雪兒的面前,他捧起她的臉,臉上的淚被溫柔的擦乾。

夢中的場景如何表述的出來,那無邊的黑暗中滔天的怨氣和憤怒讓雪兒不住的戰慄,她不想說,可面對魔質詢的眼神......

雪兒嫵媚的一笑,勾着魔的脖子,用最深情的目光望着他:“大魔頭,你來了啊!”

魔的氣息為之一亂。

“我只是做惡夢而已,不過因為你來了,我現在覺得一點都不害怕了。為了報答你,我給你舞上一曲如何?你沒看過我跳舞吧。”

雪兒柔軟無骨的手指划過他冰冷的胸膛。

魔未說話,微微一笑,到窗邊坐下,雪兒嫵媚的一笑,為魔添上一杯溫熱的燒酒:“天寒,喝上一杯驅驅寒氣。”頸上露出一片雪白,讓魔喉嚨一緊,雪兒邊笑邊走到已經鋪好的羊毛毯上。

她脫去外面的長襖,露出淡紫色的短衣小褂,脫去鞋子的赤腳點在毛茸茸的毯子上,臉上明媚的一笑。

嬌柔的腰肢,如水蛇一般靈活舞動。

水袖飄飄,似行雲流水;腳尖輕台,似蝶兒飛舞;纖纖玉指拈花狀,似那綻放在夜晚的曇花。她將水袖揮灑,逗弄着魔的臉龐,左右搖曳,上下翻飛。那水袖在她的手裡象有了靈魂,上下紛紛,絢爛奪目。

此情此景,到似在哪裡見過,仿若是很古老的記憶。魔的眼裡閃過醉意,他的手將腰間的玉笛拿起,放在嘴邊輕輕吹奏。

悠揚的笛聲響起,如清風划過綠葉,如陽光融化冰雪,雪兒的眼裡都是暖意......

從來沒有如此快樂,從來沒有如此幸福,而這簡單的幸福,讓那無邊的黑暗中遺留下來的怨氣和怒意,在這一舞中如冰雪消融般,不見蹤跡,雪兒一直不停的舞着,魔不停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