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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也沒有開口,詢問這地方能不能做。他就那麼直接在眾人詫異的眼神當中坐在,那個看似破落男子的對面。

這個男子依然不變,拿着手中的酒罈,一口一口的喝着,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魅伸頭看了一下,旁邊的一壇酒已經空了,這個男子正在喝的那壇酒,聽聲音也所剩無幾,估計再喝幾口也要見底。

更可氣的這個男子居然無視他的存在。從自己坐到這裡開始,連眼角都沒抬一下。魅可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的容貌不說傾城,可男子長了這麼一張比女人還要妖媚的臉,每次他出現時還是會引發一些小狀況。

桌子上還剩下一壇未開封的酒。

魅眉眼微抬,出手抓向酒罈。那喝酒的陌生男子同時出動,兩人竟然同時抓住了酒罈的邊緣。

他不是普通人嗎?

魅有些疑惑。

“放手。”低沉的聲音響起,魅抬頭看到一張線條極為柔和的臉,說不上有多麼俊俏,卻應該說是極為溫雅的人,只是此時,那漆黑的雙瞳之中,帶着深深的憂鬱。

魅笑了:“不放。”他就是想故意挑釁這個男子。

這喝酒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花無情,他身體的傷基本上已經好了,可是因為化魔功的原因,以前所修鍊的內力已經完全失去了。

此時,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可是,在普通。他的性格扔在,本能的反應也在,所以才能夠與魅同時抓住酒罈。

眼前的人明顯是高手,花無情也不想招惹他。他鬆了手,朝樓下喊道:“掌柜,再來三壇。”

“是,是。”樓下的掌柜抹着汗應道。

很快的上了三壇酒,花無情自顧自的喝起來,才喝了一口,這酒罈就不聽話了。他奇怪的望去,只見酒罈上抓住一隻手,白皙修長,倒像是屬於保養良好的女子的。

花無情抬頭蹙眉:“放手。”

“不放。”魅嬉笑自如,頓時風情萬種,惹得周圍的客人,只揉眼睛。

“無聊。”花無情沒想到今日遇上這麼一個人,他心情煩躁,要是往日早多一劍出手,可是現在......他只是一個廢人而已。他目光黯淡下來,丟下一錠銀子,就往外走去。

就在這時,街上響起了一陣喧嘩聲,好像出來什麼大事一般。

花無情只是看了一下,也沒在意,出了酒樓便向鎮外走去,幸好那個奇怪的男子沒有跟來。

路過一處茶攤時,花無情聽到寒將軍三個字,心上一顫,他故意站在旁邊賣胭脂的攤子聽消息。

“聽說,寒將軍要被斬首了。”路人甲驚奇的說。

“真的?”路人乙眼睛瞪得圓鼓鼓的。

路人甲點頭:“真的,我婆娘剛從江城回來,聽說告示都貼了十天了。”

“怎麼可能?你婆娘瞎說,寒將軍肯定在邊關抗擊蠻人呢。”路人乙搖頭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婆娘說,皇榜上寫着寒將軍私通蠻人,還包庇前朝通緝犯,好像是花家的兒子。”路人甲繼續說。

“真沒想到,連寒將軍這樣的人都成了叛賊,這年頭還有幾個好人啊。”路人乙感嘆。

兩個路人繼續聊着不着邊際的話題,什麼哪家的婆娘漂亮,哪家的青樓又來了新的姑娘。

花無情鐵青着臉,扔掉手中的胭脂,轉身繼續向前走。

“切,有毛病是不。”胭脂攤的小販咒罵。

一個窈窕的身影,嬉笑着跟了上去,眼睛裡若有所思。

花無情並不知道身後有人跟蹤,此時的他,被一腔憤怒充滿,狠狠地將拳頭捏起,他恨不得現在就衝動天牢,將乾爹就出來。可是想是一回事,做起來就難了。現在,他一沒有武功,二沒有盟友,他如何去救乾爹。

他就是個廢物,廢物而已。

周圍的人,花無情看起來都像是虛幻的一般,耳邊響起的攤販叫賣聲,就好像離自己很遠很遠一般。

他像無魂的屍體一樣,晃晃悠悠地出了鎮子。

最終停到一棵大樹旁,在大樹的旁邊搭着一個別具一格的小竹屋,推開門,裡面只有一張竹床,再無他物。

花無情目光獃滯的坐在竹床上,雙手掩住臉,深深的埋在膝蓋上。

他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有人跟蹤他。花無情猛地抬起頭,正對上來人的眼睛,卻是那個在酒樓上耍無賴糾纏的男子。

“滾。”花無情大怒。

“你是花家的公子?”魅毫不在意,嬉笑地貼了上來。

陡然聽到有人揭了他的身份,花無情心中一跳,他警惕道:“你是誰?”

“呦,果然是真的。”魅柔軟的胳膊,向花無情的肩膀搭去。

花無情一把將魅的手拍掉,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劍,冷聲道:“你想要幹什麼?”

魅輕笑着,手指放在唇邊:“不幹什麼。”

“那請你出去。”花無情收起劍,下驅逐令。

“我不。”魅嬉笑着看他,那模樣倒像是撒嬌的少女。

“你......”花無情無語,這個男人到底要幹什麼。這還不算,這個男子居然就那麼公然的走到他的床前,躺了上去,還對着他一眨眼睛:“這床不錯。”

他怎麼會遇到這麼無恥的人。花無情氣的指着躺在他床上的魅:“你狠。”這竹屋本是他幾日前,無意看到的,當時,只覺得這裡僻靜,便收拾收拾在這裡暫時住了下來。

花無情抬腳就要邁出竹屋,身後響起那個令他討厭的聲音:“想救你乾爹,那就老實的呆在屋裡。”

這......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花無情猶豫片刻,他還是轉過身,看向竹床上躺着的那個男子,這個男子也正在看他,含媚的眸子帶着笑意,白皙的手指做成鉤狀,一時很明顯,是讓他走上去。

這個男子......花無情真想上前一把掐死他。

可是,真的能救乾爹嗎?不論這人帶着什麼心思,他都想試一試。何況這人的武功似乎也不錯,氣質雖帶着邪意,卻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說不定背後有什麼勢力。

花無情走到竹床前:“你真的能救?”

魅抬起身子,湊近花無情地臉:“當然,這天下還沒有我魅做不到的事。”

“你是魅?”花無情驚疑的道,隨即釋然,這魅的名頭,他自然也是聽過,江湖人稱毒媚娘,不少人聽到這個稱呼,以為魅是個女子,只有少數見過魅的人知道,其實毒媚娘是個比女子還要魅三分的男人。

“怎麼,不行嗎?”魅笑着摸着他的衣領,熱乎乎地氣息吹在他的脖子上。這讓他全身都不舒服,退後幾步,斂眉道:“我需要付出什麼?”花無情很清楚,這江湖之中的事,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助,也沒有無緣無故的糾纏,這個魅自然有所求。

他隱隱地想到可能的事情,頓時牙疼。

魅吃笑着坐起身子:“這麼認真的表情,還真是可愛。”

花無情沒想到居然會有人用可愛一詞形容自己,他哭笑不地道:“我願意付出任何東西,只要你能救出我乾爹。”

“真的?”魅眨着眼。

這魅其實是女人吧?花無情點點頭:“是。”

時間過得很快,太陽已經偏西,漫天的朝霞映的半邊天空都是紅色,官道上,兩匹快馬如電一般閃過,路人紛紛讓向一邊,生怕被撞上了,弄個半死。

“好漂亮的妞。”

“的確。”

“我押一根黃瓜,這兩人是情侶。”

“看樣子,他們是要去刑台鎮。”

“我看也是。”

......

路人帶着羨慕嫉妒恨地表情,目送這兩個人飛奔離去。

那些路人的話,花無情聽到隻字片語,他也懶得計較,倒是魅。花無情從他媚笑的眼眸里,看道一縷寒芒一閃而過。

兩人都沒有說話,去刑台鎮的路途不近,寒將軍的站首日期,就在後天。而且,這救人又不是吃菜,張嘴就可以,有許多需要布置的事情,像地點的偵測,對方人數的確定,是否有陷阱,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魅在離開竹屋前,去了鎮上片刻,那裡有屬於他的隱藏勢力的分壇,吩咐一些要做的事項之後,他們二人便急匆匆地趕往邢台縣,邢台縣自古以來就是國家處理死刑犯的地方,國人都認為殺人不吉,故而這邢台縣的建在荒涼之地,離此地大概有一天的路程。

“駕......駕......”

兩人在路邊的茶攤歇息片刻,再次上路,此時,已是星星爬滿天空,藉著微弱的星光,花無情駕馬奔馳。

不是他特別相信這個魅,只是他已經走投無路,這是他唯一的機會。況且,魅這個人確實行事不拘一格,對於他來說,只要一件事情有趣,就已經足夠他去做了。

一晃眼,便到了邢台縣。

這地方確實建在極為荒涼的地方,附近五十公里以內除了邢台縣再無第二個縣,不過,在通往邢台縣唯一的官道上,花無情卻看到不少茶攤,官道上也非花無情想的那樣,沒什麼人,恰好相反,人數極多,偶爾還能看到大戶人家的馬車駛過。

走入邢台縣,不是很寬的街道,居然也十分熱鬧。

來來往往的人,帶着各種各樣的表情。

有些人是為了來這裡混口飯吃,在邢台縣沒有縣府,不用交稅。而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他們都是來找刺激的,也有不少穿着怪異,好像少數民族的人混雜在其間,街上居然也有不少身懷絕技,武藝不錯的人士,或坐或躺或走。

“來來來......一賠十了......”

“各位賭客,俺們今天特別帶來了傾城姊妹,贏得可以抱回家哦......”

......

到處都充斥着刺激,獵奇的氛圍。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明明心裡特別害怕,特別厭惡此地,卻又偏偏喜歡來這樣的地方來尋找刺激,光看那些賭攤上座無虛席,便可知一斑。

不過,這裡越亂越熱鬧,對於營救行動來說就越有利。因為魅已經覺得在邢台縣裡動手。

那是......花無情看到一個黑衣男子向自己走來,稜角分明的臉,生人勿近的氣勢,還有略微有些相熟的容貌,讓他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