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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在法場的寒將軍肯定是假的。黃埔老賊這防人的心思太重,他就不怕殺了一干猛將,最終落得個自毀長城。

不過,歷史上的皇帝又有哪一個沒有猜忌的心思。寒將軍是前朝大將軍,屢屢在邊關打退蠻人的侵略。就是在當今的華朝,因為國家長期內耗嚴重,各種資源,各類官員奇缺,尤其是帶兵打仗的出色將軍,更是千金難求。

這才有了後來,黃埔飛龍三顧茅廬,恩威並施,請出了寒將軍。可是,皇帝終究是皇帝,當國內一切趨向於穩定,華朝又與北遼建立盟國關係,而因為寒將軍的打壓和戰術,南遼國的猛將也趨近於無,威脅性大大下降。

這才有了這一出狡兔死走狗烹,不,應該說狡兔還未死,就要殺儘力的狗了。

一種不可名狀的無奈感升上心中。華朝......不,應該是很久以前在他出生的時候,他曾在這片富饒美麗的土地上生活過,就他的內心來說,還是不願意故地遭了戰爭之火。

不過,他也不去強求,有些事情,命運早已註定,便是強求也強求不來,到最後,只能落得傷心收場。

這樣的經歷,他已經經過太多太多,所以,對於雪兒的執着,他總是若因若無的阻止着,其實,害怕危險倒是其次,畢竟他有着這個世界所沒有的靈氣,身法和能力自然是這些普通人無法比擬的。

只是,他害怕雪兒受不了法場時,那一刻的殘酷。更怕她因為執拗,落入到自己的心魔之中,最終只能痛苦的渡過餘生。

凌辰睜開眼,正好看到雪兒正看着自己出神,那模樣看起來非常的糾結,想必是在考慮去法場的事情,又不敢貿然打擾自己。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陰沉,有大風不停的刮著,帶起外面的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音,不時有重物被吹倒,掉落的“咚咚咚”聲,敲得人心臟亂跳,讓本就沉悶的心情更加沉重。

似乎看到自己睜開眼,雪兒眼神一亮,她上前道:“師傅,我......我想去法場。”眼神里有着猶豫卻帶着十足的倔強。

果然是這個要求。凌辰故意板著臉,望向雪兒:“我們走的時候,你答應過為師什麼?”

“我......我......我......”雪兒連說了三個我,也不知該如何說,自己確實在離開分壇之前,特意跟凌辰保證過,若是自己偷偷去法場,就變小狗。也不會提去法場的事情,她以為她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她以為她已經開的開了,能夠淡然的面對父親的死亡。

可是,真的到了這裡,卻一直坐立不安。她知道無法救了父親,若是在不能最後看一眼父親,而是像現在這般龜縮在這裡。她不能原諒自己,她會一輩子都看不起自己。

“師傅。”雪兒望着似乎在生氣的凌辰,溫和地道:“雪兒真的很想送父親到最後。師傅,你知道嗎?我小的時候,父親雖然不常常在家,可是他一旦回來,就會將年幼的我放在膝頭玩耍,還會給我講很多名將的故事,那些征戰沙場馬革裹屍的英雄,那些為了身後的故土和家人,奮戰在最前線的將士。

師傅,你知道嗎?我知道很愛很愛我的父親,雖然他有時會很兇的板起臉,還會拿出家法嚇唬我,可是,父親真的很愛我。

父親曾經告訴我,人這一生,及其短暫,若是不想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後悔,就應該憑着本心做事。每個人心中都會有或多或少的恐懼心,其實,那只是想象當中的而已,當你真的去面對時,會發現你一直認為很艱難的事,其實變的很簡單,最少,比你想象中的簡單。”

雪兒頓了一下,緊緊地看着凌辰柔和下來的臉,心中一喜,趁熱加把火道:“師傅,我會對自己的選擇負責,若是在法場上真的出了意外,師傅可以不要顧及我。”

凌辰站起身子,伸手刮向她的鼻子:“你呀!鬼精靈一個,明明知道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就想跑來着,怎麼害怕痛?”

“我只是擔心師傅而已。”雪兒低下頭,自己的打算,師傅還真一清二楚。一句話就點破了。她知道自己答應的藥引任務還沒有完成,對於這個自己唯一的價值來說,想必師傅也不會看着自己掛掉。

況且,她一直認為,師傅是個好人,最少從目前看來,他並沒有對自己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也從來沒有欺騙自己,幾乎對自己的要求,百分之百的滿足。

“行了,行了,一張嘴巴越來越甜。”凌辰溫笑着向門外走去:“我答應了,明天我們去法場,現在,早點休息。”

雪兒張大嘴巴,明天?師傅是在開玩笑嗎?那個皇榜上貼出的日期明明就是今日的。她急忙拉過凌辰:“師傅,別開玩笑了。”望向外面的天色,怕已經來不及了。她哭着臉:“師傅,時間來不及了。”

凌辰轉過頭,溫聲笑道:“來得及,聽師傅的,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師傅來給你改改容貌。”

這......師傅的模樣,不像是在開玩笑,可......雪兒實在不能相信,黃埔飛龍會拿皇榜開玩笑,要知道這皇榜也算是皇家的臉面。尤其是,黃埔飛龍這樣好面子的人來說,尤其是。

先前,她在皇宮的時候,有位御用文書,在聖旨上寫錯了一個字,結果鬧得滿門抄斬。

這樣一個皇帝,真的會拿皇榜告示來做文章。

雪兒畢竟還是嫩了點,她只想通了其一,卻不知道,不論做皇帝的是哪一種類型,便是懦弱的也罷。

最終,他們最怕的就是功高震主,怕他們的皇位不保,而黃埔飛龍這皇位來的本就不是那麼光彩,性格又極其多疑,對於這一方面自然就更加的看重。

送走了師傅。

雪兒坐在自己的床頭,怎麼也休息不下來,她心裡很亂,很煩。師傅從來都不會欺騙她,想來這件事是真的。

外面的天氣越發的陰沉,風吹得更大了,雪兒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帶着雨絲的風吹進了,透心的涼,卻另有一種爽快感,只是這臉上的面具戴着還是有一些難受,可是,為了以防萬一,這面具她還是戴着比較好。

她就那麼站在窗旁,約莫過了一個時辰。

響亮的鑼鼓聲從外面傳來。

“鐺,鐺,鐺......官府緝拿要犯,一干人等迅速迴避進屋,準備自己的身份證明。”

聲音響亮,鑼鼓喧天。

雪兒愕然,這邢台縣怎麼連抓拿人犯,都是這般另類。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咚咚咚......”

“誰?”雪兒警惕的問,敲門的應該不是師傅。

“是我,小七。”熟悉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原來是小七。雪兒放下心,她走上前開門,小七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帶着焦急,一看到自己開門,他忙急忙道:“小姐,事情有些不妙,我們一個去法場打探消息的兄弟被抓了,很可能泄露小姐的行蹤。

小姐,我們必須轉移。”小七的話都是焦急。

雪兒有些猶豫,對於這個小七她實在沒什麼多大的了解,只知道小七與師傅的關係很好,看起來不僅僅止於一個組織。

雖說,這樣的人似乎她應該可以相信。可是,不能不防,畢竟十萬兩的數量很誘人,像小七這般聰慧的人,恐怕真的能從隻字片語上,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唯一能夠確認相信的只有師傅。

“小七,我師傅人呢?有沒有事?”雪兒急忙問道。

“凌特使,他去官府找人去了。”小七急的頭上都在冒汗:“小姐,我們快走,凌特使會沒事的。”

雪兒打掉小七拉向自己的手,臉色鐵青。小七一愣,雪兒都看在眼裡,她對於小七這般無禮的動作,有些憤怒,更加懷疑這個小氣居心不良。若是真的危險,師傅肯定會回來,帶上自己。

“小姐......”小七跺跺腳:“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再不走,就真的不能走了,黃埔飛龍的近衛軍已經到了城外。”

“我要見師傅。”雪兒站在原地,這個小七沒有武功,只要自己不願意出去,他根本拿自己沒辦法。

可惜,雪兒遺漏了一件事情。

有時候同伴不止有一個人,而更多的時候,看起沒有殺傷力的人,反而最讓人意外。

小七突然沖向雪兒,她下意識的往前一避,忽然,右肩上一麻,她順眼看去,一枚細小的銀針扎在上面。

“小七,你......”雪兒瞪大眼睛,才一眨眼的功夫,整個身體都麻了,腿腳都不聽自己的使喚一樣。心中對於這個小七的懷疑更深,她開口想要責問,卻連嘴巴都已經張不開。

自己完全被控制了。

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出自己被兩個人抬上了馬車,隨即馬車奔跑起來,速度極快。顛地雪兒好幾次,身體都從坐騎上彈了起來,若不是小七在一旁照應,怕就摔在地上。

雪兒不能說話,不能動。可自己的眼睛還能看,她瞪着小七,滿目的怒火。

那小七卻好似沒看到一般,坐在那裡,拿着一盒像是脂粉樣的東西,把玩着。過了一陣,小七旁邊的大漢臉色有些鐵青,似乎和小七爭論着什麼。可雪兒完全聽不清楚,只能看到兩個人的嘴巴在動。

突然,小七轉向自己,尖瘦的臉上帶着些憤怒,他從懷裡不知摸了一把什麼出來,灑向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