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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

距離張璇婉最近的楚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的措手不及,一言不合綁架我老婆?這特么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虛雲沒顧得上和他解釋,隔空畫了一道符拍向張璇婉,結果直接從她身體里穿過去了!

“麻煩了,”虛雲擰眉,看向一旁自身難保卻仍然一臉看好戲的鬼嬰,忍不住道:“她是你老母嗎?你這麼孝敬她?”

“你放屁!”鬼嬰被他破壞了計劃,氣的發抖,直接賞了虛雲幾隻嬰兒,肥肥胖胖的小嬰兒身上還掛着污血,實在不適合好生接待。

一直在旁邊沒吭聲的溫久突然道:“中間那個,接住它!”

虛云:“……”

他回頭看了溫久一眼,見他不是開玩笑的樣子,只好硬着頭皮伸手把中間那隻最胖的抱住,剩下的兩隻被反彈出去了。

溫久挺稀奇的看着虛雲,心想這防護罩還有酌情依照主人意願行事的?

“快把我給你的聚靈瓶拿來!”虛雲雙手舉着這個嬰兒,兩條長眉死死擰着,看起來嫌棄的不行,他唯恐溫久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又加了一句“就是裝着何仙鳳殘魂的那個,讓他們奶孫倆趁早團圓!”

溫久拿出聚靈瓶,嘴裡念了一句咒語將這小嬰兒的魂魄進去。

剛剛鬼嬰把它扔出來的時候,溫久特意留意了它們的足底,剛好這個小傢伙腳板上有個和何奶奶孫子一樣的胎記。

這趟沒白來,溫久鬆了一口氣。

這廂安置了何奶奶的孫子,虛雲終於親手握住了龍骨。

龍骨一回到他的手裡,就像是一滴水回歸了大海,整個劍身給人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龍骨身上的暗色部分立刻亮了起來,源源不斷的靈力從虛雲身上匯聚到龍骨身上,一股灼熱的氣流被他調動起來,在這偌大的天地間捲起一個巨大的漩渦。

溫久眼睛閃了閃。

這是這種感覺,這種點燃他周身血液的力量。

“逆天改命,為天道不容,”虛雲神色漠然的看着鬼嬰,輕輕的道:“即使你成功了,她這一生都要在躲躲藏藏中度日,你這又是何苦?”

“何苦?”女孩笑了起來,“我願意,我想讓她活着,她也想活着,那我就去做了。”

鬼嬰看着虛雲,“你們這些虛偽的道士,說什麼順應天道,說什麼天道輪迴,我偏不信這套!”

虛雲不語,執劍的手動了動。

“如果天是對的,那我為什麼會存在在這個世界上?”鬼嬰喃喃自語道,她抬頭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眼神空洞而悲涼,“我的存在,就證明這個世道是錯的,這天地的齒輪早就錯位了……”

鬼嬰的眼角划過一滴血淚,突然展開雙手,衝著黑暗的天邊大喊道:“這具身體,你要用,就拿去吧!”

溫久猛地抬頭,此時的天空黑的像是一團濃稠的墨汁,鋪天蓋地的遮住一點薄弱的月光,數不清的怨氣如同一團團有生命力的未知生物,扭動着糾纏着,朝着鬼嬰俯衝下來……

“虛雲!”溫久猛地轉頭,看到虛雲擰着眉,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溫久,”這是他第二次叫溫久的名字,聲音很平靜,他和對視了一眼,微微一笑,說:“不怕。”

虛雲手指一勾,一個紅色的珠子從溫久口袋裡飛出來,正是他與楚家家主索要的那顆。

“寶寶,”虛雲看着前方頃刻被黑色的怨氣淹沒的鬼嬰,漫不經心的說:“如果張璇婉不再是張璇婉,你還保她嗎?”

溫久皺眉,看着他,很想說:“我保你,我只要你。”

但他最後還是問道:“什麼意思?”

虛雲唔了一聲,似乎在思考怎麼解釋,他稍微整理了一下,簡短的說道:“張璇婉自願將身體讓給她的妹妹,現在那個殼子里的是妹妹張璇瀅,若非我及時阻止,將那個球攔在外面,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也會變成妹妹的孩子。”

溫久愣了愣,還能這麼玩?

虛雲看懂了他的意思,解釋道:“雙胞胎就能這麼玩,本來命格就極為接近,”虛雲嘆了口氣,“這個姐姐,讓我說什麼好,命能讓,肚子里的孩子的命也不顧了嗎?”

溫久回頭看了一眼被綁成一個毛毛蟲的女人,剛剛那個過分溫柔的女人真的連兒子也能讓?

“你不是給她畫了一道保命符嗎?”溫久突然想到這一點,“為什麼鬼嬰都靠近不了,張璇瀅一個快要消失的厲鬼卻可以?”

“正是因為她快消失了,”虛雲有些懊惱的說:“厲鬼在快要消散的時候,怨氣鬼氣,甚至是濁氣都會跟着消失,現在她的靈魂雖然虛弱卻很乾凈。”

“聽過借屍還魂嗎?”虛雲說,“這對姐妹倆遠不需要如此,她們的身體對彼此來說都是十分契合的肉體,雖然體外的魂魄想要把肉體的生魂逼出來很難,但是如果生魂自己願意出來呢?那一切就變得很簡單了。”

遠處的楚家家主跑過來置疑虛云為什麼要綁着張璇婉,但他又怕離開之後妻子沒人保護,只好在原地瞪着虛雲。

“那張璇婉呢?她的魂魄呢?”溫久問。

溫久這句話剛落地,鬼嬰卻動了動了起來,因為不斷吞噬怨氣,它現在已經長成了一個小山丘一樣大小的巨人,全身籠罩的一片黑霧當中,但是它的速度卻非常快,猛然衝著虛雲而來。

“退開,”虛雲甩出一道颶風,將溫久送去楚鈺那裡。

張璇婉的肉身還在那裡,而且她的房間雖然毀了,楚鈺設的結界卻還在,以菩提神樹為陣眼設的防護陣,連平時的鬼嬰都擋得住。

至於眼前這隻,但願它還有點理智,不會去攻擊剛剛獲得肉身的張璇瀅吧。

虛雲握緊手中的紅色的珠子,這是火淵天鏡的火精凝結而成,對於他和龍骨來說是最佳的食物。

虛雲一手捏爆了手中的珠子,細碎的火精慢慢滲入他的體內,龍骨的熱氣掀起的漩渦猛地擴大好幾倍,整個楚家,方圓百里如同陷入火海當中,被突然上升的高溫炙烤着。

“好熱啊!”

很熱嗎?

溫久狐疑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楚鈺,楚鈺也用同樣的眼神看着他,不過收斂很多,他突然說道:“不是我說的。”

那是誰?

溫久低頭看着被赤蛟繩吊著脖子的小肉球,它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哭,不像是會說這句話的“鬼”。

“好熱啊!”有人崩潰的大喊了句,“你們不熱嗎?”

這時,溫久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源,他單手捏住一片落葉,對着菩提樹的一角飛了出去。

“鐺”的一聲,發出兵刃相接的聲音。一道黑色的影子從狼狽的樹下掉了下來,竟然是當初跟着他們一路,蘇家的管家裴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