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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底黑字,文件密密麻麻的條款下方,這個本應該由賀廷琛來斷決簽字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賀離楓給早早的搶先了。暫且不說這個位置本來就是屬於賀廷琛的工作內容之內,光是賀離楓根本就沒有上報這件事情,就已經自主主張找到了別人並且簽上了他的名字。

顧言的心瞬間涼了一半,賀總和他家弟弟向來關係都不太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個大事件在兩人之間爆發,現在雖然他受傷,有很多事情或許無能為力,或許會拖延到他傷好出現,或許直接簡單的判斷一下。

但是賀離楓竟然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辦完了,這業務雖然很不錯,但最後的結論還沒有下來,誰都不能夠擅自做出可能有損公司各種方面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的查看賀廷琛的臉色,發現果不其然,之前半靠在沙發上的男人,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正襟危坐,全身都已經繃緊了,神色看起來也不太好的樣子。

顧言忍不住試探性的小聲問,“賀總……會不會是二少爺當做平常事情直接處理了呢?”

賀廷琛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目光之中帶着的微嘲,讓人看着便覺得後背發涼,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在一瞬間爬滿,這種冷意好像將整個房間都鋪滿了一般。

在床上打着電話翻着視頻的左晴笙也感到有些奇怪,探頭探腦的向著這邊看了過來,疑惑的落到了賀廷琛的身上,有些不明所以。

她一隻手拿着手機,一隻手還在刷視頻,皺眉看過來,也覺得這個男人好像身周都在發出格外逼人的寒氣一般,顧言回過頭來,用求助的目光逼迫左晴笙向他看去。

“左……小姐,快……”

顧言小心翼翼轉着腦袋用氣音和她說話,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滑稽,但是害怕和驚恐,倒是真的。

察覺到他的異常,再看他一臉的痛不欲生,她一瞬間以為是不是公司里顧言做了什麼事情,處理的不好,所以才會讓賀廷琛這麼生氣的。

卻見那男人早就已經低首,看着手中的文件,離得有些遠,並不能夠看清楚上面寫着什麼,只覺得密密麻麻的看着有些眼花。男人纖長的睫毛打下一彎陰影,小半張臉沉在黑暗之中,多了幾分陰冷。

左晴笙不由得也覺得渾身都有些不舒服,這個男人好像渾身上下,不僅僅是在冒着寒氣,更在外放着數不盡的殺氣。

漸漸的蔓延過來,直到整個房間都布滿了他的冷意。

“喂,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怎麼這樣愁眉苦臉的?顧言要是做得不好,你大可以訓斥他一頓,這樣的表情真的是讓我覺得有一個殺神在我的面前一般。”

左晴笙挑了挑眉頭,向他看過去。

察覺到左晴笙灼熱的目光,這男人的神色才稍微的鬆緩下來了一點點。接着,他在心中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對着左晴笙輕輕的一笑。

笑意很淡,那種完全不屬於他正常風格的氣息又在一瞬間撲面而來,兩人對視了一眼,目光之中的情緒仍然逃脫不開,賀廷琛知道面對這個女人也仍然逃脫不了,但是對於這件事情,他也不想在她的面前多說。

這個弟弟……真的是讓他??無時無刻不都在憎恨的,當然,那個男人也如是。

“沒什麼,你自己忙吧。”

隨即他不再看左晴笙,目光在一瞬間從溫和轉變成了陰冷,直直的逼視着顧言,而後者默默的吞了一口口水,差點把自己給嗆死了。

渾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冷汗擦過他的額角,在現在冷氣瀰漫的房間里也仍然一個勁兒的冒着汗,他顫巍巍的抖着嘴唇,這件事情他做的也有很多不對,直到現在才報上來並且對此事完全沒有察覺,甚至讓賀離楓鑽了他們的空子。

“賀總,對不起,這件事情我沒有處理好,都是我的失職。”

他沒有想着狡辯,即使這個男人做的事情其實真的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即使這一份文件是今天才在不知不覺間混在普通文件里一起拿過來的,他完全對於此事都不知情。

並且那個男人雖然和賀廷琛的關係看起來並不是很好,但是那人畢竟也是一個堂堂的賀家少爺。

“公司對於文件的先後處理順序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但是沒有察覺到職員們的外出記錄是我的失職,二少爺拿走了文件的事情是我的保管不當……”

顧言的表現已經是差不多將責任都完全攬在了自己的頭上,不過別人是不是做的對還是做的錯,這個事情都有他的錯誤,即使賀廷琛會處罰他什麼,都完全是情理之中的。

但是他打算咬咬牙扛過去的時候,賀廷琛卻是並沒有處罰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辨認他說的這些到底是不是法子內心,或者都是真實的。

“好了。他要做就做吧,出事的那一天正在討論這件事情,幾個大股東的意見差不多都已經定下來了,只是沒有做出最後的斷絕……”

他看了一眼剛剛開始就已經沒有再打電話,而是格外安靜的看着他的左晴笙,那女人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神色之中帶着一點兒狐疑。

賀廷琛沉了沉眸子,他並不想要在別人的面前揭露自己家裡的事情,作為一個男人的自尊,使得他對自己這個所謂弟弟的男人,之間發生的那些事情都閉口不談。

左晴笙心中也有些奇怪,她始終覺得賀廷琛好像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來,還有什麼事情是在瞞着她的,但是看他現在的做法,好像並沒有把真實的情況說出來的想法。

看顧言之前的表情,想來應該是知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內幕的,但是……二少爺?

這個男人又是誰?

在她的記憶當中好像並沒有這個人的任何痕迹,但是這件事情就是與這個二少爺有牽扯的,並且他們都不想要提到這個男人。

左晴笙秉承着別人只要不願意說出來,她自己就完全沒有必要,也沒有資格去過問的看法,他們對此避的很遠,她也沒必要去摻一趟渾水,惹進更多的是非當中,對於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做出任何的不出自本心的評判。

賀廷琛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掃過她,隨即滑過一臉錯愕的顧言,慢慢的落到了手中的文件上。這個名字讓他覺得分外的刺眼,原本他是完全不關心這些事情的,但是這個弟弟卻總是來挑戰他的底線。

之前的事情能夠放過他,現在這件事情只能先計算着,等到自己出院以後,他若是還要繼續做這些事情的話,想必是就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可能有了。

“呵……”

賀廷琛;冷笑了一聲,算是表達了自己今天的所有的不滿,隨即斜着眼睛瞧了一眼顧言,神色之中帶了一點兒似笑非笑,看得仍然是讓人覺得心中發虛。

“罷了,他喜歡做就做吧,以後要是他有任何的動向,只管給我知會一聲便是了,他想要搞什麼名堂可不是我們能夠控制得了的。”

同父異母?

真是可笑。

若有一個從來都是看似處處都在恭維着他,其實無時無刻不在和他對着乾的男人,整天思考的是如何將自己的位置提升得和他一般高度,那個男人……生着一張春風得意的臉,背地裡做的那些陰險的事情,就真的以為他不知道嗎?

還是說……他就是打算讓自己知道,來向他耀武揚威的嗎?

可笑之極!

賀廷琛有些無奈,對着這個男人完全不知道該發表什麼樣的意見,究竟是自欺自人,還是狂妄自大?妄想着搶自己手裡的位置,不知道他還有什麼樣的能耐。

他正襟危坐渾身都散發著寒氣和嚴肅的氣息,隨即慢慢的抵在了自己身後的沙發上,柔軟的舒適度讓他浮躁的內心稍微安分下來了一點。

賀廷琛淡淡的抬眼一瞟,目光在顧言的臉上划過,看他一臉的強忍,但是也完全無可奈何,緩緩的道。

“這件事情,就先……這樣處理吧,隨後的事靜觀他的發展。若是勢力強勁起來,適度打壓一下便是了,若是雄風不振,推波助瀾,幫他一把也未嘗不可。”

左晴笙一動不動的看着這個男人,生怕自己錯過了他一絲一毫的表情,她只覺得,賀廷琛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眸光之中好像瞬間浮現出來了一絲笑意,然後立即迅速的消散掉,好像從來都沒有露出過那種的表情一般。

這樣的表情,讓她也有了一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

但是那感覺轉瞬即逝,快到了讓她抓不到,也完全捉摸不透。

但賀廷琛要做什麼事情她完全管不到,並且這是別人公司里的事情,她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模特,根本就沒有插足過問的權利和職責。

於是,左晴笙癟了癟嘴,自顧自的轉過了身子,仍舊接着自己的工作繼續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