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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了好久,都沒有將這個消息給消化完畢,就這樣默默地感嘆了一下,又繼續恢復到了以前的狀態。

其實說起來,左晴笙還是有一點兒自我安慰的心態。

畢竟現在這樣的發展水平,她就算是想要立即出國去找賀廷琛,也並不是什麼所謂的難事。

但是都還沒有等到她將這個事情給消化完畢了,心中的有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她就算是可以立即飛到異國他鄉去,她就算是能夠費勁千方百計,幾轉波折,但是對方,又怎麼會願意見到她呢?

賀廷琛不就是想要藏起來,想要眼不見為凈,想要自己的世界當中,永遠都出現不了她的身影?

一切的一切,都在鄭重而又嚴肅的告訴她這個事實。

左晴笙緩緩的苦笑了一聲,一顆心也跟着沉了下來。

“左組長……你沒事兒吧?”

她的目光似乎還有些擔憂,落到那女人一片死色的臉上,就如同是在害怕左晴笙如同一株失去了泥土和水流滋養的鮮花一般,慢慢的枯萎下去。

“沒事。”

左晴笙緩緩的搖了搖頭,她也學着阿靜之前的樣子,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上看。

她像是能夠將那一片雪白的牆壁給盯得鑽出一朵花兒來。

阿靜有些擔憂,但是她知道,現在還是應該將所有的主動權都交給左晴笙,只有她真正的意識到,自己才能夠徹徹底底的放心下來。

她們兩個女人,如今都還躺在床上,左晴笙盯着天花板的眼神,直得有些死氣,而阿靜盯着左晴笙的表情,帶上了憐惜和心疼。

她狠狠的一咬牙,盯着左晴笙一張慘白的臉,五指早就已經攥成了一個死死的拳頭。

阿靜猛地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就像是看見了什麼東西似的,眼神突然深沉下來,她就像是突然將自己脫離了出來,想要從那個無形的圈套之中掙扎出來。

“左組長,你若是真的你要哪個捨不得他的話,我……我幫你,我去把他給找回來,只要你的一句話,他是不可能不回來的!”

左晴笙愣了愣。

她沒有想到,阿靜憋了半響,說出來的竟然還是這句話,心中雖然還有些隱隱的期待感,但是很快就被顯示給全部衝散。

左晴笙慘白着一張臉,將目光從天花板上終於收了回來,她倒是沒有否認,而是直接就問道。

“你就這樣相信?”

阿靜簡直想要苦笑一聲,她盯着那個女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如何解釋,但是被逼得有些無奈,她就只能夠說道。

“是的,只要是你,他就永遠都不可能不會否認你的話。”

然而聽見這句話,左晴笙心中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媽媽那的浮了上來,看着眼前的那個女人擔憂的目光,嘴裡頭卻是在說著樣肯定的話語。

她有些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相信,但是那個奇怪的感覺,讓她的意識也稍微清醒了一點兒。

賀廷琛為何會這樣義無反顧的相信她?為何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她?不管左晴笙是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那個男人都沒有一絲的怨言。

賀廷琛在對着她的時候,也就只會露出受傷的表情,和強制的表情,他在昭告着自己的主權,而左晴笙卻又在一次又一次的去反駁他的觀點。

她不想要做的事情,賀廷琛不會逼她。她將自己和那個“女人”,給劃分得一清二楚的時候,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滿了痛苦的意味。

甚至都要讓人打心眼兒的以為,其實他並不是什麼所謂的男友,而是一個只會聽從她的意見的奴僕似的。

她看着阿靜,那女人似乎有些啞口無言的樣子,她在說出來這句話之後,就已經極其敏銳的察覺到了左晴笙關於這一句話,所表現出來的厭惡。

阿靜不由得又想到了那一天,左晴笙將她自己和失憶前的自己給拉得無比分開的話語,當時自己還有些不以為意。

畢竟就算是左晴笙再如何將兩者之間分得清楚,她們不都是一個人嗎?

不都是用着一個身體嗎?不都是有着共同的記憶嗎?

就算是缺失了一段,但還是能夠通過後天的努力,比如自己的回憶和別人的講述,然而慢慢的彌補上來的嗎?

可是為什麼左晴笙竟然會這樣抵觸?

她不知道!完完全全的不知道!

左晴笙看着那女人垂下眸子收斂神色的模樣,心中就已經隱隱約約的滑過了一絲不安,她想了想,便說道。

“其實我已經不像是當初那樣再將自己和她給分得如何清楚了……”

她斷斷續續都說出來這句話,然而阿靜卻是直接就否認掉了,自己若是會相信她的話,才是真的有毛病了。

左晴笙仍舊在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其實現在心中就只有一個隱約的心思浮現出來,我承認,我確實是放不下他,明明嘴上是說著這樣的話,然而心中還是忍不住去想他。”

她說著,就緩緩的笑了一聲。

聲音聽上去很清脆,讓人並不會覺得這一句話究竟有什麼奇怪的,並且這臉上少有的正經,更是讓所有的人都不會覺得她講出來極其的彆扭。

阿靜盯着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在自己緩緩的笑了一聲,衝著她說道。

“左組長,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不管你是做了什麼,我都會放手讓你去做的,只要你願意,只要你能夠明白我……明白我一直都站在你的身後。”

她說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看上去這個才是真的笑了。

只是那笑容苦澀到了一種讓人不敢再去探究第二次的地步。

“不管你最後的選擇是誰,我都跟在你的身邊,你選擇了賀廷琛也好,你不選擇賀廷琛也沒有什麼錯,你就是你,不要被所謂的丟失了記憶,而被迷惑到選擇放棄的地步。”

阿靜緩緩的說出來了這句話,一連串句子,就從她的嘴裡蹦出來,一句一句的,都在彰顯着自己對左晴笙究竟是有多麼的衷心的地步。

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又立馬移開了目光。

左晴笙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一絲的表示。

她心中的念頭就像是雨後的春筍一般,一個勁兒的往外頭冒頭,她就像是失去了自主的能力一般,被這些所謂的繁雜事務給操控着自己的內心。

她緩緩的嘆息了一聲。

“阿靜,謝謝你。”

那女人愣住了。

隨即,阿靜抿了抿唇,聲音有些顫抖的從嗓子眼裡飄了出來。

“不客氣。”

既然左晴笙都已經將話說到了直接道謝的地步了,她也就再也沒有什麼好拒絕的理由了,心中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應該怎樣去做。

但是她一睜開眼睛,就能夠看見左晴笙近在咫尺的一張臉,那一刻,似乎千言萬語,所有的感觸和抱怨都瞬間被縫在了喉嚨裡頭。

阿靜沉默了一會兒,緩緩的翻身下床,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她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栽倒了這個女人的手中。

阿靜衝著那個躺在床上,還有些發矇的女人露齒一笑,一口小白牙在有些昏暗的房間里,白得閃爍發亮。

“左組長,這件事情你就放心大膽地交給我吧,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幫你做好的,那個男人,絕對會回來的。”

她只看了左晴笙一眼,笑容隨即也收斂了下去。

隨即也沒有等待左晴笙開口說話,直接就離開了房間出了門去。

左晴笙有些愣愣的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應該怎樣做,緩緩的嘆息一聲,衝著只剩下一個人的房間,說了一句。

“其實……你不需要幫我到這個地步,阿靜……我能夠看出來你的心意。”

她苦笑了半響,房間里安靜得只能夠聽見她一個人的呼吸聲,她又在床上緩緩的躺了下去,心中有些發緊,但是同時也多了不少的釋然。

不管如何,總歸還是有一個人,義無反顧的相信自己,抱住自己,她已經別無所求了。

以至於賀廷琛究竟能不能夠回來,她……就算是想要說不在意,但是內心的糾結還是不能讓她多一分想要僥倖逃脫的一絲。

不知道她唐了有多久,外頭面的層層煙霧,也跟着散開了,露出了一片如洗碧空。

冷風從窗戶縫裡吹進來,刮在她的臉上有些微微的發疼,就如同是刀子一般,簡直都能夠直接穿透進她的皮肉。

她沉默了良久,還是翻身下床,稍微準備了一會兒,才出了悶去。

她走在大街上,身上穿得有些單薄,但是她卻像是絲毫都感受不到寒風的侵襲,只顧着皺着眉頭去在意手中的一頁白紙會不會被風給颳走了。

照着上頭給出的信息,不算快的找到了那個地方。

她站在大樓底下,微微揚起頭來,看着眼前的這一棟大廈,一瞬間閃過的恍然讓她幾乎快要沉迷進去。

左晴笙伸手扯緊了身上穿着的單薄的衣服,朝着大樓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