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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夫人沒等摔得頭昏腦漲的穆鵬爬到穆知府面前,抬起一腳狠狠揣在穆鵬下身。

“啊。”

“鵬兒。”

一聲慘叫,穆知府心頭一顫,繞過面前的桌案,幾步來到穆鵬身邊。

穆鵬下身已碎,鮮血很快染濕了褲子。

“你……你好大的膽子。”

穆知府火了,怒視顧夫人,臉色鐵青,“來人!”

“你不用叫了,他們都被我打趴下了。”

她冷冷一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真若心疼你的私生子,就該好好教導他,督促他上進,教他走正道,而不是一味縱容,你知不知道他方才在做什麼?”

“誣陷同窗不說,他欺凌踐踏不肯屈服順從他的錢謙,若不是我及時趕到,錢謙怕是就要自盡……”

她沒有說出下面的話,畢竟這不是好事,對錢謙的將來影響太大了。

“穆鵬是你的兒子,你心疼他,錢謙就沒有父母親人?他的姐姐就不疼他?”

穆知府眸子閃了閃。

“在你眼裡,你兒子的命才珍貴,旁人家的孩子即便被糟蹋被踐踏,也無所謂,因為他們的出身趕不上你,天生命賤,是不是?”

此話正好說中穆知府的心上,他安撫黎民,被稱作百姓的父母官。

自然要比尋常百姓地位高!

他一句話就可斷百姓的富貴榮辱。

顧夫人指了指顧遠,“那巧了,遠哥的出身比你高,我是遠哥的媳婦,自然也比你貴重,按照你的想法,天生低賤的人就該被欺負,我踹爆他的下體,也是應該的。”

“你可不能怨恨我哦!”

顧夫人咯咯笑着,滿是嘲諷。

秦臣首次見有人利用身份地位如此明目張胆的欺負人。

顧夫人從懷裡掏出厚厚一疊銀票,遺憾說道:“沒想到鎮國公府的收成也不怎樣,蕭氏名聲到是響亮,卻是個不會賺錢的,看起來這些年鎮國公顧家也沒積攢多少的家底,她為了名聲還往外撒銀子,以後鎮國公府的中饋庶務,她還是別再管了,被她弄個入不敷出,咱們可就吃大虧了。”

說這話的顧夫人是不是忘記方才在公主府甩了江月曦一臉的銀票?

穆知府愣了片刻,看向靜靜坐在一旁的俊美文雅的中年男子,“你……你是……”

鎮國公對他們的壓力僅此於秦元帝。

既然他們一家已經決定上京,顧遠也就沒想過再隱瞞身份,高深莫測說道:“我姓顧!”

穆知府呆了一瞬,遲疑問道:“您是鎮國公世子?!”

看年歲,鎮國公世子同面前的男子相當。

顧遠意味深長笑了笑,“我可以同穆大人透個底,若我犯了什麼事,鎮國公撇下世子不管,也會來幫我抹平禍事。”

“若是誰令我生厭,不開心,哪怕那人是世子爺的人,鎮國公也會親手誅殺。”

穆大人徹底聽糊塗了。

顧遠淡淡說道:“你不用試探,也無需打聽我的身份,該知道時,世上之人都會知道,只是穆大人能不能等到那一日,還要看接下來穆知府是否聽話識趣了。”

一桿銀槍抵在穆知府咽喉。

冰冷的觸感和死亡的威脅令他通體生寒。

而銀槍另一端卻是握在柔美的夫人手中,只要她稍稍用力,銀槍便能刺破他的喉嚨。

穆知府冷汗淋淋,顧不上已經疼暈過的穆鵬,沙啞說道:“別,衝動,顧夫人。”

既然中年男子姓顧,眼前的美婦肯定是他的妻子。

嫁人會隨夫姓氏,通常會以夫姓相稱,除非似蕭夫人這樣頗有名望且得到朝廷正式冊封的一品誥命的女子,外人才會以娘家姓稱呼蕭夫人。

“好好同遠哥說話,按照遠哥的吩咐做,明白么?”

顧夫人冷聲道:“你若再動小心的話,我能饒你,我手中的銀槍可是還沒開刃飲血呢。”

撤回銀槍,顧夫人重新收好銀票,站在顧遠身後,琢磨着去京城前,是不是多抬幾箱子銀子去?

鎮國公府不夠富庶,她的珠珠受苦怎麼辦?

何況鎮國公府下人在蕭氏的影響下,怕是長了一雙勢利眼,捧高踩低,嫌貧愛富,她先用銀子把他們砸暈了,眼晃花了,他們也會聽話上幾分。

有句話不是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么?

她就沒見過對錢財無動於衷的人。

就連秦元帝……也是一樣,據說極為摳門。

許是他窮怕了,登上皇位後擁有天下財富,也沒見秦元帝大方過。

穆知府小心翼翼問道:“不知顧……顧先生來此有何吩咐?只為取走鎮國公府的銀子?”

“我方才說過三樁事,已經辦成兩樣。”

顧遠瞥了一眼穆鵬,“既然錢謙是冤枉的,穆大人是不是該為他洗清冤枉,嚴懲真正做下姦殺案子的真兇?”

穆鵬命根子被廢,已無法傳宗接代,對他已無用處。

何況再繼續保穆鵬,只會連累他,他勾引嫂子進而讓嫂子生下奸生子的事遲早會大白天下,到時他只能以死以謝天下了。

哪怕他的兄長是病重而亡,旁人也會編排出他怕姦情暴露,殺兄的經過。

“我自會秉公處置,明日我便還錢謙清白,緝拿穆鵬歸案,並且我會上報朝廷,向刑部大理寺等承認錯判,慕鵬罪大惡極,按律當斬立決,不用等到秋後勾絕。”

穆知府心頭隱隱泛着疼,他也不是全然冷血無情,到底養了穆鵬十幾年。

此時此刻他也只能斷尾求生了。

穆鵬也是眼瞎,竟然招惹了這對煞神夫妻,若是尋常人家,何至於今日?!

顧遠點頭道:“好,現在我們該談一談第三樁事了。”

“穆大人坐下說話吧。”

顧遠側頭對秦臣道:“你也坐下,同穆大人詳細說說,你是如何奉安惠公主之命潛伏進劉廣餘孽中去的,又是如何計劃協助皇上徹底蕩平這群餘孽。”

穆知府:“……”

明明他就是劉廣餘孽的主事人,幾天沒見怎麼成了內應?

成了秦元帝的臣子?

“在下秦臣見過穆大人。”

從顧遠身後閃出,他正式行禮,這也是他正式踏入官場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