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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秦元帝有這種錯覺?

除了他對少年莫名的好感外,更多是在他昏迷時候聽到了顧明珠的聲音。

他在救人!

儘力讓這些素未平生的人順利逃脫火海。

少年雖然嘴巴有點毒,有點傲嬌,卻是個善良的人。

而且在起火前,就專門提醒過他,若是整個賭場有人能救他,也就是少年了。

換了一身男裝,混進賭場,又順利找到秦元帝的蕭氏並不知道秦元帝此時的心思。

否則她也不會賣力拖着沉重的秦元帝往外跑了。

散財賭場本就是她的,對賭場的布置她也算盡了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從哪裡逃跑更安全和容易。

顧明珠一直注意秦元帝,發覺有個男人靠近並背起秦元帝……她嘴角勾起,果然來了。

她等得就是蕭氏!

第一次來賭場,哪怕進賭場時,她仔細觀察過也不會有蕭氏了解一切。

何況放火的人是蕭氏的話,她衝進來救人必是做了安全的把握。

無疑蕭氏是個聰明的人,如何都不會為救駕就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

“走,都跟着我走。”

顧明珠從袖口掏出方才逛街順手給娘親和姐姐買的胭脂水粉,正好派上了用場。

她把整盒的水粉灑在身上等顯眼的地方。

鮮亮的顏色即便身處火海依然能看的一清二楚。

趴在地上的人抬頭看着紅紅的人兒,這就是希望!

他們逃脫升天的希望。

少年不是很寬闊的身體撐起了所有人的希望。

顧明珠瞄着蕭氏,領着一群人向另外的出口爬去。

秦元帝很沉,完全昏迷的秦元帝更沉。

蕭氏很少做這樣的體力活,背着秦元帝直喘粗氣,為了以後的生活,為了能徹底踩下顧遠一家,她只能拼了!

果然賭場後是有後門的,蕭氏輕鬆推開後門。

不大一會,顧明珠也領着一眾人爬了出來。

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不再飽受死亡的威脅,這群人哪怕狼狽不堪,臉上黑漆漆的,還有被顧金玉打出的紅腫,但每一個人都很開心,亦很慶幸!

他們活下來了。

從那麼大的火海中徹底逃脫出來。

這比贏錢還要珍貴!

經過這一次,他們應該不會再時常去賭場廝混。

銀子再多也沒性命重要。

他們目光紛紛看向已經起身的顧明珠,就是眼前的少年,身上沾滿脂粉的少年救了他們!

若沒有他當機立斷,他們根本無法從擁擠的賭坊逃出來。

火勢此時已經蔓延整個賭場,倒是有不少人來洒水,可是對比杯水車薪的洒水,火勢沒有變弱的趨勢。

這條街上都是賭場,一家起火,一片人遭殃,雖然其餘賭場不會有散財賭場損失慘重。

不過都或多或少受了一些影響。

為了成為秦元帝的‘救命恩人’,蕭氏竟然不顧人命?

顧明珠帶出來的人有一大半,但還有一部人葬身散財賭場。

“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她自詡心狠手辣,卻從未害過無辜人的性命。

即便來賭場賭博的人都是敗類,蕭氏也沒資格決定他們的生死!

蕭氏也是凡人,她不是定人生死的判官!

“哥,你把銀子分給他們。”

顧明珠掏出一疊金票,“但凡跟你下注的人都不要落下。”

許是方才在濃煙中說話太多,聲音太大,顧明珠的嗓子猶如被砂礫摩擦過一般,沙啞低沉。

再也不見方才的清越。

然而卻更給人以信服沉重的感覺。

英雄本就不需要多話的。

“銀子,我不要了,是您救了我的命。”

“對,沒有您,有銀子也沒用。”

顧金玉總算明白為何小妹會衝過來幫他翻牌,甚至把桌上的金票銀票一掃而光。

咳咳咳咳,小妹這不浪費一點銀子的性情同娘不怎麼像啊。

顧明珠斜睨了顧金玉一眼,什麼叫不像?

金票不是錢嗎?

被火燒了就好?

能多賺一筆為何要少賺?

拿回去給娘繼續炫富也好啊。

顧金玉低頭接過銀票,按照記憶中分給眾人,幾乎他都是多給的,畢竟他們可是結下了生死的友情。

何況小妹本就把銀子拿得比較多,他本身只在意賭博贏錢後的快感,卻沒有想過賺多少的銀子。

“改日,我再帶你們大殺四方,我的目標是贏遍所有的京城賭場。”

眾人:“……”

剛剛熄滅對賭博的興趣,又被顧金玉的豪言壯語給打動了。

跟着顧金玉,不僅有肉吃,還能體會到贏賭場老闆的快感。

同顧金玉一起,連賭博都變得很有藝術性,家裡也不會再罵他們不務正業了。

顧明珠眼見安排好一切,悄悄向蕭氏消失的方向追去。

顧金玉不放心她,撇下同他攀談的眾人,同樣跟了過去。

今日他領着小妹出門,就鬧出這麼大的亂子,回去他如何同父母交代?

他還不得被二妹給怨死?

二妹一旦生氣了,給他加點調料,五叔他們給他加重功課,他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此時他萬萬是不敢放小妹一個人離開了。

何況小妹出事,他也是心疼的。

蕭氏背秦元帝走不了太遠的路,尋到一個相對僻靜的巷子,她把秦元帝放到地上。

她自己一人坐在一旁喘着粗氣,看着秦元帝,還是沒有鎮國公顧煊英俊儒雅。

褪去他那身龍袍,他就是個普通至極的鄉下老農。

當初她選擇顧煊沒有錯。

顧煊直到現在看起來還是賞心悅目,而秦元帝卻已有了老態,保養得再好,秦元帝相貌始終趕不上顧煊。

真難為蕭妃是如何忍受的。

聽說秦元帝在床榻上也是個只顧自己歡愉的,很少顧慮嬪妃的感受。

相比較顧煊的溫柔,秦元帝差遠了。

蕭氏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她不可能留在原地等秦元帝蘇醒,一下子就找到救命恩人,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

她雖是瞧不上秦元帝,但也清楚能掌握一個帝國的皇帝不是顧煊那麼好哄騙。

而且輕易找到的救命恩人,反而不覺得珍貴了。

皇帝總會把恩情看得很輕,以為旁人救駕是應該應分的。

更容易遺忘掉這份恩情。

蕭氏付出了整個散財賭場,可不是僅讓秦元帝感動一時,她期望能指着這份恩情做一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