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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年紀輕輕的高弦,在港府行政局裡的資歷尚淺,但憑藉消除香江能源短缺危機、平抑日常生活必需商品物價,以及現在規模足以與香江第一大財團怡和比肩的,刺激香江經濟發展的龐大地產投資計劃,等等這些重大功勞,他的話語權可不小,並且越來越受到重視。

換而言之,高弦除了通過商業運作,賺取了巨大的財富之外,也通過慈善公益,積累了有口皆碑的民望,以及勇於承擔社會責任,贏得了崇高的官方地位。

在港督麥理浩這裡,把高弦形容為大紅人有點誇張,但賞識、信任、尊重這類正面效應,絕對是不少的。

因此,高弦首先把暫停徵收娛樂稅的議案擺出來後,別人稍加附議一下就通過了,最後定為,下個月一日開始正式執行,期限為兩年。

沒想到效率會如此高的邵誼夫,當得知大事已成後,不住口地稱讚道:“高先生在總督和行政局的話語權,可是越來越大了。”

高弦隨口謙虛道:“其實,主要還是六叔的建議,提到了點子上,不但顧全了電影行業的利益,還兼顧了刺激民眾的文化生活消費,這一點對於現階段的香江經濟發展,顯得尤為重要。”

“如此兩全其美的提案,正府讓出一部分稅收,是非常划算的。”

被高弦閣下,JP恭維,邵誼夫老懷大暢,不由得有些飄飄然,主動投桃報李道:“尚華文化有電影需要聯繫院線的話,儘管對邵氏院線說。”

高弦被邵誼夫的慷慨大方逗樂了,還別說,這樣一來,自己倒是省得再張一次嘴了。

經過這幾年的辛勤積累,許貫文專業水準已然大成,終於拿出了足以稱雄一九七零年代的許氏諷刺喜劇。

已經親自了解過這類題材電影開山之作——《鬼馬雙星》品質的高弦,暗中瞭然,屬於許氏兄弟的時代要來了,其名片效應雖然未必比得上李曉龍的世界級別,但在東南亞範圍內,甚至包括一本在內,仍然能夠取得風靡一時的成就。

如此一張好牌,高弦當然要借用邵誼夫的資源,做錦上添花了。

其實,這個時期,除了李曉龍之外,高弦已經找不到堪當“名片”之才了。

以他太平紳士和行政局議員的身份地位,總不能真的堂而皇之地去捧那些風月電影明星吧,所以不得不格外重視許貫文。

邵誼夫知道許貫文這個人,但談不上重視,於是當即答應下來,根本沒意識到,這個雲淡風輕的禮尚往來,會憑空多製造至少上百萬的電影票房,而像家電、時裝這樣的軟廣告效應,就更難以估量了。

就事實而言,港府暫停徵收娛樂稅,確實起到了刺激消費的作用,還沒等到下個月一號呢,各個劇院便加大了攬客的力度,而上映的電影,更是以風月題材較為突出。

千萬不要小瞧這個時期香江電影的大膽程度,就算“老劇本”里一九九零年代的限制片,也未必能在套路上超越。

這便是香江的社會風氣了,只要是能賺錢的行當,從來就不缺出色的人去做。

可就在這一片浮華當中,突然蹦出來一個勁爆新聞,正在熱映的風月片《聲色犬馬》的女主角胡小曼,自殺身亡了。

由於胡小曼在大屏幕上的“出色”表演,很多觀眾都被迷得進了好幾次影院。

如此一個活色生香的佳人,突然香消玉殞了,不引起轟動才怪了。

高弦正陪着好不容易哄回香江來過農曆新年的易慧蓉,《聲色犬馬》的導演李漢祥,過來悄悄地說了這個特殊的消息。

高弦眉頭一挑,心說,不至於吧,胡小曼又不是什麼三貞九烈的善男信女,有什麼沒下限的事情,能讓她想不開。

李漢祥則忍不住地惋惜,“漂亮的女明星好找,但能在鏡頭前完全放得開、揮灑自若、讓觀眾如醉如痴的漂亮女明星,就可遇不可求了。”

“這倒也是。”高弦點了點頭,“你的新國聯電影公司和胡小曼簽了幾部電影的約?”

李漢祥回答道:“請胡小曼做名副其實的女主角的演出合約,《聲色犬馬》是第一部,還剩下四部。”

高弦沉吟道:“好歹賓主一場,如果有什麼道義的地方需要幫助,你們就露個面,但胡小曼的背景極其複雜,恐怕還有餘波,你們要注意慎言。”

得到指點的李漢祥,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起身告辭。

高弦的預料,果然沒錯,胡小曼的自殺身亡,沸沸揚揚地鬧得滿城風雨。而死因除了最開始的情場失意說、黑社會壓迫說、不堪毒品折磨說等等之外,還演繹出了各種陰謀論。一個佐證就是,胡小曼所屬電影公司的女老闆余朵朵,被香江警方控制了。

聽說余朵朵出了事後,高弦就真的皺起眉頭了,這個女人不是一般地膽子大,自己做過什麼,心裡沒數嗎?都移民米國了,還回香江幹什麼!看看呂樂、藍剛之流的華人探長,一旦逃出香江,有誰敢走回頭路的?

據高弦所知,余朵朵這個女人不但知道很多事,恐怕還參與了很多事。

香江的廉政總署呼之欲出,余朵朵落到香江警方手裡,估計其背後的溫恩輝,就會有大麻煩了,也不知道溫家這個保護傘,能發揮多大的作用。

只是,余朵朵這條線,是被誰揪出來的呢?

很快,高弦便知道了答案。

這一天,溫恩輝來到了高弦的辦公室,遞過來一個鼓鼓的文件袋,“高先生,念我們相識一場,幫我一個忙,把這些香江的物業變現,款項都打到這個瑞士銀行賬戶,越快越好,傭金我多給一成。”

高弦不動聲色地把文件袋裡的東西倒出來,翻看了一下。

溫恩輝強調道:“你放心,這些物業出身都很清白,我的做事周全程度,你又不是不清楚。”

“我是一個商人,自然很難拒絕如此利潤豐厚的買賣。”高弦笑了笑,好奇地問道:“溫大少爺,介不介意告訴我,你究竟遇到了什麼麻煩?”

“只要你願意聽,我就肯說。”溫恩輝無所謂地道出了個中原委,“我基本已經掌握了溫氏集團,但我那個沒給石家生齣兒子的便宜妹妹溫恩潔,卻不甘心地展開反撲,朵朵的麻煩,應該就是她的手筆。”

“至於胡小曼之死,還真和我這邊沒關係,因為她根本沒有資本擺脫我們的控制,我們自然也沒必要浪費掉這麼好的棋子了。”

高弦皺眉道:“溫爵士就放任你們兄妹如此爭鬥,無謂地消耗溫家的實力?”

溫恩輝放下杯子,悠悠地說道:“一個人再如何風光,也抵擋不住衰老的侵襲。我爸中風了一次,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只不過外面的人很少知道罷了。”

高弦沉吟道:“葛柏逃回英國,在香江社會引起滔天巨浪,迫使正府加大整治貪腐的力度,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勢機構——廉政公署,很快就要開始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