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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故人

2013年9月19日,紐·約蘇富比拍買公司舉行華夏古代書畫拍賣專場。

其中明代著名畫家唐寅的一幅立軸《廬山觀瀑圖》以3億美元起拍,經過120輪叫價,最終以5.9億美元的天價成交,刷新了唐寅書畫拍賣的世界紀錄。

而這幅《山居秋暝圖》,其藝術價值不下於當年的《廬山觀瀑圖》,在藝術史上堪稱登峰造極的巔峰之作。

唐伯虎在華夏民間,威望極高,流傳極廣,這樣一幅千古佳作,必然會引起眾人的哄搶。

“沫白哥哥,這幅畫很值錢嘛?”

唐清雅好奇地問道,她並不懂藝術,唐伯虎只是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

而蘇沫白本身在藝術造詣上便極有天賦,他還是王大千的得意門生。

王大千是南疆書畫協會的會長,著名的繪畫大師,在這個領域裡威望極高,蘇沫白這次作為特邀嘉賓,就是王大千有意提攜。

此刻,蘇沫白目光灼灼地盯着展台,臉上帶着濃濃地崇敬之情。

“值錢,那是相當值錢,唐伯虎的畫在國際上能拍賣到三五十億,在國內只高不低。”

蘇沫白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眼神鋥亮發光,就好像看見一位不穿衣服的小姐姐。

納尼?

三五十億!

唐清雅直接捂着嘴尖叫起來,這一幅畫作,竟然勝得過唐家近百年的打拚和累積。

整個唐家一族資產加起來也不過二十億出頭啊。

“怎麼會有人捨得畫這麼多錢,買一張畫呢?”

在他們的眼裡,這畫不過就是一張紙,外加一些顏料,成本不足百元,怎麼經過藝術大師的組合、加工,價值便能達到幾十億?

簡直不可思議!

“是啊,這幾天新聞還說有位姓潘的美女姐姐靠畫畫月入十萬,年紀輕輕就給自己的父親買了套房呢。”蕭初晴捂着嘴巴,羨慕地說道。

那些年紀輕輕便能靠着一技之長,在社會上獲得眾人的認可,確實值得喝彩。

“你說那個騙子嘛?”蘇沫白白了一眼,非常氣憤和不屑地說道:

“推廣這條新聞的編輯一定瞎了眼,那位潘女士的畫簡直就是侮辱藝術。”

作為行業內大咖級別的人物,蘇沫白一眼就看出新聞上的話不過都是噴繪打印出來,然後再塑造點筆觸來騙外行的。而她寥寥幾張能拿出手的作品,還是盜竊別人的,簡直就是行業的恥辱和敗類。

“這種人,不提也罷。”蘇沫白搖搖頭,又道:

“這藝術的事情,說了你們也聽不懂,你們只要知道,凡是畫畫的人,見到唐寅的作品,一定會自慚形穢的。”

“說到頭,金錢不過是一張紙,真正能萬古流傳,流芳百世的是一個民族燦爛的文化,輝煌的藝術以及偉大的創造。”

蘇沫白侃侃而談,風度翩翩,瞬間俘虜了無數少女的青睞。

很多人也用更加崇拜地眼神望着唐伯虎這幅作品。

華夏之所以是文明古國,禮儀之邦,是因為每一個華夏子民把文明刻進血脈里。

很多普通的老百姓可能不懂藝術,但並不妨礙他們尊重藝術家,尊重創造着我們這個民族燦爛文化的殿堂級別的大師!

“葉玄,董黎老師都誇你書法寫的很棒,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

蕭初晴忽然想起葉玄在書法上也極有造詣,便開口詢問起來。

她這一問,頓時,讓無數有心人的目光聚集在了葉玄的身上。

提到唐伯虎,葉玄的心情忽然有些沉重,他抬起頭,久久地凝視着這幅畫,眼神似乎浮現出當年曠達落拓的白衣才子。

世人笑他,他只道:“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世人追逐名利,他卻言:

“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長安眠。

姑蘇城外一茅屋,萬樹梅花月滿天。”

那年,唐寅卧病在床,他去看望,其微微一笑,寫下臨終絕筆:

“生在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又何妨,

陽間地府俱相似,只當漂流在異鄉。”

那夜,葉玄獨自一人,將老友葬在姑蘇城外,並在碑前刻下東坡的兩句詩: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伯虎雖不以詩名動天下,但心胸之曠達,性情之豪邁,不弱太白、東坡。

回過神來,葉玄不願流露這番情感,只是淡淡說道:

“伯虎一生孤苦,心性卻始終如孩童般天真,他的畫作自然是極好的,但是距離最巔峰的藝術水準仍然有一些距離。”

許是葉玄語氣中淡淡落寞,蕭初晴並沒有覺得不妥,反而感到一絲難過。

噗呲!

蘇沫白忍不住,扶着椅子把,訕笑起來:“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過了一會兒,蘇沫白止住笑意:“還伯虎?說的你好像跟唐伯虎很熟似得。”

“況且,唐伯虎的仕女圖天下無雙,是藝術史上的巔峰之作,被譽為古今畫人第一,這是得到無數名家公認的,你竟然說他差一點?真是可笑。”

說到這,蘇沫白眼角掠過一絲鄙夷,用教訓騙子的口吻道:

“幼稚,無知!不懂就不要裝懂!”

“你騙騙小姑娘也就罷了,在真正的方家面前,只會惹人恥笑。”

葉玄並沒有理會蘇沫白,衝著蕭初晴說:“董黎邀請我來創作一幅作品,當拍賣品。正好,可以讓你欣賞一下。”

“哇!真的么?”

蕭初晴的眼神里放着小星星,崇拜地看着葉玄。

他不知道董黎已經拜葉玄為師,還以為董黎愛才呢,不過,說是拍賣,估摸着也就賣個幾萬塊錢吧?

不過,一個高中生的畫作,能賣出幾萬塊錢已經令人崇拜了,大部分高中生,還在問父母要錢呢。

哪知,

“噗嗤——”

又是一陣爆笑聲傳來。

蘇沫白扶了扶鼻樑上的寶麗來金絲眼鏡,嘴角還憋着笑,做出一副實在憋不住的模樣。

他站了起來,抬手晃了晃價值300W的百達翡麗手錶,才強忍着笑意道:

“這位美麗的姑娘,他純粹在那裡胡說八道,你莫要當真了。”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