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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半。

京城,一座四合院的書房內。

老局長滿臉風塵僕僕,坐在沙發上。

雖然看上去情緒不好,卻還是表現的恭恭敬敬。

自從葉秋離開南山後,他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然後,由一架軍用直升機,將他從東海直接送回到了京城。

“方老,今晚上那兩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當眾對我動手……”

不等他把牢騷話說完,對面一名滿頭白髮的老者就笑呵呵地打斷道:“要我說,他倆動手打你,就是在幫你,你應該好好謝謝人家才對。”

這句話,頓時將老局長滿肚子的怨言硬生生憋了回去。

“方老,這……這……”

他吞吞吐吐,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被打了一巴掌,還要去感謝兇手,這算是哪門子的道理?

見他有些不忿,白髮老者繼續說道:“小秦,你太急功近利了,吃相難看不說,還惹錯了人,你今晚上差點沒命知道嗎?”

“呃……”

這一頓指責,讓老局長更是無言以對。

過了一會兒,他才悶聲悶氣地解釋道:“方老,我這麼做純屬是一片公心,絕對沒有私心雜念,我承認,這件事做得不光彩,但這也是為了大局着想。”

說著話,他打量了一眼白髮老者的反應。

見對方並未阻止,這才大着膽子繼續說道:“據我調查,葉秋很有可能與境外的一個神秘組織有着密切的關係,我只不過是想以他為突破口,獲取更多的情報,出發點完全是為了工作。”

等他把話說完,白髮老者才笑吟吟地反問道:“前一刻還是合作關係,眨眼間,就翻臉無情,算計對方,這麼做,合適嗎?”

接着,他不待答案,就自顧自地說道:“雖說道德大義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但位置坐的越高,越要學會務虛而不務實。”

“你堂堂的安全總局局長,為了一個情報勞心費力,豈不是本末倒置?二十幾的局長做下來,難道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我說的這些都只是小錯,算不得什麼,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最不應該的就是去招惹葉秋,知道嗎?你這是在找死。”

聽完這番話,老局長皺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他試探性地問道:“方老,你的意思是,葉秋有背景?”

方老笑而不語。

於是,老局長只好繼續往下說:“據我的調查,他的父母都是軍官,因公殉職,至於其他的家庭情況,也沒什麼特別的,父親一家世代務農,母親是孤兒。”

這時,方老擺了擺手說:“我問你,葉秋的信息在情報系統中的保密級別為什麼這麼高?”

“一方面是因為他父母生前參與了一項特別任務,以身殉國後,為了保密起見,在檔案中做出信息屏蔽。”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葉秋在國外的所作所為,非常的敏感,所以關於他的信息屬於高級別秘密情報。”

老局長對答如流,沒有絲毫的停頓。

對於葉秋的情況,他自問已經做到瞭然於胸,分毫不漏。

誰知,聽了這番話,方老卻連連搖頭。

“看來你根本就沒有查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那好,就讓我來告訴你。”

說話間,方老面色一肅:“當年,葉秋的父親剛參軍入伍,檔案便被總參提走,是顧委會的厲會長親自遞的話,難道你覺得這種情況還不算特別?”

聞聽此言,饒是老局長城府深沉,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厲會長那可是顧委會三巨頭之一,退休前當了十八年的總參負責人。

雖說他這個安全總局的局長,也算是位高權重。

但若是和厲會長相比,那還真算不得什麼。

旁的不說,總參直屬情報部,在級別和權勢上,就與安全局旗鼓相當。

見他一副驚詫的模樣,方老輕哼一聲,接著說道:“葉秋的父親犧牲後,厲會長曾經親自帶人,準備把葉秋接走,從小放在身邊培養。”

“但是葉秋的爺爺卻嚴詞拒絕,不希望孫子被捲入是非之中,厲會長無奈之下,此事才算作罷。”

“今晚去東海的那兩人,當年就是厲會長的隨從,他們打你一巴掌是輕的,沒當眾殺你,就已經算是顧忌影響了。”

聽到這裡,老局長可謂是驚出了冷汗涔涔。

“方老,葉秋一家和厲會長到底是什麼關係?值得他老人家這麼重視?”

提及這個問題,方老的面色也有些凝重。

“葉秋一家的來歷,那可真是太複雜,你知道那麼多也沒用,有些層面是你現在所無法觸及的,我點給你一句,葉秋的母親是蕭家的私生女,但即便是蕭家也無法和葉秋真正的背景相提並論。”

這又是一個驚天的秘聞,蕭家那可是真正的華夏頂級世家,站在金字塔尖的家族,遠不是京城劉家和東海林家所能相比的。

但這種頂級世家,卻也無法和葉秋真正的背景相比。

擁有此等背景,又豈是他所能撼動的?

念及此處,老局長心中惴惴不安,額頭冷汗直流。

見狀,方老微微笑了笑,語氣從容地安慰道:“你也不必太擔心,蕭家根本不認葉秋的母親,自然也不會為難你,雖說厲會長幫着葉秋撐腰,我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了,你辭去局長就算是有了交代。”

乍聞這個消息,老局長心頭五味雜陳。

三言兩語,便決定了一位安全總局長的前途,這就是權勢的魅力所在。

但從此以後,他卻不得不和權勢說一聲再見。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那只能是:悔不當初。

當初,怎麼豬油蒙了心,想起了找葉秋的麻煩。

那個小傢伙,真是名副其實的天煞孤星。

誰沾上,誰倒霉。

劉家如此,他亦是如此。

老局長失落不已地離開了書房,突然間,蒼老了許多。

等他離開後,書房內的方老自言自語地感嘆着:“千年世家,鳩佔鵲巢,嫡系子孫流落在外,葉秋啊葉秋,不知這種背景對你到底是幸,亦或是不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