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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線,離貢山。

一名黑袍老僧,手持破舊柴刀,站在樹下砍柴。

刀鋒劈落,帶着玄妙的軌跡,將樹榦砍下。

每一次揮刀,都有一節樹榦落地。

斷口平整光滑,渾然天成,似刀切豆腐。

也不見老僧如何運力,柴刀無聲無息地劈落。

發力之巧,了無痕迹。

老僧目光深邃,面若平湖。

舉手抬足間,與周圍環境融作一體。

空靈悠遠,言有盡而意無窮。

當地面鋪滿了樹枝後,他停下了動作。

彎下腰身,將劈柴收好,捆成一摞,置於背上。

再次挺直身子時,他淡淡地唱了一句佛號。

醇厚圓融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密林。

鬱鬱蔥蔥的樹木下,人影一閃,便至近前。

“巴普上師,在下有禮了。”

來人頭髮花白,雖年紀已老,卻面色紅潤,身手矯健,氣度森嚴。

到了老僧近前,他雙手合十,笑語吟吟。

“原來是蕭施主。”

巴普上師一臉平靜,躬身還禮。

“上師,我上次提議的事情,不知考慮的怎樣了?”

來人沒有繞圈子,直抒來意。

“老僧只想接回兩位師弟的遺物,世俗恩仇,亦如過眼雲煙。”

巴普上師淡淡地回應到,聲音平緩,透着幾分祥和的氣息。

“呵呵,我聞密宗既有觀自在菩薩,亦不乏護法金剛,世俗恩仇,如你所言,如過眼雲煙,但密宗傳物,怎可落入外人之手。”

“此番合作,上師自取遺物,而我,也只要人頭,兩相安好,各取所需,豈非天作之合?”

說到這兒,來人話鋒一轉,語帶凝重:“更何況,裁決者能斬得了你兩位師弟,又怎會拜服於佛法之下,乖乖將遺物奉上。”

“上師心懷慈悲,固然可敬,但裁決者乃地獄羅剎,殺性無邊,恕我直言,以上師的實力,恐怕難以將其度化。”

說完之後,他靜靜地看着老僧,等待答案。

黑袍老僧沉吟許久,才緩緩說道:“既墜魔道,老僧便有護法之責,蕭施主,望你謹記剛才所言,否則你金陵蕭家,也將見識我密宗金剛之能。”

“哈哈,上師放心,密宗遺物,我蕭家碰也不會去碰,若沒有我提供的消息,恐怕上師現在也不知千面佛與鬼手刀客,喪與誰手。”

來人哈哈大笑,聲震四方。

山野震蕩,林木悚然,掠飛出一隻只驚鳥。

……

邊防醫院內,葉秋如法炮製,將其餘警員全部救醒。

那些警員家屬們,自然對他是千恩萬謝。

救治完畢後,不等稍做休息,劉隊長便急匆匆趕來。

“葉先生,請跟我來一趟。”

他表情古怪,目光難掩震撼。

好似,剛剛聽說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見狀,葉秋點了點頭,跟着他朝外面走去。

三人順着走廊,重新回到了許小曼所在的監護室。

經過一番檢查後,還需要繼續留院觀察一天一夜。

到了門口,劉隊長將門推開,示意葉秋和李夢瑤進去。

等兩人進了監護室,他從外面順手將門拉上,站在外面的走廊內。

看樣子,好似在站崗守門。

進門後,葉秋還沒說話,李夢瑤就忍不住問道:“小曼,到底什麼事兒?搞得神神秘秘的,像是特工接頭。”

在閨蜜面前,她下意識地開始杜絕老公說話的機會。

穿着一身病號服的許小曼,輕輕地笑了笑。

“瑤瑤,這次真要謝謝你,跑這麼大老遠來這裡,不光救了我,還救了那些同事。”

此言一出,葉秋有種被哈士奇嗶了的錯覺。

救人的是自己好不好?

要感謝,好歹也得先對他說聲謝謝吧。

現在可倒好,功勞全都成了老婆的。

真正的大恩人,卻被刻意地無視掉了。

難道,自己的存在感這麼弱?

葉秋滿臉鬱悶地跟在老婆身後,眼觀鼻,鼻觀心。

再看李夢瑤,相當坦然地接受了閨蜜的道謝。

“你和我客氣個什麼勁兒?咱們是是什麼關係,還用的着說謝?”

她湊到近前,坐在床邊,笑嘻嘻地打趣道。

兩個人,都彷彿忘記了旁邊的葉秋。

許久未見的她們,腦袋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閑聊着。

可憐的葉秋,站在一旁,百無聊賴。

過了十多分鐘,眼看着兩人談性越來越濃,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無奈之下,葉秋只好輕咳兩聲,出言問道:“咳咳,那個小曼,這次傷你的到底是什麼人?你有印象嗎?”

聞言,兩人這才打住了話頭。

許小曼抬手輕拍了一下額頭,歉然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見到瑤瑤太高興了,把正事兒給忘了。”

接着,不待葉秋回應,她自顧自地開始介紹當時的情景。

“四天前,下午大約三點半左右,我和巡邏隊的隊友們,正在邊境線附近的入境小路上執行公務。”

“當時,遇到了一個穿着黑色僧衣的老和尚,幾名隊友將他攔了下來,做例行檢查。”

“那老和尚看着我們,嘴裡開始吟唱着一些聽不懂的經文,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我就感覺腦袋暈暈乎乎。”

“接着,老和尚伸手在隊友們的腦頂上,輕輕地摸了一下,隊友就當場暈了過去。”

“那種感覺很奇怪,腦袋和思維像是放空了一樣,渾渾噩噩,身體不受支配,連躲避的念頭都沒有。”

“將隊友全部放倒後,老和尚走到我跟前,說了幾句話,讓我記住,然後伸手在我的頭頂一拍,我也跟着暈了過去。”

“最後那幾句話,先是向我道了個歉,又說葉秋會來救醒我,等我醒過來以後,轉告一句話,請將他兩位師弟的遺物交換。”

說到這兒,許小曼停頓了一下,接着又補充道:“對了,他那兩名師弟好像一個外號叫什麼千面佛,一個叫鬼手刀客,反正聽起來怪怪的。”

將事發過程講完後,她偷瞄了一眼李夢瑤,心虛地解釋道:“因為這個老和尚說的話都與葉秋有關,所以我在昏迷的時候,嘴裡才一直念叨着他。”

最後一句解釋,怎麼聽,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