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分辨,聲音確實來自礦井地下深處。
那不是一個人的叫聲,而是千千萬萬人的哀號呼救。
凄厲的聲音,匯聚成一場靈魂風暴,在葉秋的腦海掠過。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激靈,肌肉繃緊,從地騰地站起身來。
心有餘悸的目光,凝視着黑漆漆的礦井。
這裡面有古怪,絕對有古怪。
如果無所事事的話,好心會驅使着他深入調查。
但是,這一次他的首要任務是救人。
因此,葉秋硬生生地遏制住了心頭湧出的好。
他一步三回頭,慢慢地往回走着。
凄慘的叫聲,猶自在耳畔回蕩。
靠近那個礦井,自身的氣息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吞噬壓制。
那股力量,無法感觸,卻又真實存在着。
很難去形容那股力量給人的感覺,壓抑,絕望,伴隨着無盡的殺戮。
礦井深處,好像隱藏着一處浩瀚的戰場。
無數人,在裡面廝殺着。
一條條生命,被殺戮吞噬。
在剛才的那一瞬間,葉秋的腦海出現了一幅幅殺戮的場景,身的汗毛豎起,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至今回想一下,好似一種精神錯亂而引發的幻覺。
邪!
實在是太邪氣了!
葉秋迅速遠離了這座礦井,心臟仍狂跳不止。
隨即,他望向燈光閃爍着營地。
那幾道強橫的氣息,變得微弱了許多。
對方似乎在故意控制氣息,造成一種弱小的假象。
之前那無遮無攔的強橫,應該是受到驚嚇後的疏忽大意。
看樣子,那群人是準備營造出強而不霸的表象,引自己鉤。
假如沒有之前的察覺,或許葉秋真有可能隻身犯險。
幸虧他在無意,探知到這些敵人的強橫實力。
想到這兒,葉秋未做停留,縱身離開了營地。
既然尋不到安琪兒的行蹤,他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裡。
不知怎地,冥冥之,他有一種隱約的感覺。
安琪兒,好像在這裡。
但事實卻告訴了他,另外一個截然相反的答案。
此刻的葉秋,心亂如麻。
他匆匆離開了這一片礦場,在黑暗如箭矢般疾馳着。
來也無蹤,去也無影。
一來一去間,對方並未有任何的察覺。
半個小時後,葉秋回到了之前出發的地點。
巨大的金合歡樹下,停靠着一輛越野車,外面用荒草做了掩蓋。
不遠處,燕十八像是一頭潛伏的獵豹,警醒地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而姬十九妹,則坐在樹枝,登高望遠。
當視線出現葉秋的身影時,兩人的臉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微笑。
燕十八從匍匐的草叢站起身來,用力揮了揮手臂。
一道黑影在視線掠過,隨即,葉秋便出現在他的跟前。
“老大,找到安小姐了沒有?”
話音未落,一縷香風撲面襲來。
“少主,情況如何?”
清脆動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葉秋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情況不太妙,我根本沒找到安琪兒。”
他將這一路查探的情況,事無巨細地描述了一遍。
俗話說,一人智短,兩人智長,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葉秋也想讓燕十八和十九妹幫忙參謀參謀,到底是怎麼個狀況。
聽完了這番話,燕十八搶先說道:“老大,這應該故布疑陣,引你鉤。”
說完,他瞥了一眼十九妹,好像在示威。
“不像是故布疑陣,如果是這樣的話,難道他們不擔心少主找到安小姐的藏身之所?”
十九妹立馬提出了反對意見,聽去也有幾分道理。
假如是故布疑陣的話,那幫m國佬怎會如此的大張旗鼓?
但如果不是的話,那麼安琪兒又被關在了什麼地方?
葉秋心裡很清楚,對方的目標是自己。
至於安琪兒,在他們手不過是一個人質罷了。
抓到葉秋的話,安琪兒的死活那群人根本不會在意。
如今他們擺下偌大的陣勢,卻將人質藏在別處,這種做法怎麼想,都有點不太正常。
況且,從安全性來講,八大高手坐鎮的營地,無疑其他地方更為穩妥。
在葉秋暗自思索之際,燕十八和姬十九妹已經吵得不可開交。
兩人各持己見,相互冷嘲熱諷。
若不是葉秋在跟前的話,恐怕十九妹早忍不住出手教訓這個可惡的傢伙了。
“如果不是故布疑陣的話,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老大沒有找到安小姐的蹤跡?”
燕十八冷笑連連,目光不忿地瞪着十九妹。
“這個……”
十九妹被問住了,一陣語塞。
“不是故布疑陣,安小姐又不在礦場營地,難不成,他們手裡根本沒有安小姐做人質……?”
燕十八乘勝追擊,咄咄逼人的追問道。
這句賭氣的話,讓葉秋的眼前一亮。
恍惚間,他好似抓到了什麼關鍵點。
“都不要說話了,明天我打算再試探一次。”
葉秋沉聲喝道,面色陰晴不定。
或許,安琪兒真的不在他們手。
但如果推測成真的話,小丫頭又在哪裡呢?
……
礦場營地內,八大高手齊聚一堂。
圍着一張圓桌,間坐着一身軍裝的五星將,左手邊,是一名穿着鎧甲的白人男子,好似從世紀的歐洲穿越而來。
右手邊,兩名身着紅袍的老僧人盤膝而坐,眼瞼低垂,嘴唇蠕動,好似在默默誦經。
再往下看,則是兩名打扮怪異的東瀛人,戴着高高的黑帽子,穿了一件寬大的白衣。
如果熟讀東瀛歷史的話,能知道,這兩人是典型的陰陽師裝扮。
那一套寬鬆的衣服,名為祭祀狩衣。
而坐在陰陽師旁邊的,是兩名矇著臉面的忍者,背各綁着一把武士刀。
從外表來看,根本分辨不出他們究竟是男是女,是老還是少。
八大高手,靜靜地坐在房內。
沒有人主動說話,一個個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房間內,氣氛壓抑而靜謐。
“那座礦井,是直通地獄的大門,我需要馬向教廷稟告,將那裡封印。”
聲音很虔誠,語速非常緩慢,卻散發著一縷縷無可辯駁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