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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霧,又開始慢慢聚攏了過來,儘管沒了煊獸阻路,但想要進暘谷,還是只有等天亮後霧散才行,駱青河等人都不再說話,尋了一處地方運功,只待功力恢復。

蕭塵也找了一處石林,一個人靜坐林中,慢慢運功調息,儘管他體內有着花葉萬年青的種子壓制死氣反噬,但素問仙子也告訴過他,花葉萬年青只能抑制一時,雖有二十年時間,但這個時間,會隨着他每一次大動操縱生死而減短。

“你……還好嗎?”

落蝶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邊來,蕭塵睜開眼睛,抬起頭看着她,過了許久,才道:“暘谷找到了,姑娘的承諾已經完成,現在你我互不相欠,你走吧。”

落蝶不禁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轉念一想,難道不是嗎?當初在古棧道,逃離邪煞王那裡之後,就已經說好了,待找到暘谷,從此互不相欠……

可是此刻,為何卻……卻忽然有種難受?原來這兩個多月下來,兩人真的只是萍水相逢么……

落蝶慢慢回過神來,輕聲道:“可是……”

“明日必有一場生死之爭,我……保護不了你了。”不等她說完,蕭塵便站起了身來,打斷了她的話。

落蝶更是一下愣在了原地,耳邊依然縈繞着他這一句話“明日必有一場生死之爭,我保護不了你了……”

蕭塵慢慢走上前,從袖中取出兩道血色的符篆遞給了她:“這兩道符篆你收着,這是一位高人前輩所煉製,可保你安全離開窮桑之山。”

這兩道符篆,乃是當初他在仙北古境,那次替天極塔爭奪蒼龍之力時,青木長老給他的“生死血符”。

這生死血符乃是天極塔四位真人裡面,極擅長符篆一道的枯木真人所煉製,這符篆煉製起來十分困難,威力自然也非常大。

那次逃離鬼陀老祖追殺的時候,他用了一張,不過那次是初次使用,未能發揮符篆的全部威力,所以只是暫時禁錮住了鬼陀老祖,而未將其擊殺。

倘若是現在給他使用,哪怕是煉虛合道境巔峰的修者,他也能輕易擊殺,甚至是悟玄境的高手,都能夠重創。

所以這兩張符篆,他一直留着,想等拿到扶桑之花後,逃離眾修者追殺的時候再拿出來使用,連上次被無計上人追殺,他都沒捨得拿出來用掉。

此刻,他卻將這兩張符篆給落蝶了,落蝶慢慢接過他遞來的這兩道符篆,這一刻,也不知是怎樣的感覺,輕輕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符篆的口訣,我現在傳給你。”蕭塵兩指一凝,往她眉心刺入了一道白光。

落蝶抬起頭來,想說什麼,最終只道:“那……你保重,我走了。”

說完,她臉上的情緒,忽然變得有些低落,最後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回頭,往那來時的濃霧裡面走了去。

蕭塵望着她逐漸消失在霧裡的背影,深吸口氣,落蝶走了,這一次,他便再也沒有了任何顧慮,明日哪怕是拚死,也要拿到扶桑之花。

……

這一晚,暘谷外面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動,都想等霧散之後,第一個衝進暘谷,找到裡面上古時期失落的寶貝。

而駱青河六人,始終閉目運功恢復,他幾人剛剛損耗太大,即便是運功一夜,也難以恢復到全盛時期。

終於,天漸漸亮了,霧也越來越稀薄,人群裡面,也開始騷動了起來,遠處的人,都開始往這邊聚攏,駱青河六人運功恢復一夜,此時看上去氣色也好了許多,只是昨晚被蕭塵算計了一把,目前功力仍然損失着一到三成不等。

“天亮了。”

離憂子來到了石林裡面,見只有蕭塵一人,卻不見落蝶,問道:“你朋友呢?”

“她走了。”

蕭塵緩緩起身,與他對視一眼,這一刻兩人心照不宣,等拿到扶桑之花後,就第一時間離開,絕不逗留,也不貪圖其他什麼寶貝。

霧越來越薄,漸漸已出現了一條道路,那道路便是通往暘谷的路,此時不少人都爭先恐後沖了上去。

離憂子向那霧散之處看了一眼,道:“我們也過去吧。”

“恩。”

兩人立即往暘谷那邊去了,隨着濃霧漸散,前面變得越來越清晰,約莫行出二十里後,附近的霧基本全散了,而在遠處還瀰漫著一些淡霧,那霧裡面影影約約露出了一棵樹的影子,仿似千丈高,直通天界一般。

看見那株樹影之後,立刻有不少人驚呼了出來:“是扶桑神樹!是扶桑神樹!你們看見了嗎?傳說原來是真的……那真的是傳說里的扶桑神樹!”

只見那樹影在霧裡時隱時現,宛若海市蜃樓一般,高高懸於雲端,可想而知,這株扶桑神樹,至少有近千丈高,足以擔得起“神樹”二字。

這一刻,許多人都愣在了原地,等霧全散開之後,眾人這才看見,原來那扶桑神樹是生在水裡的,整棵樹的周圍一圈全是水,宛如一座大的湖泊,這裡就是暘谷,也即“湯谷”。

來到那水外面後,所有人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望着這株千丈神樹,無不嘖嘖稱奇,而蕭塵和離憂子站在一起,此時也望着那株通天神樹不語。

傳說扶桑神樹千年一花開,在樹最上面的枝上,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下來時,那朵花便會盛開,倘若日落前無人摘采,那麼扶桑之花就會隨着日落而枯萎凋謝,再過一千年,重新開出來。

顯然駱青河等人,這一次也是為了這千年一開的扶桑之花而來,但是這花卻只有一朵,眼下要如何辦?難不成拼個你死我活?這樣恐怕對誰都不好,尤其是現在六人的修為都受了損,最不願拼個你死我活,結果卻讓旁人漁翁得利。

眼見東方天際漸漸紅了,太陽已將升起,駱青河忽然道:“諸位,我有個提議,不如讓我等門中之人去奪這扶桑之花,我等則旁觀,概不插手,以免損毀扶桑之花,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他這麼一說,另外五人當然一致同意了,至於今天來暘谷的其餘人,根本就沒有資格與他們六人爭奪這扶桑之花,只能在這谷中找找看有沒有別的什麼東西,然後偷偷帶出去。

最後,六個人又向不遠處的蕭塵和離憂子看了去,駱青河道:“離憂道友也在外面旁觀,不插手扶桑之花爭奪,不知無塵小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