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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魔柱傾塌,修羅台也一分為二,從中間裂開了,滿天煙塵滾滾,整座天台山都劇烈震蕩了起來。

這一刻,遠處各門各派的人無不滿臉駭然,伏魔柱乃是天門威嚴的象徵,但今日,竟被斬斷了……

八宮長老,以及天門其他人,望着那倒塌的伏魔柱,這一刻,都似大禍臨頭一般,臉色一下變得蒼白至極。

煙塵滾滾之中,只見蕭塵快速往那傾塌的伏魔柱飛了去,從上面接住了花未央,而他自身那股金色火焰,已經慢慢消退了,嘴角一縷鮮血流了出來。

“獃子……”

花未央伸手輕輕撫在他臉上,手指輕輕拭去他嘴角的鮮血,兩行眼淚將落未落,嘴裡一口鮮血卻先涌了出來。

“未央!”

蕭塵一下將她扶住,想要往她體內渡入真元,花未央卻一下按住了他的手,輕輕搖頭道:“沒用的……”

“我帶你走,離開這裡……”

蕭塵心中仍似刀割一般,抱着她往那台下飛去,外面眾人見他從滾滾煙塵里出來了,此刻均是一顫,修為高的人凝神戒備了起來,修為低的人,則下意識往後面躲了去。

“今日誰敢在此阻攔蕭某,殺無赦……”

蕭塵眼神冰冷,一語震懾萬千修者,令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儘管今日他們來這裡,目的再顯然不過,無非便是為了從蕭塵口中逼問出笑蒼天的下落,但是剛剛那一幕太過震撼,使得他們到現在還未緩過神來,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遠處,八宮長老也終於回過了神來,立時清醒過來,今日萬萬不能讓此人離開,雷震長老冷喝道:“布陣,擒下他!”

此言一出,周圍卻無人敢上前,顯然皆已被剛才那一幕震懾住了,見無人行動,雷震長老再次喝道:“還愣着做什麼!”

天門眾高手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凝以劍陣往前衝去,現在拿下此人要緊,也顧不得個人生死安危了。

“擋我者死!”

蕭塵左手扶着花未央,右手提劍一斬,百丈劍芒橫掃而出,第一波衝上來的人,立刻死的死,傷的傷,鮮血濺滿了一地。

“擒下!”

雷震長老再次一聲震喝,又有無數人沖了上去,然而沖再多的人上去,最多也只是拖延蕭塵半刻,根本無人擋得住他手裡的帝孤劍。

整座修羅山谷,頃刻間已是血流滿地,空氣里也瀰漫起了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息,當真有如修羅地獄一般,只見蕭塵渾身染血,臉上和頭髮上,都已被鮮血染紅,手中的帝孤,更是不斷滴着血,模樣恐怖至極。

這一次,總算無人敢再繼續衝上去了,似乎都已經意識到,即便蕭塵此時身受重創和反噬,但他手裡那把帝孤劍,也沒有任何法寶能夠抵擋得住。

“呆……獃子……”

“未央!撐住……”

只見花未央臉色蒼白,已是連路也走不穩,蕭塵緊緊將她扶着,心中仍似滴血一般:“今日除非我死,否則沒有任何人能夠再傷你一分……”

“那人的目的……不是你我……”

花未央輕輕搖頭,緩緩地道:“等離開這裡後,有樣東西我要給你,是那次我們回寧村,我在一間坍塌的房屋,一個角落裡無意撿到的……之前,之前一直沒有給你,是怕你衝動……”

“你說什麼?”

蕭塵臉上略微一詫,她在寧村的廢墟里找到一樣東西,可是為何卻從未與自己說過?又究竟是什麼東西?難道是那兇手所留下嗎……

“等離開這裡……我再給你……”花未央聲音虛弱,搖了搖頭:“不要問了……”

“好,好……”

蕭塵點了點頭,縱身一躍,抱着她往修羅谷外面飛了去,八宮長老見他要闖出去,更不猶豫,儘管乾坤離坎四位還有傷在身,但此時也傾盡全力阻攔了上去。

“讓開!”

蕭塵一劍斬出,劍氣激蕩,將附近衝上來的天門高手盡數震退了下去,八宮長老也受震不輕,但他們修為高深,一瞬間便穩住了身形,紛紛向蕭塵施以最凌厲的攻擊,手中的法寶,也釋放了出去。

“鐺!鐺!鐺!”

蕭塵揮劍震開飛來的法寶,再催玄力,一劍斬出,登時山崩地裂,八位長老皆被這一劍震得吐血倒飛了出去。

儘管一劍震退了天門八位修為極高的長老,但此時蕭塵臉色也越加蒼白,顯然今日損耗過重,帝孤雖強,但每一劍,耗費的都是元神之力,再加上他剛才將三元焚心訣催至極限,反噬一旦到來,也是異常可怕,恐已支撐不了多久了。

遠處各門各派的人早已驚住,不但斬斷了天門的伏魔柱,現在還憑一己之力,震退無數高手,震退天門八宮長老,今日之事,恐怕是足以寫入史籍了。

“呃……”

一口鮮血湧出,蕭塵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花未央輕輕撫着他的臉龐,這一刻臉上竟是異常的平靜,輕輕喚着他的名字:“一塵……”

“未央,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帶你離開……”

蕭塵扶着她,一步一步緩緩往前走去,即便見他口吐鮮血,此刻也沒有一個人敢上來阻攔。

花未央臉龐如梨花一般白,輕輕笑道:“今日我與你在一起,你若生,我便生,你若死,我也陪你一起,去看彼岸花開,一定很美……”

“未央……”

蕭塵停了下來,這一刻看着她如水的雙眸,竟感人世短暫,生者不過百歲,若得一紅顏知己,縱然立即死去,此生又有何憾。

忽而間,他也面色蒼白地笑了:“你忘了嗎?那次在玄青門,他們最終也沒能殺死我們,這一次,誰殺得了我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呃……”

一句話尚未說完,嘴裡又是一口鮮血湧出,剛剛他為了使三元焚心訣達到極限,連震自己三掌,顯然早已心脈受損。

兩人就這樣,踩着一地的鮮血,緩緩往前走去,凡是在前邊的人,此時都默默往後退開,不敢去阻擋他們兩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