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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黑暗中的幽冥鬼,行蹤飄忽不定的閃爍在一個個陰暗的角落中,哪怕是有微弱的光,陸峰和騰馨兒的身影,也是一片朦朧模糊的跡象,如果沒有一雙鷹眼,那絕對是看不清楚他們兩個的。

中餐廳的老闆,那名五十多歲的老者,腳步越走越快,顯然是心中擔心着那個受了槍傷的小鬼,而身上散發著書卷氣息的少女,在進入這棟兩層樓閣後,便安安靜靜不再抱怨,彷彿認命了一般跟在她父親身後,快速的進入一間昏暗的房間。

鋪着米黃色被單的單人床上,一名油頭粉面的青年蜷縮着躺在上面,即使此時的他已經睡着,他的雙手依舊抱着懷中用黑色大皮包包裹着的東西。

“難道這黑色大皮包里,都是金銀珠寶不成?看他那昏死過去都不願意鬆手的模樣,真想撬開他的手,看看那大皮包里是什麼玩意。”老者忿忿不平的瞥了眼床上的青年,這才走到一旁的桌前,伸手打開一個抽屜,從裡面抓出一個小巧的藥箱。

“爸,你做什麼?難不成你想給他做手術?給他取出來身上的那兩顆子彈?”渾身散發著書卷氣息的女孩驚呼道,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對於她的父親有幾斤幾兩,她心裡可是清清楚楚的,別說現在是治療受傷的人,她父親恐怕連一隻受傷的羊都治不好啊!

老者轉過頭來,神情頗為緊張的看了眼女兒,他是老來的女,所以對這個女兒特別的寵愛,尤其是他的妻子在女兒出生不足五年,就去世後,他把這個女兒捧在手心裡怕她摔着,含在嘴裡怕她化了,可是這一刻,他眼神中的緊張,竟然因為看了眼女兒,而變得堅定起來,認真說道:“乖女兒,不是我不願意把他送到醫院去,如果可以的話,我情願給他交納所有的醫療費用,也希望醫院裡的醫生們能夠治好他的傷勢,能夠把他體內的那兩顆子彈取出來。可是,他在昏迷前,非常非常嚴肅的告訴了我,如果把他送到醫院,那就是害了他,還不如現在就拿一把刀子直接把他給殺了!所以,你應該明白的......”

女孩獃獃看着父親,又艱難的把視線轉移到單人床上那道蜷縮的身軀上,一絲驚慌之色和一縷憐憫之色,在她眼神中化為複雜光芒。咬了咬下唇,女孩把懷中厚厚的書本放在桌子上,開口說道:“爸,我幫你吧!”

躲避在黑暗中的陸峰和騰馨兒,看着眼前的情景,陸峰在進入這間房間的下一刻,就通過特殊手段,告訴她病床上的人是牛兒,是那個油頭粉面的聖偷。

在渾身散發著書卷氣息的女孩話聲剛剛落下後,陸峰便從昏暗的角落走了出來,帶着淡然的神色,開口說道:“你們都不用動手,讓我來給他取出體內的子彈吧!”

“誰?”

中餐廳的老者和他的女兒身子一顫,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快速的朝着一旁躲開幾步,臉上帶着震驚和驚懼之色轉過頭來,看着剛剛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陸峰。

“是你?”那個女孩驚呼道。

陸峰微微點頭,開口說道:“不錯,是我,還記得我之前說過嗎?我來紐約是來找我的弟弟,而現在,他就躺在你們家的這張床上。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他為何受那麼嚴重的傷害,但我需要感謝你們,你們之前的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說到這裡,他轉頭朝着同樣從角落裡走出來的騰馨兒一眼,這才回過頭對着這好心腸的父女倆說道:“一切都交給我吧!我會幫我弟弟取出他體內的子彈,會把他治療好的!”

父女兩人,看着無聲無息,就如同鬼魅一般從昏暗角落走出的騰馨兒,兩人震驚的幾乎不能呼吸,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身後竟然跟着兩個奇怪的人,這兩個人,簡直就像是神出鬼沒一般。

“你真是他的哥哥?你知道他叫什麼嗎?”老人雖然滿臉驚懼,但還是強硬着問出一句。

陸峰笑道:“你們別害怕,你們是我弟弟牛兒的救命恩人,我感謝你們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做出傷害你們的行為。”

說完這句話,他沒有在理會這膽戰心驚的父女兩人,快步來到單人床前,快速解開臨時包紮在牛兒身上的繃帶,麻利的脫掉他的外套,快速的給牛兒檢查一番後,陸峰臉上才浮現出一絲苦笑,牛兒身上哪裡是中了兩槍啊,分明就是中了三槍,右胸口一槍,左臂一槍,還有一槍打中了他的腳趾,如今他右腳一根腳趾,都被子彈給擊掉一半,半根腳趾露在破鞋外面。

伸手從懷裡掏出木盒,把隨身攜帶的銀針快速抽出,快速的辨認好穴位後,陸峰出手快若閃電,動作純熟的刺入一個個穴位中。

他用的是針灸治療方法,為牛兒止血。

“針灸?中醫?”中餐廳的老闆,這個見識還算有些廣的老人,看到陸峰快速的把一根根銀針刺入牛兒身上傷口周圍後,頓時瞪大了眼睛。

十幾秒鐘後,原本還一股股流着鮮血的傷口,竟然奇蹟般的被止住了流血,不僅僅是牛兒胸口的槍傷,連肩膀上的槍傷傷口也一模一樣。那名老人臉上帶着難以置信的光芒,隨着時間的推移,他臉上的震驚之色越來越強烈,甚至看到陸峰慢慢的脫掉牛兒的鞋子,兩本細長的銀針刺入牛兒的腳背處時,那往外滲透的鮮血,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停止下來。

“神奇,太神奇了,以前我總是聽人說中醫的神奇,今天我終於親眼見到了。”老者獃獃的看着陸峰忙碌着,眼神中閃爍着驚喜和敬意。

忽然,陸峰轉過頭來,看着那名老者問道:“有火機嗎?我的打火機昨天剛剛報廢。”

老者手忙腳亂的從衣服兜里掏出打火機,恭恭敬敬上前幾步,來到陸峰身邊後,把打火機遞給陸峰。

陸峰對着他微微一笑,對他擺了擺手,示意離遠一些,他這才抓起小藥箱里的一把手術刀,他真的沒有想到,這個老者會在藥箱里放一把做手術時候用的鋒利刀子。

快速用打火機,在刀子上烤了一番後,用酒精在刀子上清洗了幾遍,然後才對着牛兒傷口處的子彈邊緣切下去。

“啊......”

撕心裂肺的疼痛,硬生生的把昏迷中的牛兒給疼醒,當他的眼神看到站在面前的陸峰後,他那一直緊緊皺起的眉頭,微微鬆動了一下,然後在陸峰用力挑出那顆子彈的時候,又再次的疼昏過去。

這裡沒有麻藥,陸峰也不希望給這個青年注射麻藥,因為麻藥那種東西,對身體有着不輕的傷害。如今牛兒承受的疼痛,已經算是比較輕的了,因為他在用刀子切下的時候,內勁會從刀子里流出,注入傷口周圍,一方面有止血的功效,另一方面也能夠減少牛兒的疼痛感。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在手術過程中,唯一遇到那麼一丁點小麻煩的,是牛兒的腳趾,他雖然幫助牛兒把他的腳趾給接上,不過最終恢復的效果,最好恐怕也只有百分之九十。

整個手術的時間是一個小時,當陸峰擦掉臉上的汗水後,這才伸手抓起牛兒的手腕,用內勁注入他的體內後,很快便把他給激醒。

“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別動,你現在身體非常虛弱,因為大量流血,你能夠還活着,我真是感覺很高興。”陸峰看着牛兒明亮的眼睛,微笑着說道。

牛兒蠕動了下嘴唇,突然扭了扭頭,聲音有些嘶啞的問道:“東西呢?”

陸峰明白牛兒詢問的是什麼東西,剛剛一直被牛兒死死抱住的黑色大皮包,已經被他給拽了下來,丟給了騰馨兒,所以聽到牛兒的問話,陸峰指了指騰馨兒的方向,開口說道:“她幫你拿着呢,這是你九死一生才得到的東西,放心吧,我們不會搶`劫你的!”

牛兒感激的看了陸峰一眼,卻使勁的搖了搖頭,艱難的說道:“陸......陸峰,幫我個忙,幫......幫我把這秦皇鼎教給國家博物館的負責人。這是咱們國......國家的古董,它擁有着咱們國家的文化底蘊,說什麼都要送回去,算我......算我求求你了。”

陸峰抬頭看了眼騰馨兒,視線從牛兒傷痕纍纍的身體上掃過,這才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這東西交給我沒問題的,你如今傷成這個樣子,打算怎麼辦?”

牛兒苦澀的笑了笑,搖頭說道:“我有錢,我會想辦法的,謝謝你救了我,如果沒有你,恐怕我這條命已經沒了。”

陸峰笑着拍了拍他那隻沒有受傷的肩膀,開口說道:“別說話了,好好的養身子,其實救你的人是這位老伯,還有這個小美女,如果你要真想感謝的話,就感謝他們父女倆吧!我們還有事情,今天晚上必須去處理一下,等明天上午我再過來看你。”

牛兒點了點頭,使勁的揚了揚身子,對着老人和那個女孩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這才重新躺好,緩緩的閉上眼睛。如今擔心的事情終於解決了,他終於能夠安穩的好好休息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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