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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除夕宴言

廝殺整整進行了一夜,當太陽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升起爬過狼u山的時候,廝殺終於停了下來,大勝的隋軍士兵們開始打掃戰場,清點傷亡。開戰之前誰也沒有預想到,這會是一場如此輝煌的酣暢淋漓的大勝。

至少三百個俘虜在隋軍的押下在戰場上尋找着滿都拉圖父子的屍體,從俘虜的供述中隋軍將領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在最後的時刻,滿都拉圖竟然帶着全部兵力沖了進來。要知道這絕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應該做出的決定,但他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最終,在一堆屍體中找到了滿都拉圖,樣子這些忠心耿耿的親兵是打算將旗主的屍體帶回去,但最終沒能衝破重重圍困。這一小片區域里屍體密集的程度令人咋舌,不只是蒙元人的屍體,還有大量的隋軍士兵。

由此可見最後時刻,這支滿都拉圖的親兵隊伍爆發出極強烈的戰力。以少戰多,但殺死的隋軍數量幾乎與他們的損失相當。在這種身處絕境的時刻,人爆發出來的力量難以估計。他們在生命的最後一點時間裡或許沒有了什麼勝負的思想,只有帶旗主的屍體回家這一個念頭支撐。

找到滿都拉圖的屍體後不久,俘虜又找到了幾乎被戰馬踩癟了的滿都特勒。這個年輕的蒙元武士身上已經不出受了多少處傷,從他身體里拔出來的羽箭就足有二十支。他的眼睛沒有閉合,死不瞑目。

也許在死亡之前,也是他最後到希望的那一刻。

父親的呼喊就在遠處響起,無論滿都特勒是否成年,在那個時候,他對父親的依賴必然濃烈到了極致。

但這就是戰爭,親情固然可貴,而死亡才是主旋律。

旭郡王楊開着滿都拉圖的屍體有些發獃,然後他走到那些最後阻擊蒙元潰兵而戰死的隋軍屍體前,鄭重的行了一個軍禮。這一刻,不管其他人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們不約而同的跟着楊開行禮。

一戰而解決了滿都旗的主力軍隊,這是大隋進軍以來最輝煌的勝利。雖然也付出很大的代價,但其意義必將在史書上留下濃重的一筆。

除去消滅了敵人主力之外最大的收穫,是不下於三萬匹戰馬。對於隋軍來說這是一筆令人振奮的巨大財富,隋軍還從來不曾擁有過這個數量的戰馬。毫無疑問,在很短的時間內,隋軍就能擁有一支強大的輕騎隊伍。

雖然大隋戰馬奇缺,但各衛戰兵平i里訓練的時候,專門會有一些身體素質出眾的人被調撥出來,輪流用不多的戰馬訓練騎術和shè藝。這些人可以輕鬆的控制戰馬,雖然還遠達不到蒙元人那樣如臂使指般靈活,但很快就會適應新的身份。

因為這三萬多匹戰馬,隋軍的大將軍們幾乎都紅了眼。戰場還沒有打掃完他們就開始爭執,誰都希望多分到一些馬匹。當爭論沒有無法讓所有人滿意答案的時候,他們將決定權交給了之前被遺忘了的軍隊統帥,旭郡王楊開。

“我打算奏請陛下,將這三萬多匹戰馬拿出來兩萬匹,組建一支純粹的騎兵隊伍,交給一個合適的人選來帶領。剩下的大概一萬六千匹戰馬,平均分給各衛大將軍。雖然不足以讓你們滿意,但最起碼可以提升軍隊的戰力和增加游騎斥候的人數。”

統帥如是說,就算有人不滿也不能再辯駁什麼。

平靜下來之後,人們便開始討論如何組建這支大隋真正意義的第一支騎兵。有人提議從各衛戰兵中選拔優秀的士兵組建,但平均下來每衛五千人的數量又讓大將軍們不願意。抽調出去的都是善戰的士兵,即便補充回來相同的人數他們也覺着吃了虧。

最後還是不了了之,旭郡王楊開派人帶兵護送兩萬匹戰馬返回樊固,交給後勤文官管理,其他事等奏請了陛下之後再做定奪。比這些戰馬先一步離開的是往長安城報信的信差,他們披上紅sè的披風換上簇新的衣服,騎着蒙元人的戰馬沖向didu。雖然他們的速度比不了飛鴿傳書,但陛下更願意聽到有人親口為他講述這場大勝的經過。

“不能因為贏了就懈怠下來。”

旭郡王楊開召集四衛大將軍議事的時候說道:“滿都旗的主力已經被滅掉,逃走的敵人不會超過五千人。但是在很短的時間內這五千人就會重新整合,選出來一個新的將領來統帥。如果等他們組織起來牧民,分發兵器和甲胄,咱們很難儘快控制整個滿都旗。”

“所以……”

楊開頓了一下說道:“我決定暫時將分配給諸衛的戰馬先集中起來,交給大將軍李遠山。由他帶着輕騎和他麾下的重騎乘勝追擊,絕不能給滿都旗的人喘息之機。要在最快的時間內蕩平最後的反抗,然後大軍立刻西行在滿都旗西部邊界布置防禦。陛下交給咱們的事,已經幹完了一小半……接下來,就是在穩守中反擊,絕不能讓蒙哥的援軍再踏上這片草場!”

……

……

除夕夜

就在西北大草原上隋軍大破滿都拉圖的時候,長安城的太極宮裡正在舉行一年一次的盛大宴會。每年的除夕晚上,皇didu會大宴群臣。還會從長安城裡請來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讓他們坐在皇帝身邊,一同慶祝新一年的到來。

大隋推崇孝道,被請來的老者雖然身份普通,可在這個晚上,他們將得到極隆重的禮遇和尊敬。這是陛下號召天下百姓遵守孝道的表率,所以老人們可以享受到諸如皇帝親自敬酒之類的殊榮。

除了這些老人之外,朝廷里那些上了年紀已經告老但沒有離開長安城的老臣,也會重新回到太極宮,享受人們的尊敬。在大年初一,皇帝陛下會身着最隆重的冠服,帶着後宮眾人和朝臣到太廟祭祖,然後到明壇為百姓祈福。但是今晚,皇帝沒有必要穿上那身沉重華美的衣服,一襲常服的他顯得更加隨和自然。

作為演武院的入試頭名,方解自然有機會參與這次盛宴。但因為他們沒有官職,也最年輕,所以按照規矩是安排在最外面。不過這也正合了方解的心思,他不是很喜歡那種虛偽的推杯換盞之間的禮數。

他是個懶人,在某些方面。

卓布衣也沒有官職,他和朝臣們也沒什麼交情。所以他也和演武院的學生們坐在一起,當然,這是他自己選擇的位置,可即便如此,他那一身布衣在錦衣華服的人群中尤為顯得醒目。這一桌上的學生們除了方解之外沒人認識他,所以都有些詫異這個年紀也不老的身穿布衣的傢伙是怎麼混進來的。

卓布衣自然也懶得理會學生們投過來的疑惑的眼神,若是可以推辭的話他甚至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不適應?”

他問方解。

方解笑着點了點頭低聲道:“着你比我還不適應。”

卓布衣嗯了一聲,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後品了一口:“每年盛宴,陛下都會給我一個位子。但這種場合顯然不適合我出現,而不是我不適應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