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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一章再見時還一樣

領了銀子回去的那幾個虎口澗斥候自然不會真的回去,放他們回去,朱雀山大營里他們的所見所聞就可能泄露。雖然那驍騎校說不怕他們說出去,可怎麼可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他們換好了衣服拎着銀子走,只是驍騎校讓他們做出來的樣子。

慈不掌兵,心腸軟的人連殺豬都殺不了,怎麼可能帶兵打仗?

這幾個斥候的下場,是掛在了虎口澗外面那幾棵大樹上,就是不久之前驍騎校那五十個人死了之後被吊的地方。虎口寨木牆上的士兵在天蒙蒙亮的時候看到了那幾具屍體,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人掛上去的。

幾十個士兵用吊籃從木牆上下來,跑過去將屍首放下來帶回寨子里。

還沒等他們的憤怒稍稍平息下去,山寨外面就來了一隊人馬,看起來人數不多,只有幾百騎。打着兩面大旗,一面是大隋的烈紅色旗子,一面是純黑色的戰旗。隊伍在山寨外面幾百步外停下來,其中一個騎兵催馬上前,將硬弓拉開射了一支箭進寨子里,那箭咄的一聲戳在木頭柱子上,箭羽還在不停的擺動着。

有人將羽箭拔下來,將箭桿上綁着的一張字條拆下來,沒敢私自打開看,快步下了木牆送進山寨裡面。

而此時,虎口寨大當家莫洗刀正站在院子里看着面前躺在地上的幾具屍體。他的嘴角微微顫着,手背上的青筋都綳了起來。拿着字條的士兵快步進來,躬着身子雙手將字條遞上去。

“門外來了官軍,剛剛射進來的。”

莫洗刀將字條打開看了看隨即臉色一變,眉頭皺着喃喃了一句:“竟然是他……”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擺了擺手吩咐道:“都抬下去葬了吧,是我低估了官軍的本事,他們這幾個人身手都很紮實,竟是被人生擒了去。吩咐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隨便出寨。”

“是!”

下面人應了一聲,抬着屍體出去。

莫洗刀看了看手裡的字條,沉默了好久都沒有說話。

木牆上的士兵戒備的看着外面,每個人都握緊了手裡的弓,只是那些騎兵在射進來一支箭之後便沒了動作,在山寨外面幾百步距離停着。莫洗刀緩步登上木牆,看了看遠處的騎兵隊伍,臉色很凝重。

“把我放下去。”

他吩咐道。

木牆上的士兵立刻就亂了,紛紛勸阻。莫洗刀搖了搖頭道:“沒有我的命令寨門決不可開啟,就算我在外面出了事也不許開門來救。這次遇到的對手比我想象中還要難纏,我本以為不過是朝廷一支從西北潰敗下來的士兵,卻沒有想到領兵之人竟然是他。這些日子為了防止山寨被人窺破一直沒有派人出去,竟是不知道來的原來是故人。”

“若是我在外面出了什麼事,你們要聽從二當家的調遣。若是實在堅持不住的時候,寧願棄了這山寨從虎牙山另一側出去也不要和官軍死拼。若我早知道帶兵來的是他,或許前幾日就不會讓人殺了那幾十個斥候。”

他神情有些恍惚,擺了擺手示意士兵們不要再勸,坐着吊籃從木牆上下去,士兵們紛紛將硬弓拉開,唯恐對面那支騎兵忽然衝過來。不過他們的擔心有些多餘,對面的騎兵依然沒有任何舉動。

莫洗刀下去之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大步朝着騎兵那邊走了過去。走到半路的時候他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伸手將臉上矇著的黑巾扯了下來。臉上那一道刀痕,依然猙獰。

方解見山寨里出來了人,用千里眼看了看發現果然就是自己在長安城裡的故人莫洗刀。他本以為莫洗刀和張狂一樣,在那日皇帝平叛的時候就死了。誰想到這個人竟然能從那般嚴密的搜捕中逃了出來,而且還在這裡拉起了一支隊伍。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人的本事確實讓人刮目相看。

他從白獅子上下來,拍了拍白獅子的脖子示意它留在原地。

“誰都不許跟過來。”

他吩咐了一聲,也大步朝着對面走了過去。

兩個人對面而走,心裡都無法平靜。當初在長安城的一幕一幕都涌了上來,那種感覺就好像隔了幾十年一樣。

距離莫洗刀五六步遠方解站住,然後抱拳鄭重的施了一禮:“見過莫大哥!”

莫洗刀顯然愣了一下,然後抱拳回禮:“想不到你我兄弟,竟是還有再見面的時候,只是更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方式見面。”

……

……

方解和莫洗刀兩個人對面而坐,誰都沒有帶兵器。

“自從離開長安之後,我就帶着幾個兄弟一直流浪奔波,一開始想着能活下來就是好事,隨便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就算了。可是天下勢亂,既然兄弟們當初選擇跟着我,我總不能讓他們做一輩子的縮頭烏龜。既然那些得了朝廷無數好處的世家名門可以反,為什麼我們這些被朝廷拋棄了的人不能反?更何況……我們已經反過一次了。”

莫洗刀將腰畔的酒囊摘下來遞給方解:“我後來聽說你在平叛中立了大功,就知道咱們兄弟只怕再也沒有機會坐在一起喝酒了。既然老天爺給機會讓你我重逢,這酒是必然要喝的。”

方解也不多話,將酒囊接過來灌了一口。

“你還是喜歡喝這麼辛辣的酒。”

方解擦了擦嘴角笑道:“還記得初見你時,我的酒量被你嘲笑了許久。”

莫洗刀笑了笑道:“那個時候,你是咱們邊軍考生的小兄弟,大家都喜歡你。只是從一開始就註定你和我們走的路不同,而我們又自己走錯了一步,再想回去不可能了。”

方解搖了搖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再見時,兩個人心裡都如堵着一塊石頭般不舒服。

“其實想想命運也挺奇怪的。”

莫洗刀喝了口酒後笑了笑道:“當初我為怡親王做事,你為皇帝做事,若是在那個時候你我這樣面對面相逢,只怕不是喝酒而是拔刀相向。你應該了解我的性子,即便你我投緣,可一旦動手我絕不會留情。”

方解嗯了一聲,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他從沒有想過要指責莫洗刀什麼,不可能每個人選擇的未來都一樣,或許在你看來錯了事,別人未必覺着錯了。

“我知道……”

莫洗刀笑容有些發苦的說道:“後來怡親王事敗,大內侍衛處和刑部大理寺還有軍隊的人在城中大肆搜捕怡親王的人,你沒有參與。我知道你其實是怕遇到我們這些人,如果遇到的話,你會很為難。你性子算不得太冷硬,我記得當初在一起喝酒的時候我便說過,你這性子其實不適合做斥候……當時其實有些瞧不起你,誰想到幾年之後,我落草為寇,你已經成了大將軍。”

方解搖了搖頭:“那些事沒有誰對誰錯,若我換做是你們也會放手一搏。不過有件事你沒說錯,當時我真的是因為怕遇上你們才沒有奉命去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