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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你是他的影子

長安城外已經百年沒有烽火連天,雍軍百萬圍城聲勢浩大,克了衛城直逼長安,隋軍連戰連敗。羅耀火燒衛城,燒死守城隋軍九千餘人,造六百架拋石車打算轟開城門,結果沒等到拋石車運到陣前,城門卻自己開了,自城中出兩萬鐵甲兵,一個大將軍。

不避不閃,橫衝直撞。

羅門十傑之一朱權領兵五萬迎戰,一鋒,朱權死,五萬軍敗。

羅門十傑之一崔倫海率軍兩萬支援,一鋒,崔倫海死,兩萬軍敗。

羅門十傑段邊豹段邊熊兄弟率軍三萬迎戰,鐵甲軍直入段氏兄弟軍中,為首那大將軍一槊刺段邊熊於馬下,再一槊卸掉段邊豹左臂,段邊豹退走,三萬軍敗。

只一日,羅門十傑損了三人傷了一人。

那大將軍沒有繼續追擊收兵回城,留下一地的殘骸。城外雍軍士氣低迷,連退十五里。次日,羅門十傑之一葉近南率領收攏的前一日戰敗之兵約八萬人在長安城外擺開陣勢,還沒等到叫陣,長安城大門再次開啟,這次卻只出來一萬鐵甲軍,前一日那領兵的大將軍也沒出來,而是換了一個騎黃牛的黑瘦小子,背一柄大蒲扇,用一對銅錘。

葉近南修為九品,即便在江湖中也有資格開創一個宗門。

可只一招,就被那騎黃牛的黑小子一錘震落馬下,若不是他手下親兵拚死救護,葉近南也要隕在這裡。雍軍再次大敗,八萬人被一萬鐵甲追的狼狽而逃,兵不似兵,陣不是陣。

第三日,雍軍不攻。

第四日,雍軍不攻。

第五日,雍軍不攻。

第六日,長安城門開,一萬鐵甲軍出直奔雍軍大營,羅耀下令以拋石車和箭陣抵禦,大石砸入鐵甲軍中,那騎黃牛的小子單手接住數百斤巨石,破口大罵,催老黃牛向前疾奔,那老黃牛竟是還瘸着一條腿,跑起來顯得格外滑稽卻速如奔雷。巨石砸死鐵甲軍數百人,箭陣卻對渾身包裹着厚重鐵甲的隋軍毫無作用。

羅小屠迎戰。

長槊對銅錘。

戰半個時辰,羅小屠一槊刺中黑小子肩膀,卻不見血,那黑小子暴怒,一錘砸碎了羅小屠戰馬,羅小屠大驚而退回頭看時,卻見那瘸腿老黃牛正在啃食戰馬的殘屍。雍軍以弩車連環陣阻擋鐵甲軍上前,那些鐵甲兵卻完全不畏生死一般繼續前壓。長安城中有鐘聲飄蕩而出三十里,那騎黃牛的黑小子隨即率軍回去,臨走前朝着雍軍大陣方向啐了一口濃痰,站在高處觀戰的羅耀臉色平靜但眼神里怒意浮現。

他喃喃說了四個字。

還是晚了

誰也不知道那鐵甲長槊的大將軍是誰,不知道那騎黃牛的黑小子是誰,更不知道那兩萬殺人機器一樣的鐵甲兵什麼來路。雍軍中將領本就是隋將,卻從不曾聽說過長安城有這樣一支雄兵。若是這支人馬早出,雍軍又怎麼可能輕易入江南過江北直闖京畿道?

火狐城外隋軍損失二十萬,那可是隋軍最後可以調動的主力戰兵。若這兩萬鐵甲出城在火狐城迎戰,敗的就有可能是雍軍。這兩萬鐵甲,看起來只有重弩和拋石車可以殺傷,那身上足有一指厚的鐵甲根本就是刀槍不入,也不知道是哪兒找來的這麼多壯闊之人才能將這身鐵甲穿起來。

羅耀麾下的雍州兵這麼多年來,一直靠殺戮養着殺氣本已經是人間至凶之兵,可在那鐵甲軍面前,孱弱如才會踉蹌學步的嬰兒。沒有人懷疑,如果這支鐵甲軍人數再多一些,足可橫掃天下。

這支鐵甲軍殺出長安城的消息一傳出去,各方都安靜了下來。

才勉強殺到京畿道外圍的高開泰和王一渠在得知之後,竟是下令退兵百里,只留下大批的斥候。

大部分人都不理解,既然朝廷手裡攥着這樣一支雄兵,為什麼非要等到這個時候才拿出來用?有那般雄武的大將軍,有那般驍勇的戰將,有那般無堅不摧的軍隊,只需再調撥二十萬軍隊配合,早些出長安的話,莫說羅耀,當初西北的亂子都未必能起的來!

世人皆知,長安城中最精銳的軍隊,就是皇帝身邊的那八百給事營。可從穿着來看,出城作戰的鐵甲軍士兵身材素質不遜於給事營精銳,而且更懂得如何殺人。給事營的士兵身穿明光鎧,手持大陌刀。這些鐵甲兵身穿的鐵甲初看起來有些粗糙,但仔細想想也就釋然,這樣厚重的鐵甲,能打造出來樣式已經殊為不易了。

雖然材料不及明光鎧,但堅固沒有一點不如。

相同的是,這些鐵甲兵手裡用的也都是能人馬俱裂的大陌刀。

城內城外,僵持下來。

就這樣又過了四五日的一個晚上,當夜月圓星稀。雍軍斥候忽然示警,隋軍夜襲,整個雍軍大營如臨大敵,所有人都爬起來準備迎戰。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隋軍進攻,然後人們發現,大營里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一個人。

穿鐵甲,持長槊。

他站在那裡,就好像一位天神下凡。

羅耀自大帳里走出來,看着這個比自己要高一個頭的雄武男人,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不是這人,而是這場面。他曾經就這樣走進過隋軍大營,直面大隋皇帝。也曾經這樣走進過護**大營,連斬龐霸等數百人。

今天,他的大營,被別人這樣直截了當的走了進來。

……

……

“你覺得沫凝脂能搞定羅耀的那個姘頭?”

項青牛從懷裡摸出來一個油紙包,捏了一塊糖果丟進嘴裡。方解伸手從他手裡搶了一塊嘗了嘗:“還會一餓就頭昏?”

“不”

項青牛搖了搖頭:“只不過吃習慣了。”

方解笑了笑:“當初在長安城的時候,沫凝脂的魅惑之法幾乎讓我着了道。那個時候的她才剛剛進入修行之道,現在的她只怕更加可怕了。而且她的魅惑不只是對男人,相比於卓先生的讀心,沫凝脂的辦法是引誘,誘惑着對手將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東西說出來。我現在需要對羅耀更多的了解,哪怕是他是不是天天洗澡換襪子這樣的小事。”

“希望她能幫你問出些什麼來吧。”

方解沉默了一會兒問項青牛:“萬老前輩有沒有跟你提及過,如何對付根本就殺不死的人?”

“殺不死?”

項青牛重複了一遍,眉頭鎖的很深。

他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遍,然後搖了搖頭:“我算是師尊最不成器的弟子,而且也是在師尊身邊時間最短的弟子。大師兄他們入門很久之後我才進演武院後山,可沒過多久二師兄便西行離去,我就偷偷跑了出來一路尋他,這麼多年來也沒機會聆聽師尊教誨。若是你問問三位師兄,或許有些幫助。不過大師兄在西方大草原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二師兄已經去了……三師兄……”

“我問過”

方解道:“你三師兄就在朱雀山,你們沒見到?”

“沒”

項青牛搖了搖頭:“才到朱雀山還沒進門,就被你的人攔住讓我們直奔雍州。要是知道三師兄在朱雀山,或是要耽擱幾日才到,沒準就誤了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