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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六章天生如此

不同於慶元城,黑旗軍在封平遭遇到了極頑強的反抗。攻入慶元之後沒有激烈的巷戰,但在封平的每一條街道上都在廝殺,從未有過的慘烈廝殺。雖然封平守軍數量已經嚴重不足,可面對敵人的進攻他們沒有選擇放棄。

韓赴和餘明理等人分別帶着人馬一條街道一條街道的和黑旗軍來回爭奪,幾乎每一條大街上都鋪滿了屍體。

方解進城的時候,黑旗軍才向城內推進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

“主公,封平守軍很頑強,咱們的人甚至沒能順利的佔領任何一條街道!”

陳定南一身是血的回來稟報,氣喘吁吁,也不知道他手上已經染了多少人的血,又有多少黑旗軍將士戰死在這裡。

“除了重要的地方繼續猛攻之外,那些戍守在各街道上的敵人你們就不要理會了。組織兵力拿下城主府,糧倉,府庫,其他地方我讓別人來打。”

陳定南領命,轉身跑了回去。

“麒麟,聶小菊!”

“在!”

方解吩咐道:“帶我的親兵和精步營的人,每一百人一隊把那些封平守軍佔著的街道給我奪過來,這種巷戰還是精步營的人擅長,我親手訓練了幾年也該他們派上用場了。天黑前我要看到的是整個封平已經清理乾淨,如果打不好,精步營的人也就沒資格領着比別人高一倍的軍餉!我的親兵也一樣!”

“喏!”

麒麟和聶小菊應了一聲,分頭帶着親兵營和精步營沖了出去。

“驍騎校何在!”

剛從沛城隨軍趕回來的陳孝儒立刻跑過來:“屬下在!”

“帶你的人,把所有官員大戶的家門都封了。有人反抗格殺勿論,清理城中的高手。如果遇到難對付的,請道尊帶人幫忙!”

“喏!”

陳孝儒領命而去。

方解帶着一隊人繼續往前走,耳朵里聽到的都是喊殺聲。整座城裡瀰漫著的都是濃烈的血腥味,味道刺激着人的鼻子也刺激着人的獸性。到處都在殺人,被守軍的頑強激怒了的黑旗軍士兵們野獸一樣往前擠壓着,每一步都踩着血。

麒麟帶親兵營,聶小菊帶精步營分頭去清理大街上的守軍。這兩支人馬數量並不多,方解的親兵營只有千餘人,而精步營只有一千五百人,但這些士兵都是一個個精挑細選出來的,又經過方解親自訓練了好幾年。

事實上,這是一支真正意義上的特種作戰部隊。

一條大街上,一個精步營的百戶帶着手下一百名精銳士兵出現在街口,大街上每隔一段都被守軍用桌椅雜物堵上,形成了一道一道的壁壘。而那些臉色堅毅的守軍就站在壁壘後面,緊緊的握着手裡的兵器。

“咱們穿的比一般士兵要好,拿的比一般士兵要多,為什麼?”

叫納蘭定東的百戶出身北遼,納蘭在北遼是除了完顏姓之外最大的姓氏,北遼地大漢完顏勇手下的許多重臣都出自納蘭家族,在北遼地有着很高的地位。納蘭定東曾經是完顏重德手下的一個勇士,當初在西北跟着方解征戰的時候受了重傷,所以錯過了隨完顏重德回歸北遼地。

傷好之後他就留了下來,一直在輜重營中做事。恢復了幾年之後身子才重新變得強壯起來,然後他自己跑去精步營報名,聶小菊見他一身的本事就留了下來。精步營內的百戶不是任命的,而是每隔半年都有一次比試,取勝者取代之前的百戶。如果在位的百戶連續三次取勝,升為千戶。

納蘭定東運氣好,才加入精步營沒多久就趕上營中比武,在兵法韜略和武藝兩項比試中他都輕易勝出,被聶小菊升為百戶。

為了更適應在漢人中生活,納蘭定東剪掉了自己那條大辮子,留了和漢人一樣的髮式,不過看他的眼睛和臉型還是能分辨出與漢人不同的血統。

已經快三十歲的納蘭定東留着絡腮鬍,身材壯闊,雖然不及聶小菊和麒麟那樣霸氣到變態的身材,可卻有一種讓人震撼的爆發力。他作戰的時候依然保持着北遼人的習慣,殺到興起就會把衣服脫了,光着膀子拎着刀往前衝殺。

他問了一句,身後的士兵們異口同聲的回答:“因為我們強!”

“對”

納蘭定東大聲道:“因為你們強,所以你們得到的別人多!但現在沒人知道你們強,只有你們自己知道!誰來告訴我,什麼是告訴別人你們很強的最簡單的法子!”

有人回答:“把敵人殺光!”

“去吧!”

納蘭定東將手裡那柄超過一米半的斬馬刀往前一指:“讓所有人都知道,精步營的人憑什麼拿的比別人多!”

一百個精步營士兵,每五個人分成一個小隊前後交替着衝進了這條大街。第一道壁壘後面的守軍立刻放出羽箭,而精步營的人藉助地形和靈活的身手,以一種令人咋舌的速度靠近敵人。

他們每個人的動作都如同獵豹一樣,沒有因為地形的原因也沒有因為敵人的阻擋而減速。跳躍,翻騰,躲閃,所有動作都是在高速前沖的過程中完成,如果有人可以記錄下這個畫面,再看一遍的時候依然會被深深的震撼。

那些守軍的臉色開始變了,第一道壁壘後面的七八十名士兵每個人至少送出去兩支羽箭,卻根本沒有傷到一個人!

而那些散發著殺氣的野獸,已經到了近前。

……

……

納蘭定東將那柄斬馬刀隨手放在一邊開始往前急沖,側身翻騰躲過一支迎面而來的羽箭,雙手在牆壁上扣了一下,就好像一支扣住了樹榦的獵豹,兩隻腳猛的一蹬,身子如炮彈一樣向前衝出去四五米。

落地之後翻滾中躲過第二支羽箭,然後貓着腰往前奔跑。雙手在一張桌子上撐了一下後身子掠了過去,半空中身子往前一盪,兩條腿盤住一個守軍的脖子,藉著慣性他的身子一擰,那士兵的脖子里隨即傳出幾聲咔咔的響聲。

之所以放棄那柄斬馬刀是因為太長影響行動,但這不代表他沒有了殺人的利器,他從腰畔兩側的皮囊里各摸出一柄匕首,雙手持刀,身子一轉殺進守軍人群里。

一個守軍士兵揮刀砍過來,刀子才舉起來納蘭定東左手的匕首已經刺進他的腋窩,然後推着這個守軍士兵往後退了三步,三步之中,他右手的匕首在這守軍士兵的心口最少刺了六七次。

快的讓人眼睛幾乎都跟不上。

第二個守軍士兵從後面一刀橫掃,納蘭定東好像看到了一樣低頭躲了過去,那刀子直接砍在前面已經死了的守軍面門上,將半個腦殼削掉。納蘭定東半蹲着身子一轉,在旋轉中兩手的匕首在第二個守軍士兵的肚子上來回划過,瞬間血和內臟就涌了出來,掛在那士兵肚子上黏糊糊的一大團。

下一秒,他的匕首划過那守軍士兵的脖子,一條血線被帶上半空。

再下一秒,他左手的匕首刺進一個守軍士兵的咽喉,右手的匕首戳進另一個人的眼窩。他就好像一個陀螺一樣,在人群中來迴旋轉着,那些守軍士兵卻根本就碰不到他。短短兩分鐘之內,至少七八個守軍士兵被他的匕首放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