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靜妍林月如阿奴全都趕到門前，趴在門上齊聲叫道：“生了嗎？生了嗎？”

“到底生了沒有啊！”

她們追問了好幾聲，門內都沒有任何迴音，急得三女團團轉，歐陽飛啼笑皆非的道：“我說你們三個夠了哈！都聽到哭聲了，不是生了又是什麼？”

三女都有些訕訕，門終於打開，三女差點摔入門中，抬頭一看，聖姑手中抱着小小襁褓，俯視着他們，失笑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果然生了……我……我這就當爹了？”逍遙喃喃自語道，竟莫名其妙生出一種不可思議之感。

這就跟後世許多年輕人一樣，根本就沒做好當爸的心理準備，孩子就呱呱墜地了。

“生了幾隻？生了幾隻？”阿奴一疊聲的問道。

“幾……幾隻？”

所有人腦門上都冒出了三道黑線，只覺頭頂有一串黑漆漆的烏鴉飛過，還在呱呱呱的叫。

“呃……嘿嘿，不好意思，我養小動物養慣了。”阿奴撓撓後腦勺，訕笑着說了一句，趕緊轉移話題，“師父，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聖姑把那襁褓遞到她們眼前，笑道：“瞧這小臉，你們說是男是女？”

紅撲撲的嬰孩張着沒牙的嘴嚅動着嘴巴，緊閉的眼睛和圓圓的臉蛋，都讓三女看得興緻勃勃，只是此刻剛剛出生，皮膚還有些皺巴巴的，逍遙與歐陽飛等人也紛紛圍了過來，隨即阿奴再出驚人之語，“怎麼……像只牛蛙？”

“……”

聖姑哈哈笑道：“剛出生的娃娃都是這樣的，過兩天就美啦！是個女娃娃。”

逍遙喜不自勝的道：“這是我的孩子，我的女兒，哈哈。”

聖姑背後的床榻上傳出輕微的shēnyín，“孩子……給我……看看……”

聖姑把襁褓遞給逍遙，逍遙戰戰兢兢的接住，才發現原來那麼小，兩隻手去捧都怕會從手縫中掉下來，而且那麼輕，輕得怕一捏就碎了，輕得就連捧在懷中都覺得不真實。

聖姑把嬰孩給他，就是要他親自抱到靈兒身邊，林月如跟逍遙一起進了房間，歐靜妍卻被歐陽飛給提溜到了院子里，唐鈺也拉住了叫囂着要看公主的阿奴。

大家不約而同的將空間留給了那一家四口。

逍遙與月如走到靈兒床邊，靈兒看着他們，滿布汗珠的臉上浮現着最堅強的微笑。

“靈兒，你怎麼樣？還疼嗎？”林月如關切的拉住靈兒的手，柔聲問道。

靈兒甜甜的一笑，搖了搖頭，有些虛弱的道：“已經不疼了，就是有點累。”

逍遙無法控制的湧上熱淚，幾乎看不清眼前的種種，他輕輕將嬰孩放在靈兒身邊，撫摸着她汗淋淋的臉，哽咽道：“靈兒，辛苦你了。”

靈兒也伸出另一隻手，輕撫逍遙的臉，微笑不語，她的溫柔與撫觸着逍遙的手，都已不只是往日那多情的少女而已。

此時此刻，逍遙、靈兒、月如，還有躺在靈兒身邊的小女嬰，像是有一張看不見的網，把他們四個人罩住了一樣，那是一張沒有人打得進去的網，四個人就像一個人般。

……

待聖姑為靈兒收拾乾淨利索後，歐陽飛他們才進房間去探望她，歐陽飛給她施展了一次枯木逢春術，將她的身體徹底恢復過來，坐月子什麼的，自然完全可以免除。

只是她的精神十分疲憊，需要好好休息一番，明天便能生龍活虎。

兩天後，聖姑家院中，靈兒抱着女嬰，逍遙和月如阿奴等人在逗着嬰孩，看女嬰哇哇大哭也覺得十分有趣。

聖姑說得沒錯，過了兩天之後，女嬰的輪廓漸漸明顯，皺巴巴的皮膚也變得柔嫩光潔，已沒人說她像牛蛙，倒是猜起她的鼻子像誰，嘴巴像誰了。

逍遙笑道：“靈兒，你瞧，她長得好像你呢！將來一定也是個大美人。”

靈兒笑而不語，月如道：“那寶寶要叫什麼名字呢？你想好了沒有哇？”

逍遙抓了抓頭，糾結道：“想了好幾個，你們都說不好，名字真是難想。”

歐靜妍理所當然的道：“名字是要叫一輩子的，當然要好好想想。”

逍遙看向微笑不語的歐陽飛，眼前一亮，笑道：“飛哥，你博學多才，飽讀詩書，要不你給想一個名字？”

歐陽飛呵呵笑道：“何須我想，這孩子的名字上天早就已經註定，她就得叫這個名字才對勁。”

“哦？什麼名字？”逍遙靈兒月如齊齊看向歐陽飛。

歐陽飛笑吟吟的看向歐靜妍，便聽她嬌聲叫道：“我知道我知道，叫李憶如。”

“李憶如？憶如……”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這個名字，逍遙靈兒月如三人心下齊齊一顫，一種莫名的情愫從他們心底升起，逍遙與靈兒下意識的看向怔怔的林月如。

歐陽飛見此，忙呵呵笑道：“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感覺？所以我說，她天生就該叫這個名字。”

逍遙緩緩點了點頭，道：“既然是上天註定，那麼我女兒以後就叫憶如了。”

慕曦輕輕點了點李憶如的小鼻頭，笑道：“聽到了沒有啊？你叫憶如，快叫乾娘。”

李憶如如今除了嬰啼聲，連咿咿呀呀不明意味的聲音都還發不出，自然不可能給出什麼反應，但一張可愛的小臉上，卻露出了一個能讓人心都融化掉的笑容。

……

次日，聖姑家院中，聖姑拉着靈兒的手，嘆道：“靈兒，你身為南詔公主，於情於理都要儘力去化解兩族之間的仇恨。”

“族人有難，我也不該坐視才對，可惜歲月不饒人，我這把老骨頭，已經沒這力氣去拚命了，你們去吧！孩子寄放在我這兒，你們可以放心。”

聖姑從靈兒懷中接過憶如，靈兒依依不捨的在孩子臉上多吻了幾下，逍遙也拉着女兒小小的手，溫聲道：“憶如，爹娘出一趟遠門，你要乖乖的喔。”

襁褓中的李憶如對着他們笑，美麗的笑臉上無憂無慮，絲毫不知世事。

靈兒仍然依依不捨的對着憶如親吻再三，才終於交給聖姑，她當了母親之後，原本就溫柔的性子更加多情善感，一想到要與女兒分別，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們要先去大理城中祈雨，解除了苗疆的旱災，然後再啟程前往鄯闡城，與拜月做個了斷，這一去還不知道需要多久，也許明日就能回來，也許要遷延些時日。

她剛剛將女兒生出，還沒好好喂幾天奶，便要分別，實在是不舍萬分。

歐陽飛安慰道：“靈兒你放心吧！有我們幫忙，事情會很快結束的，到時候你們一家四口就可以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了。”

靈兒感激的看着歐陽飛，重重的點了點頭，慕夏打趣道：“現在還是一家四口，再過個一兩年，就不知道是一家幾口啦！”

林月如俏臉微微一紅，她自然明白慕夏是什麼意思，不過……她都還沒過門吶！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