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輕先是一愣，很快記起來，蕭湛確實提過他家在帝都的事。

她笑了笑，點頭道：“好。”

“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蕭湛又道。

蕭湛雖然也很想安慰姜小輕，可今天發生的事，並非安慰可以解決的。

“我知道。”

頓了頓，姜小輕哈出一口白氣，扭身去看前面的路，她輕聲道：“成長這件事……真是讓人痛苦。”

回想前世，她也是如蕭湛說的那樣，在不斷“知道”的過程中，領略各種痛苦，然後成長。

“人人都是如此。”

蕭湛的聲音響起，他道：“不過，如果痛苦一時能獲得成長，以後就不用擔心再經受同樣的痛苦了，有了經驗的話，總會好一些。”

“聽起來也不想什麼安慰。”

姜小輕哭笑不得，她想了想，忽道：“總覺得你有時候說話，老氣橫秋的。”

“因為我比你大啊。”蕭湛接口。

“也才大六歲而已啊。”姜小輕不服氣。

六歲的差距，很大嗎？

“六歲……”

蕭湛微微一頓，他道：“六歲也好，六個月也好，六小時也好……都是比你大啊。”

哪怕是小孩子，在面對比自己更小的孩子時，也會努力成熟一些吧？

更何況，他們也不是小孩子了。

不對。

蕭湛勾了勾唇，他是大人，可後頭那個小姑娘，還是個孩子啊。

非常脆弱、敏感，需要細心呵護，保護的小孩子。

“也才大六歲，得意個什麼？”姜小輕聽了他的話，卻有些不服氣的嘟嚷。

她本來就很介意年齡這件事。

沒辦法，她現在才十六歲，在大家眼裡，她只是個未成年人，就算是想談戀愛……

也是早戀，被禁止的啊！

姜小輕有些鬱悶。

“姜小輕。”

這時，蕭湛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很多時候，一個人叫另一個人的全名，似乎是太生疏了。

可蕭湛沒有。

起碼在他叫姜小輕的全名時，姜小輕沒有感覺到半分生疏。

姜小輕甚至覺得，這個男人念着自己全名的時候，是無比的鄭重，認真。

這比去掉她的姓氏，單單叫她“小輕”，還要讓人心動。

“嗯？”姜小輕下意識應聲。

“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

蕭湛道：“每個人，都要成長，都要知道各種各樣的事，在‘知道’的過程中，去體驗那些痛苦，才能成長。”

姜小輕一愣，不明白蕭湛為什麼會提起這個。

她還是點頭應道：“嗯，怎麼了？”

“我比你大六歲。”

蕭湛的語氣很平靜，可莫名的，又帶着難以忽視的認真。

“六歲也好，六個月也好，哪怕我比你只大六個小時——”

蕭湛道：“我也能比你早六個小時，去體驗那些難以逃避的痛苦。”

“我提前知道了，我就能先告訴你，什麼事情，會讓你痛苦、難過。”

“如果你提前知道了，再遇到那些事的時候，就不會像我一樣，因為第一次知道，所以不知所措，甚至是因此受傷。”

蕭湛放緩了騎車的速度，扭頭看向他背後的姜小輕。

兩人在黑夜中模糊的光線里對上了視線。

對方的眼眸，就好像黑夜中一雙發亮的寶石，帶着清澈的光澤。

一眼，就能看到心底。

“因為比你大六歲，我就能比你早一些遇到許多人，許多事，嘗試過苦痛，知道很多問題，我就能提前告訴你，教導你，那樣的話，你以後的成長，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蕭湛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他認真道：“所以，我很高興我比你大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