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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好棒!”

王婷一走過來,錢小鳳牽着她的手,豎大拇指誇讚。

王婷害羞狀,然後默默扭頭抽搐,阿嗲當她是三歲小孩哄。

橋下洗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婦們,也鬆了一口氣,看山嬸家的千金大小姐過橋,比她們嫁人還緊張。

村裡人都知道,梁山錢小鳳寵王婷,當眼珠子寵,以前村裡小媳婦不太信,今天看王婷過個橋,錢小鳳使勁的誇讚,不少人心裡都認同了那話。

梨花晃了眼那天的祖孫兩人,心裡很不是滋味,她的幾個娃娃,從沒見婆婆這麼哄過。

“千金大小姐就是千金大小姐,過個橋都比別人不一樣。”錢小鳳沒盯着她了,菊花又開始蹦噠了,看着梨花刺她幾句,心裡也不是滋味。

“走吧!”

錢小鳳牽着王婷走了。

木蓮溝四面都是山,一條深水溝從山中穿梭而下,水溝上架着獨木橋。山腳下有以前開荒,開出來的幾分乾田,沿着山腳蜿蜒而下。

乾田就在深水溝邊上,深水溝有兩三米深,打水澆田不實際,村民就在深水溝的上游,架了水車抽水灌溉着乾田。

王婷撐着臉頰,坐在山邊的石塊上,看着阿嗲在那裡搗鼓,那些事她插不上手,阿嗲也不會讓她搗亂。

錢小鳳從懷裡里拿出準備好的東西,三枝短香,點燃後問清王婷掉下去的地方,王婷指着柳樹下邊,錢小鳳過去插上一枝香,然後往水溝上游去,招手喊她過去。

“囡囡過來。”

王婷站起來,拍拍屁股走過去,跟着阿嗲往上游去,走了三四分鐘又插一枝香,最後一枝香到了水車附近才插下去。

王婷漫無目的東瞄西瞄,結果看到水溝山壁上的藤蔓上,結的拇指大小的紅果果,好像野草莓,回頭朝錢小鳳喊,“阿嗲,您過來看看,這個是不是草莓?”

錢小鳳正準備喊魂了,聽到她的話過來看,還真是野草莓。兩邊的水溝爬滿了野草莓藤,藤蔓上結了一大片的紅草莓。

“是野草莓,這邊田地太干,種不了稻子,只能種苞谷,還沒到季節,村裡還沒過來犁地。”

要不然這麼大片的野草莓,那裡等得到她們采。

王婷往溝邊看了眼,挑了根結得多的藤條往上面拉,腳踩住藤條,兩隻手采,采了一捧,看看草莓很乾凈,沒洗丟嘴裡直接吃。

純天然的,無污染的,可不像後世,什麼東西都不敢吃。

“好甜,阿嗲,您嘗嘗。”王婷拿了大的,往錢小鳳嘴邊遞,錢小鳳張開嘴吃了。

“是甜,別踩壞了藤,明年還要結果的。”

水車這頭的水溝淺,水剛漫過腳裸,錢小鳳脫了鞋子,準備下水溝去采。

“阿嗲,早上水涼,別下水。我將藤條全部拉上來摘,摘完了再放下去,不會拉斷藤。”王婷攔着錢小鳳不讓她下水,山裡溫度偏低,又是早上,水更是涼,錢小鳳上了年紀,萬一着涼了怎麼辦?

八十年代,醫藥品還是蠻貧缺的,生病了全靠吃中藥,藥效比較慢,藥味又濃又苦,人太遭罪了。

為了貪吃點草莓,弄出病來不划算。

水溝邊的野草莓祖孫倆摘完了,摘了大半藍子,王婷邊摘邊吃,吃了很多。

王婷是病好了,錢小鳳才由着她,喊魂只是走個過程。

“沒洗,不要多吃,吃多了中午不吃飯。”錢小鳳看囡囡還在吃,藍子不用她拿了,提過來自己拿。

走到了插香的地點,表情嚴肅多了,扯開嗓子喊:“囡囡,跟阿嗲回家嘍!”

“哎。”錢小鳳喊完,王婷立馬應了聲。

祖孫倆一個喊,一個應,一路喊回了家。

回到家,錢小鳳洗了一碟給王婷,讓她去屋裡吃。這個時期農村沒有冰箱,像野草莓這種水果不耐放,很容易壞掉,一般情況摘回來就吃掉。

錢小鳳將籃子里的野草莓到了一半出來,裝進另外一個小籃子,上面蓋了塊布,剛好蓋住籃子里的野草莓,朝着屋裡喊話。

“囡囡,我去趟你舅舅家,你在家乖乖的。”

“知道了,阿嗲。”王婷知道阿嗲要去舅舅家送野草莓,一籃子兩人吃不完,美娥秋平三姐弟妹也是阿嗲的孫子孫女,阿嗲送點吃的過去也是應該。

王婷趴在窗口,裝了草莓的碗擺在窗台上,邊吃草莓邊遠眺着路口,那條路通往山外面,通道鄉里,通道鎮上,也通道她爸媽所在的城市。

說真的,她想老爸老媽了,現在的老爸老媽都有個健康的身體,弟弟妹妹都還在,在父母膝下承歡。

信寄出來那麼久了,不知道爸爸媽媽收到她的信沒有?

……………………

市內,某工地門口

看門的農民工,看到郵遞員騎着自行車過來,立馬站了起來,笑呵呵向前去。

“同志,有我們的信嗎?”郵遞員是負責這片區的,每個月,這個工地有王淵的信,時間久了,郵遞員都認識他了。

“有,王淵有封信,你叫他過來,我在這裡等他。”郵遞員翻了下眼皮子,眼裡有着輕視。可惜那農民工看不清。

“唉,我去叫工頭。”那農民工拔腿往工地上跑,邊跑邊問其他人有沒有看到工頭,後來乾脆拿着喇叭喊:“王工頭,你家裡來信了。”

在樓上看架子的王淵,聽到下面人喊‘家裡來信’讓其他人按着他說的那樣干,立馬下樓朝着大門口去,看都老熟人郵遞員,笑着遞了包煙過去。

“兄弟,勞煩你特意送過來。”

“順路,”郵遞員沒有客氣,接過了他的煙塞兜里,從衣服口袋裡掏出王淵的信給他,“兄弟,你對你岳父丈母娘家真好,每個月郵錢過去,親生兒子也沒你這麼好。”

王淵笑笑,沒接話,接過信封一愣,信封裝滿了,鼓鼓的一包,不知為什麼,他感覺這次的來信不一樣。

“對了,兄弟,還有個包裹。”郵遞員吸了根煙,又想起了跟信一起來的,還有個包裹,從自行車後面掛着郵袋裡,掏出個大青布包的包裹,遞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