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還亮着，趕緊把作業寫了。寫完了作業，去樓上攤鋪，鋪柜子那床寶蘭色新的被褥。”錢小鳳沒說什麼事，笑着催她回屋去。

“人不是走了呀，還鋪什麼被子……”王婷下意識回了句，然後想起了什麼，又倒回問：“阿嗲，晚上志傑在這裡睡？”

“不在這裡睡在哪裡睡？半夜三更了，部隊里還能給他一個人留門？明天早上早點起，應該能趕上訓練。”

王婷想了想，是這個道理，笑着回屋去了。

灶屋裡，錢小鳳嘆息，下午梨花帶着美娥過來認錯，昨晚的事，那麼多人看到，梨花想在賴王婷頭上是不成的。

娘倆兩個來了什麼也不說，往堂屋裡一跪，在那裡哭，哭得人心煩意亂，後來大山讓她們娘倆回去。

這事，錢小鳳沒讓王婷知道，省得她更煩。

王婷回屋後，迅速寫完作業，寫完作業後在屋裡待不下，又來灶屋裡轉悠。

“阿嗲，我來幫忙。”

“作業寫完了？”錢小鳳點燃火才問她。

“寫完了，我在學校寫了一部分，沒多少作業。”

“這裡不用你，菜下午我就洗好切好了，飯熟了直接炒就成。你去外面坐着玩會。”錢小鳳也看出她待不住，讓她自個玩去。

王婷嘟着嘴去了外面，趴在欄杆上往山腰下望，什麼也看不到，看了會覺着無聊，又跑上樓鋪床。

家裡客房不止一間，王啟東那間客房掛了鎖，他睡的被單，錢小鳳上午就收了洗了，晾在樓頂上。

王婷挑了梁元福對面的客房，打開窗戶通風，然後戴着頭巾，掃帚，木桶抹布，徹底來個大清掃除，忙忙碌碌個把小時。

鋪好鋪蓋下來，往灶屋裡撩了眼，腳一轉往樓下走去。

王婷下了山腰，哪裡也沒去，就坐在山腰路口的石頭上，心不在焉拔路邊的野草，時而看向村裡那邊。

大白回來看到山腰路口的王婷，以為是來接它的，高興地揚着翅膀衝過去，拍着王婷的肩膀誇讚。

妹妹沒白疼啊！

“回來了，快上去吧！阿嗲在做好吃的。”大白誤會了，王婷沒有解釋，省得大白又罵她，見色忘兄。

大白心眼比針尖還小，什麼都要跟聶志傑比，她對聶志傑比它好，不針對聶志傑，回頭就跟她鬧。

王婷想想就頭疼。

“鵝鵝鵝”你不回去？

大白一聽好吃的，就往家裡沖，沖了幾步，回頭看到王婷還坐石頭上不動就問她。

“阿噠出門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我等等，不用管我，你先回去。”王婷一本正經的表情，壓根看不出她在撒謊。

大白點了點頭，就沒想過王婷撒謊的事，揚着翅膀回去了。

“婷丫頭，不回家，在路口做么子？”地里幹活回家的村民，路過山腰看到王婷在那裡問。

“阿叔回家啊！”王婷淺笑，沒有回答他的話。那位叔伯也就順口問一句，她答不答哪會在意。

得了王婷禮貌的回應，那村民笑着點頭走了。

王婷等了一陣子，突然扭頭看向村裡，就看到從村裡那邊走過來兩個人，‘蹭’一下子站起來，揚着頭望了眼，等看清楚人之後，然後撒腿跑過去。

“阿噠，您回來了！”王婷跑到梁山身邊，挽着他老人家的胳膊，眉眼彎彎側頭看聶志傑，“來了，下午沒訓練啊！”

老遠看到小丫頭奔過來，兩眼亮晶晶的，聶志傑手心就發癢，特想揉揉小丫頭的發頂，捏捏她的梁，因着長輩在，壓下了這些念頭。

下午他在操場上訓練，大門執勤兵過來通知他，有位老同志來找他，當時他還挺驚訝的，會是哪個老同志來看他，出來看到小丫頭的阿噠後，心裡突了下，以為小丫頭出什麼事了。

老人家只問他晚上有沒有空，來家裡一趟，有事跟他商量，沒說什麼事情，只是表情特別嚴肅。老人家突然找到部隊來，除了跟小丫頭有關，事情比較緊急，不得不來找他。

聶志傑安排了下，跟營長請了假，就一起過來了。

“阿噠，婷婷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聶志傑本身不是話多的人，除了在王婷面前稍微有點話以外。在王婷夾長輩面前，他向來是做的多說的少。

事關王婷，他要多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才能找到最好的解決方案。

“囡囡沒事，是我們找你有事。”梁山雖然木着臉，看出聶志傑擔心囡囡，還是解釋了一句。

聶志傑聽到不是小丫頭出事，鬆了口氣，沒有再開口詢問，兩人一路沒有交談，直到看到奔過來的小丫頭。

“下午不忙。”聶志傑掃了眼她，見她無事，目光往一邊移開。

王婷哦了聲，掃了眼兩人，眼珠子轉了轉，很有眼色的覷了眼梁山，見他老人家表情嚴肅，也不蹭到聶志傑身邊了，挨着梁山跟他說話，“阿噠，您累不累？”

“不累，做什麼不在家裡，山腰風大，省得着涼了。”囡囡黏着他，沒搭理那臭小子，梁山臉色緩和了幾分。

“我剛下來，您就回來了。阿嗲做了好多好吃的，可惜小舅走了，吃不到了。”王婷的確遺憾，小舅回來沒幾天，舅甥兩個都沒有好好玩耍過。

王婷三人到家，菜錢小鳳全部炒好了，正往桌子端，看到聶志傑笑着道：“小傑來了，快坐！”

聶志傑跟着王婷喊“阿嗲”，要去幫忙端菜上桌，被王婷攔着。

“一會吃完飯了，你去洗手，我去端菜。”開玩笑，讓聶志傑端菜上桌，阿嗲肯定嘮叨她的。

聶志傑看了眼她，也沒推辭，拿了臉盆打了水，端出來給梁山洗。

坐着歇息的梁山，瞅着面前的一盆水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是給他打水，老人家小心肝受不住。

“不用，不用，一會我自己打水洗，你洗。”讓解放軍伺候他，梁山嚇了一跳。准孫女婿氣勢強大，梁山看着他還是心裡發怵啊！哪怕他是晚輩。

“阿噠，我們是一家人，您不用跟我客氣。”聶志傑一堅持，梁山拗不過他的執着，訕訕洗了手，心裡老不自在。

王婷笑了笑，悄悄拉了下錢小鳳，示意她往那邊看，“阿嗲，您看阿噠是不是臉紅了？”

“你阿噠也敢打趣……”錢小鳳點了下王婷的額頭，無奈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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